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飛此時才恍然大悟,自己是這個世上爲數不多的熱心人,誰會沒事兒像自己一般多管閒事兒啊。
午良家是不是好人,午良家是不是該死,這些和蘇青青都沒有半分關係。
莫小飛雙手合在胸前,說道,“行,蘇姐姐說得沒錯,和你沒關係,可和我有關係啊,蘇姐姐能不能看在我面上幫幫他,午良家在縣衙裡幫過我很多回,我這也是想報恩,知恩圖報,人不能忘義。”
莫小飛知道,不把午良家和自己扯到一塊兒,蘇青青連考慮的機會也不會給。
這和現代的一種思想很想,碰上小偷都不支吾一聲,就怕被小偷報復,如果是自己朋友碰上小偷,那就得兩肋插刀跳出來。
蘇青青此時正在梳理這層關係,她和杜挽月猶如親姐妹,杜挽月和莫小飛並非表親,可是互生愛意,午良家在縣衙裡幫過莫小飛,這麼一想,自己倒是與午良家扯上些聯繫了。
但蘇青青還是有些懼怕,說道,“小飛,作爲朋友我應該幫你,但你知道嗎,我若幫你那便是欺騙縣衙,欺騙朝廷,這個罪名我一介女流如何來擔,你身在縣衙,不知道里頭有多黑嗎,我無權無勢的,你讓我撒謊,這不是在害我嗎。”
此時莫小飛才瞭解了蘇青青的真實想法,作僞證雖談不上欺君,但也屬十惡不赦之罪。
莫小飛在不能保證蘇青青安全的情況下,絕不會逼她作證的。
“好吧蘇姐姐,若是有難處你就考慮考慮,我把話撂在這裡,若你有事兒,我傾盡全力相助。”
莫小飛講完之後心裡琢磨着,是啊,若是救出了午良家,蘇青青又被判入獄,又或是兩人都在大牢,自己豈不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傻事兒。
看來此事確實不能操之過急,希望有萬全之策吧。
莫小飛轉移開話題,“對了,那嬰兒如今在何處,既然來了,領我去看看。”
蘇青青已經爲這個可愛的小孩兒取了個名字,莫小飛和他有緣,於是小孩子便姓莫,腳踏七星成了他的名,全名爲莫七星。
撫心閣裡的姑娘很容易懷上孩子,不過沒銀子贖身的情況下,肚裡的孩子自然不能留下,吃藥打斷後,便可給莫七星提供源源不斷的奶。
蘇青青領着莫小飛進了一間廂房,此時正好莫七星吃飯的時候,閉上眼睛,貪婪的吮吸着,兩隻小手也在一名姑娘胸前摸來摸去。
莫小飛無意間看到了這位姑娘袒胸露乳,而這位姑娘也沒什麼避諱,連身子也沒擺轉一點兒,在莫小飛看來,這位姑娘定是木魚。
你這麼大方,我也不能太講究啊,莫小飛也沒轉過頭,直直盯着莫七星的嘴,不,確切來講,是盯着姑娘半隱半露的乳暈,風光無線、春色無邊,莫小飛還是頭一回近距離看到真實的肉團,整個人仿若定住一般,腦海裡炸開了鍋。
蘇青青見莫小飛目光呆滯着,眼神停留在莫七星咬住的東西上,連忙推了他一把,“喂,你是來看誰的呀,想找姑娘我給你安排去,是來看七星的,就別一臉猥瑣樣,你看看你,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莫小飛回過神來,把蘇青青拉到一旁,蘇青青這麼隨意將莫七星抱給別人餵奶,她自己也不在旁守着,莫小飛擔心的是腳下七星被人看到,要是傳開去,這孩子會有殺生之禍的。
蘇青青小聲告訴莫小飛,她已經用一種胭脂抹在莫七星腳下,顏色已經和肉色一般,整個腳板厚度均勻,若不細看,絕對不會知道腳下有七星狀的痣。
“這位爺,您到底是來幹嘛的,四處亂瞅,再不離開我立馬報官了!”
門外傳來吳姐的聲音,不過很快房門被推開,而吳姐也被站在門邊之人一把推在地上,此人惡狠狠說道,“再不滾開,老子要了你的狗命!”
姑娘停止了餵奶,從莫七星嘴裡拔出胸上豆狀之物,慌亂整理着衣衫。
蘇青青也是一驚,情不自禁身子靠向莫小飛,雙手依依扶着莫小飛粗壯的手臂。
莫小飛看了過去,此人面相十分兇惡,五大三粗的身板兒,濃眉大眼,一身江湖人士打扮,背後還斜挎一把長刀。
吳姐狼狽從地上爬了起來,不敢再說什麼,她心裡只有一個貪頭,馬上報官。
不對,眼前不正有一名官差嗎。
吳姐在門外大聲喊道,“官爺,這人不給銀子,也不是來撫心閣找樂子的,挨個搜着廂房,官爺快快將他拿下。”
此人顯然無視了一身官服的莫小飛,看向牀上的斷奶之後大聲嚎叫的莫七星。
冷冷說道,“把這孩子抱過來我看看!”
莫小飛走了過去,擋住此人的視線,“你幹嘛的呀,那是我義子,你看什麼看,再不滾出去,休怪我拿你進縣獄!”
莫小飛心裡還是很沒底的,整個烏縣內,他只見過衙役配有刀具,尋常之人誰會揹着把刀四處走動,此人的身份十分可疑。
“哈哈,區區縣城小吏還敢擋我的道,再不讓開,你也休怪我背後的刀不長眼睛,快刀堂辦事兒,閒雜人等速速離開!”
剛纔還有心叫勁兒的吳姐,聞言後立馬面色大變,很快消失在房門外,而餵奶的姑娘也低着頭快步離開,房內剩下三人。
快刀堂!
看着此人得瑟的樣子,莫小飛知道快刀堂一定很牛,但再牛牛不過縣衙吧,莫小飛絲毫不懼,昂頭說道,“你誰呀,你們老大是誰?”
此人拍着胸脯自豪說道,“老子叫嚴剛,我老大自然是快刀堂堂主黃世傑,怕了嗎。”
莫小飛裝做一副吃驚的樣子,雙手放在嘴邊,“喲,我好怕啊,我怕得要死啊,媽的,你知道我是誰嗎!知道我老大是誰嗎!”
“你誰啊,你不就是個小小的衙役嗎,你老大頂多是烏縣的知縣對吧。”
“錯!老子可是堂堂正九品典史莫小飛,我老大是當今聖上尚德皇帝!”
蘇青青本有些焦慮,聽到莫小飛這麼一講,心裡還真踏實起來,是啊,你快刀堂再厲害不過是江湖幫派,莫小飛可是朝廷命官呀。
聽了莫小飛所講,一時還沒去想快刀堂在洛南省的勢力。
嚴剛冷冷一笑,“哼,典史又如何,小小的芝麻官兒也敢擋我道,我經常和我老大喝酒,你難道經常和皇帝喝酒嗎,媽的,滾開!”
話聲一落,嚴剛速度極快的拔出背後的刀,毫不顧及的向莫小飛肩膀砍了過去。
莫小飛真沒想到對方說動手就動手,自己可是官差啊。
出刀極快,若是常人這刀下去,根本擋不住,力道生猛,砍到肩上那手臂也得頃刻斷掉。
莫小飛雖然習武時日不長,但天資縱橫,就在刀光掠過眼角之時,莫小飛右手三根手指就像條件反射一般,拇指在下,食指、中指在上,將刀片硬生生夾在手指之間!
蘇青青都快要叫出聲來,此時已經懵了,莫小飛居然能夾住快刀堂高手的刀!
莫小飛輕輕移開了刀片,“嚴剛兄弟,別以爲就你們快刀堂的人厲害,我一般不出手,出手那便取人性命。”
莫小飛的話一點兒不假,他會的三樣功夫裡,唯有破戒刀法爲攻擊之勢,出刀便收不住手,不過他這火候差不許多,也不知道能不能對付眼前之人。
嚴剛將刀收回,打量着莫小飛,“原來莫兄弟也是高手啊,你這拈花指至少有五年功力了吧。”
莫小飛不認爲剛纔那一夾是他信手拈來使出的,有一次未必能使出第二次,運氣成份很大,若自己說才練了一個月,嚴剛第二刀劈來,自己躲都躲不了。
莫小飛固裝沉穩,說道,“嗯,嚴剛兄弟的刀法犀利,本典史佩服之極,如你所言,我這拈花指確實有五年的功力,這孩子是我義子,不知道嚴剛兄弟意欲何爲。”
“不瞞莫兄弟,嚴某奉堂主之命來烏縣尋人,所以只要是嬰兒,我都要檢查一番,還請莫兄弟讓嚴某行個方便。”
嚴剛不是什麼大人物,在堂裡只是一名普通幫衆,此次快刀堂派了十幾人到成州府,分散尋找一名嬰兒,而嚴剛正負責在烏縣內找尋。
莫小飛有種強烈的預感,快刀堂要找的人就是莫七星,只要嚴剛可以靠近莫七星,一準會將其鞋襪脫掉,觀察腳底板。
莫小飛在沒弄清楚整件事情前因後果的時候,絕不能讓嚴剛靠近。
莫小飛拱手說道,“嚴兄弟,這嬰兒是我朋友的孩子,從生下便託我照應至今,我想並非你要找尋的孩子,還請嚴兄弟上別處找找。”
嚴剛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快刀堂此番下了死命,不僅僅是成州府,全省都在派人手找尋,而查到線索或是找到孩子的人,將獲重賞。
嚴剛兩丈外便有一名嬰兒,他自然不會就這麼離開,不看他不會死心的。
嚴剛說道,“看過之後,我馬上離開,莫兄弟還請讓開,咱們江湖上跑的,不想輕易與人結怨。”
嚴剛纔大步走了過去,莫小飛一動不動,伸出手來繼續相攔,“真不給面子。”
“莫兄弟,不給面子人的是你吧。”
嚴剛一拳轟了過去,剛纔的談話餘熱未過,說動手就動手,莫小飛這次是真沒料到,誰知道這人性格如此奇怪,剛纔已經有些江湖兒女惺惺相惜之感,怎麼說翻臉便翻臉。
結結實實捱了一拳,莫小飛身子重重摔在桌上,木桌受力垮塌,桌上的物品呯砰摔了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