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姐這日笑開了花,縣衙的老爺們在撫心閣中找樂子從未收過銀子,但皇天不負有心人,知縣大人這次總算開恩了。
城外田地租用權的競賣就定在撫心閣內,當天整個撫心閣包場,顧主薄已經說了,不管是王老爺還是方老爺,最後勝出者將把當天的賬給結了。
不宰白不宰,王有財和方墨可是全縣最有錢的富賈,所以吳姐當然會報出比平日多一倍的價格,縣衙都說定了,他們誰敢賴賬。
今日在街邊當差的衙役有福了,他們的任務是維持撫心閣的秩序,眼前燈紅酒綠、過往美人芳香,衙役們哪裡有心思做事兒,進來之後便個個找相好的,喝着酒摟着腰。
莫小飛也來了,作爲縣衙的官吏之一,莫小飛被安排在了二樓的扶攔旁,附近幾張桌子正對着樓下臨時搭起的小臺,可以從每一個角度看個清楚。
特權羣體的作派令莫小飛難以接受,雖然他目前也是其中一員,卻並不想在二樓享受着人煙稀少、服適尊貴,莫小飛看着樓下的鶯歌燕舞,真想去下邊兒和普通衙役們、看客一樣,享受與民同樂的快樂。
“哈哈,原以爲莫典史不會有興趣,沒想到第一個到,哈哈。”
張懷安從樓道走了上來,腦袋出現在莫小飛的視野中,身子越來越大,直到整個人都走上二樓,莫小飛陪笑道,“呵呵,今日沒什麼重要的事兒,來坐坐,大家都來了,我怎麼能缺席,尤其是張大人你都親臨撫心閣,我不來那便是大不敬啊。”
莫小飛講了幾句奉承話,張懷安聽了很舒服,心裡還有些搖擺着,其實莫小飛這人還是很識大體的嘛,至少對自己還是尊重有禮的。
要是平日裡莫小飛少問些事情,少挑些事兒,少把什麼縣民掛嘴邊,自己還是可以考慮放他一馬的。
張懷安心裡一直琢磨着是否該給莫小飛一個機會,朱來福跟在後頭恭敬爲張懷安扶着凳子,直等到張懷安坐下他才走到一旁和吳姐嘀咕着。
不過一會兒,張懷安身邊來了兩名妙齡女子,一上來便是風騷無比,一人坐在了張懷安腿上,一人站在身後給張懷安捶背。
張懷安根本沒有顧及到附近的莫小飛和朱來福,講着露骨的話,聲音極其猥瑣。
“喲,小姑娘的屁股軟,夠軟,棉棉的,哈哈,好,好啊,再往本官雙腿間挪一些,再挪一些,好,再挪一點點……”
張懷安可沒閒着,一隻手已經撫開衣物,從姑娘的後背伸了進去。
張懷安絕對是撫心閣的常客,而且是花間老手,身上坐着一個他還不滿足,又開始對身後的姑娘進行着吩咐。
“後邊兒的是小美吧,呵呵。”
“呵呵,是啊大人,喲,大人就是大人,很久沒臨幸小美了,都還記得人家。”
小美的聲音很甜,甜中帶着媚勁兒。
張懷安的後背扭了扭,“呵呵,小美啊,你的手法還不是太軟,能再軟點兒嗎,我連日公務繁多,很久沒來放鬆了。”
莫小飛聽着便覺得噁心,不過莫小飛認爲,張懷安這是話裡有話,他想暗示着什麼吧,要真是身子內僵着不舒服,手法太軟的按摩根本沒效果的。
看着張懷安,莫小飛想知道他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果然,小美的舉動令莫小飛內心炙熱,這是在幹嘛!
小美半彎着腰蓋,身子猶如水蛇般在張懷安的後背蹭來蹭去,尤其是胸前那兩顆大蘋果,緊緊貼在張懷安的後背上,還不斷的旋轉着,小美低吟起來,小嘴湊到張懷安肥大的耳朵旁,面色激盪的發出陣陣消魂之聲!
光天化日啊!
衆人在旁也敢這麼胡來,莫小飛在內心躁動的同時,強烈的譴責張懷安無恥、流氓、禽獸、混蛋、賤種。
莫小飛沒忍住口,小美如此行爲,莫小飛自然是十分鄙視的,“傷風敗俗,不堪入目,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男盜女娼……”
兩女和張懷安“熱情”時也沒紅過臉,可聽到莫小飛這麼一講,不約而同的停止動作,耳根有些透紅,像見到什麼異類一般看着莫小飛。
朱來福剛叫來兩個姑娘,也準備左摟右擁,此時也定住了。
張懷安心裡已經沒有猶豫了,心裡暗道,你個莫小飛,枉我還在考慮該不該重重打壓你,本想拉你一把,既然你這麼不識相,那我只能在你落水時痛打一番了。
張懷安可不會因爲莫小飛的話而把小美等姑娘趕走,淡淡道,“小美,繼續繼續,別因爲某些人的狂妄之語,掃了本官的雅興。”
四位姑娘此時又開始行動起來,不過面色略顯尷尬。
莫小飛也不耐寂寞,憑什麼你們可以在這裡享受齊人之福,老子又不是傻子,不給銀子的便宜誰不佔。
莫小飛招來吳姐,說道,“把青青給我叫來。”
張懷安和朱來福有些詫異,莫小飛是什麼人呀,這頭看不慣男女之歡,那頭又叫吳姐安排姑娘,心口不一,哪裡有自己兩人這麼光明磊落。
蘇青青一身淡黃的長裙拂地而來,瞪了莫小飛一眼,坐在了他身邊,心裡有所不滿,但還是自我安慰着,坐在他身邊總好過陪張懷安和朱來福兩人吧。
豈知莫小飛可不是叫蘇青青來陪聊的,別人都動手動腳,他爲何要這麼規矩啊,不就是金魚嗎,自己又不和蘇青青在牀上尋找魚水之歡。
摟着蘇青青的柳腰,莫小飛一臉的笑意,“蘇姐姐,你***挺軟的嘛。”
蘇青青沒什麼表情,被莫小飛摸着身子心裡有種怪怪的感覺,按理說本客人佔些便宜這些都無妨,也是不可避免的,可被莫小飛這個熟悉的人摸着,感覺十分別扭,但內心深處又有一種衝動的苗頭。
不得不說,莫小飛這人長得很俊,若不是因爲杜挽月的原因,相信蘇青青此刻主動投懷也並非不可能。
張懷安和朱來福兩人對視一眼,都冷笑着,莫小飛此人絕對是又當婊/子又立牌坊。
顧風今日沒功夫到二樓享樂,他得親自主持今日的競拍大會,站在搭建好的小臺中央,身前有兩個紅色的大箱子,左側寫着王老爺,右側寫着方老爺。
再過一會兒時間,兩位財主便會將自己的報價扔進大箱子裡,由顧風現場宣佈結果,每個月的租金,誰更高,誰便可以租下城外的田地。
方墨和王有財已經入席,分庭而坐,相互敵視着對方。
王有財的自信心很強,春風得意的樣子十分自在,方墨略顯緊張,明顯底氣不足,他也知道王有財和顧風走得很近,而他這個純粹的商人則討不到便宜。
不過怎麼也得一試,能包下城外的田地對方墨這個做糧油供應生意的老闆來講,意義十分重在,而王有財只是想將手伸向這塊生意當中,方墨認爲,自己還是有一定勝算的,希望王有財只是配合縣衙成心擡擡價格而已。
方墨分析了幾日,所以今日的報價也不低,你不是來擡價的嗎,自己就把價格提到一個稍高的價位上,看你怎麼來爭。
價格雖高,但相比在鄰縣耕種,從人手的工錢到糧食的押送都有不小的成本,所以總的來講,今日的報價還是在他可控的範圍內。
精通樂器的姑娘們在小臺左右撫着琵琶和古箏,整個撫心閣內旋律鶯繞,小臺前幾位姑娘隨着樂聲翩翩起舞着,一時間歌舞昇平、美不勝收。
一刻時間之後,顧風示意停止奏樂,撫心閣裡很快安靜下來,撫心閣門外也擠滿了看熱鬧的民衆,顧風站在小臺上大聲說道,“今日是縣衙出租城外田地競價的日子,顧某受知縣張大人所委,主持今日的競價會,經過初步的篩選,有王有財王老爺,和方墨方老爺二人報價,價高者一會兒與縣衙簽下租地的協議。”
莫小飛坐在二樓,整個堂內都一覽無遺,很快莫小飛發現一個身影在小臺後方,靠在一根木柱邊,仔細看去,待此人轉過臉來莫小飛認出來了,此人正是快刀堂的嚴剛,他居然還沒有離開烏縣。
潛伏在撫心閣裡,難不成他還沒死心,想去驗一驗莫七星嗎。
不行,自己得阻止他。
“好了,有請方老爺和王老爺把各自的報價放入臺上對應的大箱子內,待我一會兒公佈。”
顧風的話聲一落,兩位老爺走上臺去,將捐款一般將紙張塞了進去。
所有人都坐定之後,顧風揭開了兩個箱子的蓋,將方墨投進的紙打開,大聲念道,“方墨方老爺出價,每月租金八百兩!”
全場一陣沸騰,八百兩可不少啊,一年下來便得繳九千六百兩,這可是一笑巨大的數目。
方墨自然有把握來繳租金,多出的糧食他還可以賣到鄰縣去。
安靜之後,顧風打開了王有財的紙張,上邊兒一片空白,不過顧風嘴角一抹笑,大聲念道,“王有財王有爺出價,每月租金八百一十兩!”
全場都愣了愣,王有財正好多十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