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蘇青青能把莫七星照顧得很好,但莫小飛還是感覺對這孩子缺少了關愛,自己從乞丐窩裡接管這孩子的時候,就對他有責任。
所以莫小飛還是想補償什麼,畢竟也是他的義子。
午良家也很喜歡莫七星,家裡有個孩子熱熱鬧鬧的,平時公務太忙,回家逗逗孩子也是一種放鬆。
午良家說道,“不用這麼着急吧,大人,沒這麼快,縣衙的事務這麼多,我哪裡來得及馬上和蘇青青生孩子啊,過幾年再說吧,莫七星就留在我們那兒,蘇青青照顧孩子有一套。”
莫小飛想了想,午良家肩上的擔子也太重了,自己這個知縣除了大事情之外,幾乎不插手任何的事務,自己倒是整個瀟灑快活,可把午良家給害苦了。
莫小飛說道,“午縣丞,這些日子辛苦了,如果有必要,我會給縣裡增配一名主薄,給你分分壓力,我可不敢再影響你和蘇青青的夫妻生活,否則她那牛脾氣是會來教訓我的,呵呵。至於莫七星,等蘇青青懷上了孩子,我再來接他吧。”
“呵呵,莫大人來得挺早。”顧風到了,下轎之後走到了莫小飛跟前。
莫小飛看了看天色,這還早嗎,估計幾位大人都該要到了。
莫小飛說道,“不早了,倒是顧大人這麼晚到,相信昨夜和巡撫大人喝到很晚吧。”
莫小飛對這些情報瞭如指掌,昨夜巡撫汪連城便到了白曲縣,相信顧風和他談了不少的事情。
當時莫小飛在盧仁義面前搬出了汪連城,不過莫小飛並沒有去找汪連城,此番汪連城和左應權都要到烏縣來,相信汪連城是顧風請來的。
不管是莫小飛的想法,還是顧風的想法,他們最終都不希望成州府把烏羅山的利益分走一大半。
莫小飛分析到,盧仁義知道汪連城的動作,於是把左應權請來,通過左應權壓一壓汪連城,烏羅山的生意,盧仁義同樣不肯退步。
僅任上回莫小飛和顧風講到的烏羅山的利用,盧仁義便來了興趣,如果能夠多一些時間來思考,豈不可以想到更好的辦法,讓烏羅山幫他賺取更多的銀子。
昨夜顧風確實和汪連城一塊喝酒,而且汪連城已經有了決定,幫着白曲縣說話,讓成州府儘量少參合進來,在汪連城心裡,他從未考慮過把利益分給莫小飛。
顧風和莫小飛之間幫誰,汪連城心裡還是有數的。
顧風跟隨自己這麼久,好不容易出現一個做出政績的事情,汪連城自然對顧風有所傾斜,于于莫小飛,他還年輕,有的是時間去做出成績。
顧風聽出莫小飛是話裡有話,想說自己指不定昨晚和巡撫大人都談了什麼。
不過顧風也不生氣,心平氣和的說道,“莫大人,你得有個心裡準備,烏羅山的歸屬肯定是劃歸白曲縣,此番巡撫大人親臨,主要是和盧知府談談白曲縣和成州府如何分成,至於烏縣,這次僅僅旁聽而已。”
說完之後,顧風捧了捧肚子,微微笑了起來。
莫小飛心裡可不這麼想,此事雖然有些突然,不過左應權要來,這事情便好辦了。
莫小飛說道,“走着瞧吧,事情沒定之前,顧大人未免高興得早了些。”
一大隊人馬出現在大路上,莫小飛一眼看去,約摸有上百人,清一色的衙役服飾在身,場面頗爲壯大。
“知府大人到……”
“巡撫大人到……”
“總督大人到……”
府省督三級行政官員同時而至,莫小飛和顧風都迎了上去。
顧風搶在前頭,爲汪連城掀開了轎簾,“大人,您慢點兒,這條路雖然剛修好已經平整了,但夜裡有些小雨,怕溼滑。”
盧仁義下轎之後親自將左應權迎了出來,笑意滿滿。
一陣禮儀般的招呼之後,盧仁義看向莫小飛,“莫知縣,還不領着大人們上烏羅山瞧瞧。”
烏羅山的客棧還沒有開建,但通往山頂和幾處溫泉之水的地方已經經過了修整,山腰處還建了一間涼亭,飛鳥鳴叫、花樹茂盛,使得一路上衆人感覺不到蹬山的勞累。
孟柱作爲總督府的千總,他的職責便是保護左應權的安全,一路上與莫小飛互看了數眼,兩人的關係心照不宣。
一路上也沒什麼人說話,左應權和汪連城彷彿不認識一般,兩人一點兒言語也沒有,不過規矩還得講,汪連城一直走在左應權的後邊兒。
莫小飛看衆人行走的速度明顯慢了許多,涼亭就在不遠處,莫小飛大聲說道,“幾位大人,要不到涼亭歇歇腳如何,涼亭內可俯看山腰下的全景,很是美麗。”
進了涼亭,能坐下的人只有兩個,四張石凳僅有左應權和汪連城相對而坐,就連盧仁義也規規矩矩站在左應權身後。
左應權四下看了看,這裡確實是個好地方,坐在這裡有種神清氣爽之感。
花紅草綠,心裡頓時大好,左應權說道,“汪大人,聽說汪大人對詩詞有所造詣,何不在此美景之下,在這悠閒的涼亭之中題詩一首,也好讓上山之人瞻仰一番,呵呵。”
配上週圍的景色,汪連城也心境大開、胸懷仿若把烏羅山環抱,起身看了看山下的全貌,蔥蔥綠林,點點紅黃相間。
汪連城說道,“好,既然總督大人提議,本撫就獻醜了。”
“左右相看兩不厭,上下唯有烏山亭。”
左應權拍起了手,接着所有人都附和起來,不得不說汪連城還是很有學識的,短時間便可道出一首較有畫意的詩句。
左應權說道,“呵呵,好詩好詩啊,以後當命人把此詩題在涼亭左右。對了,還有誰可以和巡撫大人一較長短的,若是講出比巡撫大人還好的詩句,本制臺重重有賞。”
普通的小兵小卒哪敢在這裡大放厥詞,顧風不敢搶了汪連城的風頭,而盧仁義也自問短時間作不出好的詩句。
莫小飛倒是有些想法,汪連城今日肯定是爲顧風出頭的,自己一點兒好處也撈不到,如果今日只能使用下策,那便是把烏羅山劃歸烏縣,烏縣與成州府來分成。
相應今日能幫自己的,也只有左應權了。
利用死亡名冊威脅左應權,這並不是長久之計,莫小飛得讓左應權對自己重視起來,雖然自己的能力還未得到施展,還未得到上頭官員的認可,但眼下自己吟詩一首,也可以帶給左應權一些震撼,贏得一份好感。
莫小飛說道,“巡撫大人,請恕下官唐突,下官也一時興起,想吟詩一道。”
汪連城心裡頓時有些不舒服,你可是本撫的手下,也敢來和本撫搶風頭,行啊,若不同意你講,豈不讓周圍的人看了笑話,本撫就聽聽你有多少的墨水。
汪連城說道,“呵呵,本撫是愛才之人,若是莫知縣有興趣,本撫當然想互相切磋一番,莫知縣請講。”
莫小飛笑了笑,說道,“那下官就獻醜了。橫看成林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烏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此詩一出,全場鴉雀無聲。
有學識的人心裡已經默唸起來,體會當中的深意,而站在四周不懂詩詞的衙役也有些懵,因爲聽上去感覺很厲害似的,意思沒悟懂,不過首先很押韻,聽上去像是在形容山色,但仔細想想好像是要說明別的事情。
顧風暗道不好,這詩做得也太漂亮了吧,完全把巡撫大人徹底壓下去,巡撫大人所作的詩,相較之下立馬暗淡無光。
這個莫小飛,爲何這麼不懂官場之事呢,下屬怎能與主子爭風,顧風心裡有些絕望了,原來是想交好莫小飛,以後若他有出頭之日,自己也可以沾上些光彩。
可現在看來此人完全不識時務,做事不按章法,想法極爲古怪,看得還是得離他遠點,和他走得太遠,指不定哪天被他給連累。
盧仁義在驚歎的同時,看了看汪連城有些蒼白的臉,汪連城這下面子可掛不住了,這不是被下屬狠狠抽了一個耳光嗎。
汪連城十分鎮定,拍了拍手,“好,好詩好詩,本撫甘敗下風!”
汪連城冷冷的雙眼直直盯着莫小飛,心裡已經將此人排除在了自己的陣營之外,真是悔不當初,爲何把此人給栽培出來,真不知道他到底和誰是一夥的。
左應權便是大笑起來,“莫小飛啊莫小飛,沒想到你把烏縣治理得井井有條,還能有如此高的學識,你這首詩一點兒不比詩詞大家的名詩差,當個知縣確實埋沒你了,哈哈。”
“本撫說到做到,一百兩銀子,賞!”
一名衙役捧着滿滿銀錠的托盤走上前來,莫小飛對身後的李程說道,“李叔,把銀子收下,回縣衙之後放入銀庫裡。”
莫小飛並非刻意的一句話,引起了左應權的重視,如果說剛纔的詩句只說明莫小飛的才華,那麼莫小飛這句話,便說明了其本性。
左應權心道,自己賞給他私人的銀兩,他竟然充歸銀庫,此人果然是能成大事之人。
若不是他握有一件重要之物,左應權真想把莫小飛拉到自己手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