吳姐很重視,把撫心閣最大最好的廂房留給了莫小飛。
吩咐廚房準備上等的飯菜,今日可來了貴賓。
鐵二坐在房內,心裡還是忍不住,今日的事情真是很丟臉,“大人,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莫小飛知道鐵二心裡委屈,不過要換回百姓對官府的信任,這些委屈算不上什麼。
“鐵二,你認爲不該講,那便別講了。”
鐵二憋紅着臉,“大人,我認爲還是該講吧。”
“那你講吧。”
鐵二告訴莫小飛,剛纔的事兒做得有些過了,官府可是權力的代表,讓百姓指責官府中人,這是對權力的蔑視,這樣一來,百姓們根本不懼官府了,威嚴何在,皇權何在。
鐵二的觀點還是糾結於過去的固守陳規,莫小飛說道,“我不是講過了嗎,這天底下誰最大,百姓最大!沒有百姓,當官兒的吃什麼,管誰去,這片天是百姓的天,當官之人只是代表百姓行使權力,你讓百姓數落一番又怎麼了,沒覺得沒面子,這是好事兒,百姓以後認可你了,你這個官兒會當得更大,你好好想想我說的是不是這道理。”
鐵二似懂非懂,最後還是點點頭,“百姓纔是天,那麼皇帝是什麼……,那我再想想,好像有些略懂了。”
“你坐一會兒,飯菜應該還得等會兒,我出去一趟。”
想到了莫七星,莫小飛最近還真沒問蘇青青,蘇青青已經離開了撫心閣,那莫七星呢,是否也隨她一塊待在蘇家,還是一個人被扔在了撫心閣。
拐了個彎兒,找到上回莫七星吃飯的廂房,莫小飛正欲推門,便聽到裡邊兒有人說話。
“哎呀,別這樣張老爺,這裡還有孩子,大中午的真要幹那事兒,咱們換個房間吧。”
“這也什麼,不就是個嬰兒嗎,他哭他的,咱們做咱們的,一會兒保證你的聲音比他還大,哈哈,來吧美人兒。”
“別這樣,張老爺,好好,怕了你了,等我自行寬衣。”
聽到莫七星哇哇的哭聲,莫小飛立馬氣不打一處來,這麼小的孩子,怎麼能在他眼前行那種苟且之事,真是齷蹉至極。
雖然孩子小不懂,但朦朦中會有印象,以後長期如此,長大了怎麼辦,這孩子可是自己的義子,怎麼能讓這些混蛋玷污了雙眼和心靈。
莫小飛踢門而入,屋裡的女子已經袒開了半個胸部,男人一臉猥瑣之後吃驚似的回頭看着莫小飛。
莫小飛走向牀邊,一把推開了女人,“媽的,要不要臉啊,要做豬狗的事情滾別的地方去,別把我義子給教壞了。”
女人已經繫好了衣物,認出莫小飛,是蘇青青的朋友,就是他把孩子寄放在撫心閣的,於是尷尬說道,“對不住,是我沒考慮周全,張老闆,我們要不換……”
男人兇惡說道,“換什麼換,這小子誰呀,把孩子抱走,馬上滾出去,別打擾老子的情趣。”
莫小飛已經一隻手將莫七星抱在了懷裡,聽到男人那副囂張的言語,莫小飛可不是忍氣吞生之人,回道,“哪裡來的野狗在亂叫。”
“你罵誰是狗了,再不把這死孩子抱出去,別怪老子動粗。”男人心裡本就不舒服,踢門而入還這麼狂妄,自己也不是好惹的。
莫小飛右手運起了拈花指,速度極快,用力戳向那男人。
所有力道集中於指尖之上,莫小飛還是頭一回用拈花指作爲攻擊方式,心裡怒意很大,下手自然也不留情。
莫小飛很有把握,自己這力道要是打準位置,足以取其性命。
不過自己只想給他個教訓,所以這一指點在了男人的右肩下方,男人突然一處疼痛,這處疼痛很快流竄到全身,直擊腦袋。
腦海中已經空白一片,男人有些懵了,太疼了,這人的一指之力竟然如此厲害,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不是不敢講話,而是有什麼東西壓住,張開嘴也無法講出來。
女人並非什麼壞人,在撫心閣做這些活兒也是身不由己,所以當莫小飛抱着莫七星走到房門外時,好心提醒道,“你快離開這裡吧,以後見到他最好繞道,他和新任的巡檢關係很好,而剛纔姑娘們說,鐵巡檢現在就在撫心閣,所以你快走吧。”
莫小飛點點頭,抱着莫七星走下二樓。
撫心閣外留了兩名衙役在等候莫小飛和鐵二,見到莫小飛出來,馬上恭敬說道,“大人,該走了嗎?”
“走什麼啊,飯還沒吃呢,把這孩子抱到城門附近蘇家去,要是找不到就問一問,午縣丞相好的那戶人,告訴蘇青青,這孩子給我看好了,別隻顧着自己的終生幸福,照顧這孩子可是她答應的。”
交待了一番,莫小飛又回到了撫心閣,剛纔那名男子疼痛已經減輕不少,站在二樓的扶攔處看到莫小飛,不過他知道他打不過,馬上問起了身邊的姑娘,鐵巡檢如今在哪個房屋。
這人還真和鐵二有些關係,男子姓張,是縣城一間雜貨鋪的老闆,店裡賣些日常家用之物,日子小富。
鐵二聽了張老闆所講,說道,“放心吧,一會兒就爲你做主,不過知縣大人如今也在撫心閣,有他在這裡,我也不便出面,新任知縣的脾氣我瞭解,他就愛幫你們這些弱者出頭,他來了,你再把事情一講,保準他立馬應下,正合他意,他高興了,你也可以趁機結交一番。”
張老闆不住的點頭,“是是是,鐵巡檢所言正是,那我在這裡等一會兒,今日你們這頓飯菜,我來結賬,就不讓巡檢大人和知縣大人破費了。”
鐵二心裡真的很感動,可是又很糾結,知縣大人有時候挺聰明的,可有時候吧,又太迂腐了,吃頓飯的銀子,他肯定不會讓別人結賬,欠下別人一個人情的。
鐵二說道,“你不瞭解知縣大人,我這樣說吧,一會兒這事情你就提一提,知縣大人若不喜歡你來結賬,你就別再磨嘰,喲,大人是不是回來了。”
聽到門外有腳步聲,鐵二站了起來,恭敬看向門口,張老闆在一旁跟着附和着,一副很期待的樣子。
門開了,鐵二說道,“大人回來了,哦,身邊這位是我朋友,姓張,是城裡雜貨鋪的老闆,人挺不錯的,是我朋友。”
張老闆低着頭,聽鐵二這麼一介紹,心裡挺緊張的,畢竟之前鐵二隻是一名衙役,如今翻身當了巡檢,還和新任知縣大人關係這麼近,自己以後說不定還能和官府做些只賺不賠的生意。
微微擡起頭,張老闆說道,“草民張……”
張老闆沒有自我介紹下去,眼前的人不正是剛纔和自己爭執的人嗎,完了完了,大水衝了龍王廟,還做什麼生意,自己能不能繼續在烏縣混下去都難說了。
張老闆的臉成了青色,尷尬無比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小事情便可看出一個人的人品怎樣,莫小飛沒留什麼情面,批評起鐵二。
“這種人渣怎麼會是你的朋友,鐵二,我建議你以後交朋友得慎重!”
鐵二很快瞧出氣氛不對勁兒,張老闆那副樣子,明顯是心裡怕得要命,難不成之前得罪過知縣大人。
在兩者之間很容易做出選擇,鐵二堅定回答,“是的大人,屬下以後一定交友謹慎,這張老闆,從今以後不再是鐵二的朋友。”
“給我爬出去!”莫小飛喝道。
張老闆腳本來就軟了,一聽莫小飛語氣之重,馬上癱倒在地,“大人,我剛纔真不知道是知縣大人您啊,若是知道,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
“讓你爬出去,別在這裡影響我的心情。”
莫小飛講完之後,坐在了木凳上,端着茶杯喝起茶來。
張老闆很聽話,他沒有選擇的餘地,像狗一般爬在地上,四肢移動,緩緩爬出了廂房。
鐵二不敢爲他說什麼話,剛纔已經劃清了界線,“大人,別生氣了,爲了這種人不值得,我早就發現他品行不端,還好大人提醒,要不我和這種人繼續爲伍,丟了咱縣衙的臉。”
正說着,吳姐親自當了傳菜的小工,領着三位姑娘把美食端上了桌,之後爲兩人倒上了酒,規矩站在一旁。
莫小飛拿起筷子,說道,“吳姐,別站着,坐下說話,咱們邊吃邊聊。”
“是,大人。”
吳姐緩緩坐下,把自己杯裡倒上酒之後,端上杯子說道,“大人,我先自罰三杯,這一杯都和大人您有關,第一杯,之前我對大人有所冒犯,還望大人您不計小人過,第二杯,大人榮登知縣寶座,我代表我本人和撫心閣對大人表示祝賀,第三杯,希望大人對撫心閣一如繼往的照顧和關心……”
吳姐連幹了三杯,抹了抹嘴脣,恭敬看着莫小飛。
莫小飛喜歡這種識時務之人,他並非不講道理,在蘇青青這件事情上,自己蠻不講理是讓吳姐有所虧損的。
莫小飛說道,“吳姐太客氣了,不過既然大家以後是朋友了,我也不客套,面子話就不講了。蘇青青的事兒是我不對在先,我給你補償,所以今日我來你的地方,就是和你談生意的,大大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