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死胖子,居然還想着賭場的事兒。
莫小飛可不能讓賭坊重開,這是個害人的玩意兒,不管是因爲玩物喪志還是增加社會的負擔。
莫小飛說道,“王老爺,有一次便會有第二次,賭場這東西,難保哪天朝廷會下殺手,這回只是清掃,下回拿人怎麼辦,我看呀,這種有風險的行當你還是別再涉足了,好好兒做些能見光的買賣,和官府合作,便是你成功的轉型,華麗的轉身,完美的新開始。”
莫小飛吃準了王有財,這個人貪財,但膽子卻不大,一直想獲得別人的尊重卻不知道該怎麼做,想要更高的地位,又一直無緣擴大經營範圍。
他想要的,莫小飛可以“給”他。
王有財果然有些心動,心情大好,莫小飛所講已經深深印入他心裡。
是啊,這麼多年了,雖然賭場這東西縣衙沒有理會,不過王有財心中總是存着一份擔憂,七上八下的,要是哪一天動真格的,自己又該經營哪個行當。
酒樓的生意雖然上了軌道,但利潤實在是太薄了,眼下大清國民富餘的不多,窮人倒是每日在增長的,誰會來光顧他高價的酒樓,以後的生意好壞猜也猜到。
張懷安是個很自以爲是的人,不管自己花多少銀子,他還是保持那段距離,始絡和自己是天上和地下的關係,莫小飛不同,他是個沒架子的人。
賭場生意確實不是長久之計,哪天說封就封了,所以莫小飛讓王有財轉行,王有財心裡基本是同意的。
王有財說道,“好,莫大人爲王某指了條明路,只要莫大人可以爲王某開路,王某便跟着走下去,以後靠着縣衙,王某能發達起來,定不會忘記莫大人的大恩。”
“好說好說,本縣統領烏縣政務,方方面面都要考慮,烏縣的商界,唯你和方墨二人頂着天,所以你們二人都是本縣的好幫手,王老爺比方墨更懂人情世故,我當然把好事都留給王老爺。不過和官府合作之前,本縣有個條件,希望王老爺可以答應。”
聽到莫小飛的讚揚,王有財心裡開心,“好,大人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只要王某可以做到,絕不推脫。”
莫小飛總算是把王有財搞得心動起來,一分銀子沒給他賺,卻讓他死心踏地爲自己做事兒了。
莫小飛說道,“嗯,城外的良田其實王老爺拿着並沒什麼用,酒樓的生意並不是你的主業,以後你的主業會放在和官府的合作上。方墨也來找過我,說想與官府合作些生意,但我想了想,還是決定交給王老爺來做,所以我希望城外的良田王老爺可以終止租用的契約,我準備把這片田地租給方墨,他是做糧油生意的,我就讓他好好兒做,別再涉足別的行當。”
莫小飛句句在理,王有財一邊聽着一邊點頭,對呀,這方墨也想搶自己的買賣,憑什麼呀,古板固執,若不是早早壟斷了縣裡的糧油生意,他哪裡能和自己並稱爲烏縣的兩大富賈。
和官府合作是一本萬利,這好事兒自然不能讓方墨搶去,莫小飛說得不錯,他是種糧的,就讓他一輩子種糧吧。
王有財說道,“行,大人這事兒我答應了,讓方墨那傢伙去種田吧,我和大人談大生意,哈哈。”
一拍即合,很快王有財便把這份契約給解除了,烏縣重新與方墨簽了一份。
方墨要把糧油生意擴大,衝出烏縣走向白曲縣,這份契約簽下,也算是有了足夠的糧食,就等方墨去白曲縣租個位置好的鋪子,打開白曲縣的市場了。
方墨做的生意都涉及到貨物的運送,所以他牽頭召集了很多貨商,一同到縣衙裡商量有關貨物運送的事兒。
如今苦力不好找,貨物運送的成本逐漸走高,儘管很多人家都很窮,但窮也窮得體面,所以烏縣不缺動腦子的人,就差靠勞力掙錢的人。
民教的成立爲烏縣解決了大難題,他們可以負責貨物的運送,而且有保障的是,如果貨運途中有什麼閃失,民教會照價賠償。
縣衙是公證人,方墨與裘老三在一份契約上簽字畫押之後,方墨對別的老闆說道,“怎麼樣,貨物運送一趟的工錢,也就是貨物價值的半成,一百兩銀子的貨物,民教收取五兩銀子,雖不廉價,但也算公道,尤其是貨物在運送途中發生什麼不測,民教會照樣賠償,我方墨以後的往來生意,從今日起全部交給民教打理,不知道各位老闆是否願意與民教合作呢。”
方墨不能強求,但他得盡力幫助,莫小飛幫他拿下了城外的田,他便得全力幫助莫小飛的朋友裘老三。
方墨在衙堂裡踱步道,“凡是與民教合作的老闆,以後方某人也會繼續加大與他的合作,但凡不想把運送生意交給民教的,以後方某人便斷絕與其的合作。”
民以食爲天,方墨手裡掌握的,可是尋常百姓最重要的東西。
十數民老闆沒有一個猶豫不決,紛紛點頭,答應與民教合作。
莫小飛要在烏縣搞民主,所以不以知縣之位來壓這些老闆,白曲縣的搞法可不一相同,顧風叫來了涉及運送行當的所有老闆,當着他的面兒把字給簽了。
不籤的人,就繼續在縣衙喝茶,哪時簽好哪時方可離開。
尚德十二年秋,丐幫成立,分佈烏縣與白曲縣打探各種消息,民教成立,由白曲縣爲中心,貨物運送生意壟斷三處通路,並結集衆人開始掌握數縣的市井勢力。
杏林堂在這時間雖未正式開業,但因爲有了霍達的加入,已經開始了對新一批年輕大夫的培養,招募而來經過了篩選後留下了五十名年輕人,這五十個人將是杏林堂未來的支柱。
秋敏她爹的案子,莫小飛很快便給張平定了罪,人物證物俱全,不管張平如何狡辯,如何說辭,莫小飛都不再理會,強行讓張平簽字畫押,認罪低頭。
不過烏縣沒有問斬的權力,成州府倒是可以斬,但張平不是講了嗎,他表舅的女婿是成州府的同知,莫小飛自然不會把案子報到成州案去,像這樣的殺人案,莫小飛還是有權跳過府衙,直接上報巡撫衙門的。
要判張平問斬,還得最後刑部備案點頭,不過跳過了成州府,相信張平表舅的女婿也玩不出什麼花招。
處理着案上的文書,莫小飛想着,當知縣真是挺累的,現代社會有各個部門和局委辦幫着,分工明確,古代根本沒有什麼部門,一個縣衙便得把整個縣的所有事情進行處理。
說到底誰處理啊,午良家分擔一部分,最後還不是得自己來簽字,全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兒,莫小飛把大把的時間都耗費在上頭了。
府衙倒是不錯,對應戶部、刑部、工部、禮部等設立了各房,各司其職,雖未分得那麼明確,但知府和同知的事務並不多。
自己就慘了,縣衙裡大事小事一把抓,正在思考着自己有沒有必要把縣衙重新給改組一番,設立多個部門,午良家便進來了。
“大人,成州府同知蘇茂林差人來說,數日後他會親臨烏縣進行巡視。”
莫小飛看了看午良家,來得正好,自己是時候放權了,自己不是沒有責任心,而是事情太瑣碎,自己還是比較適合做一些大的決策。
莫小飛說道,“午縣丞,以後但凡縣裡的小事務,全用我的私人印章進行處理,若是大事兒,私人印章和烏縣的官印一起蓋上,文書再爲生效。”
午良家不知道莫小飛是什麼意思,問道,“大人,這樣爲何?”
莫小飛把自己的私印遞給了午良家,“以後我的私印就交給你了,小事情你全權處理,官印放我這裡,如有大事需要,你可以找我加蓋一個官印就成。以後你的擔子很重啊,好好兒幹。”
午良家看着手裡小小的印章,卻備感不妥,道,“大人,這可不行啊,您纔是知縣,我這縣丞可以先處理一些文書,填寫上意見報給您,最後由您來決斷。”
莫小飛搖了搖頭,“以後不用了,小事情你直接決定,蓋我的印章就行,大事情再來找我加蓋一個官印,這叫放權知道嗎,我以後的主要工作便是瞭解縣情,實施更好的縣政。”
午良家扭不過莫小飛,心裡總認爲此事萬萬不妥,但也只能接受。
莫小飛這纔想到了剛纔午良家所講,問道,“同知蘇茂林要來,巡視這檔子事兒也歸他管嗎,他既不是都察院的人,也不是翰林院的人,巡視又能如何。”
午良家這才爲莫小飛解惑,巡視其實就是走過場,去一個地方,便在那裡遊山玩水、吃喝玩樂,得到些好處便會離開。
不過同知蘇茂林前來應該還爲了別的事情,張平。
秋敏她爹的案子午良家也清楚,張平可是整天在縣獄吼着,他表舅的女婿是同知。
“大人,蘇茂林此趟可是來者不善,咱們不得不提防,您看,這回我們送多少銀子。”
“往常是個什麼規矩。”
“同知是從六品官員,一般縣裡都是送的二百兩,少了可打發不走,得罪了,以後縣裡的事情府衙會挑毛病的。”
莫小飛點了點頭,果然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午縣丞,這回規矩我改了,一兩銀子也不送,人來了,請到撫心閣裡住宿吃飯,特殊服務縣衙一概不管,自己掏腰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