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飛像是佔了很大的道理一般,大聲說道,“不是這意思?可眼下出了大事兒,死傷這麼多人,全縣的百姓都看着我呢,都在議論着你王大老爺沒把縣令放在眼裡,沒當我這知縣是回事兒!”
莫小飛走到了王有財的背後,微微捏着拳頭,樣子表現得極爲不滿,“王老爺,知道有些百姓怎麼講的嗎,說你是七品知縣,還是我莫小飛是七品知縣,你說說,這事情我該怎麼辦。”
王有財的臉色有些青嫩,轉過身子,說道,“大人,這事情我真不是有意讓您下不來臺的,事情已經發生了,要不大人您說怎麼辦,我照做就是,算是補救。”
王有財自覺理虧,也想盡量挽回二人的合作關係,畢竟莫小飛說得在理,他纔是知縣,自己擅自讓苦力去烏羅山下修路,確實置縣令於不顧。
“好,好,補救,王老爺,若是你真有心補救,就做到兩點,若是無心補救,你馬上可以離開。”
莫小飛眼神有些憤慨,王有財哪裡敢離開啊,要是他什麼也不做便走出縣衙,以後在烏縣還怎麼立足,官府可是把握了所有的命脈,什麼事情不求縣衙啊。
王有財說道,“大人,補,我肯定補的,您儘管說。”
莫小飛提出了兩個補救之法,第一自然是對十八名苦力發放撫卹金,死者是二百兩銀子,傷者是五十兩銀子以及藥費。
人死了便斷了家裡的收入來源,所以二百兩銀子並不爲過。
王有財是個守財奴,十八個人,略略估算一番,恐怕得花近三千兩銀子,這可是筆大數啊。
王有財說道,“大人,是不是太多了,死者五十兩銀子,傷者十兩銀子加藥費,您看這樣行不。”
若是放在過去,王有財根本不會和莫小飛談這些,死了便是死了,又不是他害死的。
不過王有財考慮到生意,所以纔會這麼忍氣吞聲。
莫小飛怒道,“王有財,我現在不是和你商量,這是已經決定的事情,若是你不同意,你大可離開,咱們沒什麼好談的。”
莫小飛寸步不讓,王有財也不敢再討價還價了,要麼走,要麼答應,形勢不如人,他沒有第三種選擇。
王有財點了點頭,苦喪着臉說道,“哎,行,我答應了,大人,您還有什麼要求。”
莫小飛想了想,道,“至於第二個要求,等你把第一件事情辦妥了,我會告訴你的,請回吧。”
一直等到十天之後,具體的傷亡人數纔出來,十八名苦力,十三人死亡,五人受重傷。
莫小飛也在最近的時日裡,苦心研究如何感知丹田的存在。
只有感知到丹田,纔可以將涌入體內的真氣儲存起來,達到聚氣的境界。
祥說過,只能用意念去感受,可怎麼感受呢,莫小飛可是現代人,而且他是一名絕世的神醫,人體的構造他很清楚,難道真有這麼虛無飄渺的丹田嗎。
什麼是意念,意念便是人的大腦對事物的一種念想,意念有強有弱,如果一個人的意念達到一定的強度,便可以影響外物。
莫小飛想到了氣功當中的一些知識,不過他還是認爲所謂的隔空探物、勺子彎曲、折斷花枝並不是真實存在的。
但在這個世界,莫小飛相信,就算意念不能達到徹底改變外物的作用,但也一定可以感覺到丹田的所在,四大高手可以辦到,祥也能辦到。
師傅說自己有習武的天賦,通過這些日子莫小飛也可以感覺到,自己花了少量的時間,卻達到了普通人很久纔可以練到的境界,自己是奇才毋庸置疑了,所以自己一定可以感知到丹田所在的。
這日,莫小飛在縣衙後院飛舞着手中的“血飲”寶刀,抽刀斷水、力劈山河、血流成河,每一大招下又是數十招的小式。
四周風起塵揚,莫小飛採氣的境界已經十分的穩固,很快便感覺到了大量的真氣向自己的身體聚集起來。
丹田,丹田你到底在哪裡,你到底是什麼模樣……
莫小飛凝神冥想,全力搜尋着丹田的存在,招式還在繼續,如飛鳥雄鷹般的身姿在後院兒當中飄乎不定,一切看似那樣的自然,與周圍的靜物融成一幅很和諧的畫面。
莫小飛的意念全都集中在了肚臍下三寸之地,揮舞着寶刀並非他的思想所控制,像是渾然天成一般,行雲流水、落葉紛飛。
真氣涌入體內之後,有的消失不見,彷彿與血脈和肌肉融合在一起,有的竄入之後胡亂奔走,沒有一點兒目標,有的已經從左穿入從右而出。
那是什麼!
莫小飛的腦海當中猛的感覺到肚臍下方像是有團空洞浮現出來,空洞當中有一個小漩渦,漩渦旋轉的速度不快,但足以把附近的真氣緩緩吸引過來。
真氣如星星點點在附近停駐,很快便如箭般的向那個空洞中的漩渦射去。
真氣進了漩渦之後,漩渦的體積也在逐漸擴大,最後將那空洞填得滿滿當當,便停止了旋轉。
這樣的神奇現象自然是一片虛無的存在,在真實的視覺上,沒有人可以發現。
莫小飛笑了,自己居然短短時間摸出了第二個境界,這便是聚氣!這便是丹田!
“大人,王老爺在外求見。”一名衙役進了後院後,剛纔一直不敢打擾,看莫小飛收起了寶刀,才走了過去,拱手說道。
莫小飛坐在石凳上,心裡止不住的喜悅,因爲今日的突破,自己很可能成爲大清國內的一流高手之一,聚氣境界不僅是突破到化力的必經之路,而且還能讓真氣在體內滋潤着身體的各個位置,強身健體不在話下,力量、速度都會產生鉅變。
聽到王有財來了,莫小飛知道,撕破臉的時候到了,道,“好,讓他進來。”
這次王有財還真損失了三千兩銀子,就算心在滴血,但也得老老實實到莫小飛這裡,等着莫小飛吩咐第二件事情。
莫小飛第二個要求其實不算什麼非份的事兒,不過事已至此,一切都是王有財咎由自取的。
莫小飛看着不敢下坐的王有財,說道,“烏羅山下的路已經被山洪砸斷,修路的事情也不可延誤,王有財,路還是你來修,銀子還是十萬兩,不過如何移開烏羅山下的阻礙之物,你自己想辦法。”
王有財真沒想到莫小飛會講這事兒,因爲在他看來,路已經被封堵了,要清掃這些障礙,不僅得花一到兩月的時間,還需要大量的銀子,這銀子肯定不能他來出,否則他還賺什麼錢。
可眼下莫小飛已經提出了,王有財只能叫苦。
“大人,您可不能這樣啊,您可是斷了王某人的活路啊,您給我十萬兩銀子,我修路大致需要七萬到八萬兩,我本來就賺得很少了,要是清除障礙之物還得我來出銀子,這路修出來,我可能倒墊賠本兒啊。”
王有財可是收到了消息,烏羅山下的地面足足比山洪來襲前高出一丈多,找人搬運這些石木便需要很多銀子,這銀子讓他自己掏,他肯定不會答應。
莫小飛沒在意王有財快要擠出水的眼睛,“王老爺,撫卹死傷之人,那是你應該做的,他們是你僱來的,清除這些障礙之物,才能說明你對縣衙的尊敬,挽回本縣的面子!身爲有品級的商人,這也是你應該做的。”
沒有觸及到王有財本質的利益,王有財可能答應,可莫小飛的要求實在是太過份了,王有財的面色慢慢變得憤怒起來。
媽的,你不就是個七品芝麻官兒嗎,機關算盡,什麼事兒都要把本大老爺給算計進去,這回再讓你得逞,我王有財這些年就白混了。
王有財一屁股坐在了石板上,腹前的肉團抖了抖,大聲說道,“如果大人堅持要王某答應第二個條件,那好,王某人今日便告訴大人,這條我不修了!”
修完路鐵定賠本兒,王有財再傻也不會幹出這種事情,大不了撕破臉皮。
莫小飛之前便猜到了各種可能,對於王有財的反應,他並不吃驚。
莫小飛淡淡說道,“行啊,不修就不修,反正縣衙一文錢也沒給你,之前你修路所用,縣衙不會與你結帳。”
說完之後,莫小飛看向別處,彷彿欣賞起院裡一棵已經黃枯的老樹。
王有財臉色大變,他之前已經花了近萬兩銀子在修路的事情上,說不給就不給了,當自己這麼好欺負嗎。
看着莫小飛一副不已爲然的樣子,王有財一下子成了潑婦一般,說道,“不行!還有沒有王法啊!不給我銀子,我便不走了!”
莫小飛轉過頭來,伸出自己的右手,打開手掌看着五根手指,道,“我是知縣,我說的話,在烏縣這地方就是王法,我手裡就有這個權力。”
莫小飛看了看遠處一名候着的衙役,揮了揮手,“來人,送客!”
衙役立馬上前將王有財從石凳上拉了起來,王有財左右掙扎着,“放開我!我是七品候補官員,你們不能這樣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