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漢的兩名同伴自然被胡躍南給制服了,胡躍南並未上前勸阻,他知道莫小飛不會聽他的,只乞求莫小飛別把事情鬧大了,快刀堂可是洛南省的龐然大物。
“我是快刀堂的人!”
跪倒的惡漢緩過神來,桀驁不馴昂着頭,側頭不斷瞟着莫小飛。
莫小飛壓在惡漢後背的腳尖用力擠了擠,“那又怎麼樣,菜刀堂也不能胡來!你沒聽到嗎,我讓你磕頭,什麼時候這位嫂嫂滿意,你什麼時候便可以起身,否則就算磕出血來,磕成傻蛋,你也得給我接着磕!”
女人根本沒搞明白眼前究竟發生了什麼,緊緊把孩子抱在懷中,之後跑到一旁拉起自己的男人,抱頭痛哭。
男人聽到對方報出了快刀堂的名號,什麼也沒講,扶着女人迅速離開了客棧。
莫小飛也很無奈,給他們報仇的機會他們偏偏不敢要,出了事情自己負責,他們怕什麼。
“大俠,我們可以走了吧。”跪地的惡漢問道。
此時客棧外已經圍滿了不明真相的百姓,客棧老闆也在一旁勸着,他很害怕,要是快刀堂的人在這裡出個什麼事兒,自己這客棧還能不能繼續開下去。
當事人已經離開一方,不過莫小飛沒打算輕易放過這三人,本來快刀堂出來辦事兒找嬰兒,莫小飛知道他們的意思,是想看看嬰兒腳下有沒有七顆痣,不過腳下的惡漢明顯是利用檢查的機會,佔那女人的便宜,這樣的人渣當然要給些教訓。
莫小飛說道,“行啊,你們三個圍着客棧裡爬一圈兒,然後就可以滾蛋了。”
形勢不如人,惡漢只能服弱,領着兩名手下立馬在客棧當中爬了起來,老闆看着乾着急,這可不得了啊,走到莫小飛身旁,示意他和胡躍南馬上離開。
快刀堂的老巢並不在白曲縣,亦不在成州府中,所以莫小飛根本不怕,來數十人又怎麼樣,自己和胡躍南便可以輕鬆對付。
不過人家要報復自己,在這客棧當中顯然會影響老闆的生意,所以莫小飛不過久留。
惡漢等三人剛抓到客棧門口起身正欲離開,卻看到幾名衙役站在眼前,惡漢此時又露出剛纔威風的神情,絲毫沒受剛纔被辱的情緒影響。
“你們來得正好,我是快刀堂的,出來辦事兒遇上兩個不長眼的傢伙,把他們抓起來!”
語氣很強硬,像是上司在命令手下一般。
莫小飛也很遲疑衙役們的態度,因爲衙役們已經向自己走了過來,面容十分不友善,看來快刀堂和官府的聯繫很深。
不過莫小飛也不怕,這人不可能是快刀堂的堂主黃世傑,頂多一個小頭目,不如在這裡把事情了結,也不給客棧惹上什麼麻煩。
衙役走過來,莫小飛便出示了自己的腰牌,“我乃烏縣知縣,碰上此等欺壓百姓之事,你們衙役不管,還得讓我知縣來管嗎!”
衙役們還未開口便是一驚,對方雖然不是白曲縣的知縣,但也是官兒,衙役們如何敢得罪,所以拱手恭敬說道,“不知道是知縣大人來訪白曲縣,還望恕罪,我們這就離開。”
“對了,顧知縣如何在何處,我是來拜訪他的。”
“回大人話,顧知縣這個時辰,應該在香園茶館內聽書。”
知道了莫小飛的身份,惡漢和身邊兩人嘀咕了一陣,很快消失在了客棧門外。
大清國除了戲曲之外,還流行聽評書,普及度也很高,不管男女老少都愛聽書,講書的先生也很敬業,若真是隻有一些老傢伙聽書,也沒什麼意思。
但凡老人聽書,注意力並不在臺上,不是在品茗便是在逗鳥,要不便是幾人一起聊着市井之事。
今日問怎麼少了幾人,一老人回答走了,明日問怎麼又少了幾人,一老人回答走了,最後整個茶館兒只剩這一位老人,叼着根菸杆,不知什麼時候煙桿落地摔壞了,還得讓臺上的先生賠償,爲什麼呢,茶館裡就兩人,一個在臺上一個在臺下,煙桿不是你弄壞的還有誰。
所以講書的人喜歡講一些通俗易懂的東西,把各個層次和歲數的人都發展進來。
很快莫小飛和胡躍南找到了香園茶館,進入堂內便看到臺上的說書之人繪聲繪色,一邊兒比劃動作一邊兒滿有腔調的說道,“此時飛龍將軍被困馬頭山,既無援兵,山下還有強敵攻山,欲聽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話聲一落,整個茶館七七八八走了一大片,沒剩下幾人。
所以莫小飛很容易便看到坐在頭排的顧風,這傢伙的日子過得真是悠閒。
在後排還坐着一名少年,少年看上去雙眼無神,雙手捧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麼,仍然癡癡看着空無一人的臺上。
“顧大人好雅興啊!”莫小飛大步走向前排。
顧風回頭一看,露出了笑容,“呵呵,原來是莫大人,我倒是不如你,還可以遊山玩水啊,老闆,清場了,我有事情和這位大人商談。”
茶館的老闆一聽,馬上開始陪着笑臉請場內的人離去,最後走到了那名少年跟前,“回去了,大人們有事情要談。”
少年擺了擺手,什麼也沒說,坐着紋絲不動。
老闆有些急了,“你趕緊回家去,家裡人等着你吃飯呢。”
少年不緊不慢的側頭看着老闆,緩緩說道,“飛龍將軍還在被困在馬頭山,援兵未到,我如何能離開,哎。”
老闆聽明白了,這少年是聽書聽得入戲,有些神智不清了。
顧風有些不奈煩,莫小飛來者是客,自己讓清場了,那老闆這點兒小事情也辦不好,正欲命人把那少年拉出去,莫小飛走了過去。
既然你入戲太深,那便讓你繼續入戲下去,莫小飛對少年說道,“飛虎將軍,您還坐在這裡幹嘛,皇上命你馬上回家找援兵,速速殺上馬頭山救出飛龍將軍!”
少年眼前猶如金光一閃,立馬站了起來,“得令!”
少年一溜煙跑了出去,莫小飛笑着走到了顧風身邊,坐了下來,“呵呵,烏縣可沒這麼好的地方,什麼時候請這位說書先生也去烏縣講講,讓民風能更加樸實一些。”
“這是小事兒,要是莫大人也有興趣,我讓老闆安排先生去一趟便是,這位是……”
“出趟門兒,身邊帶個護衛防身,胡護衛,你到門外等我。”
寒暄一陣,莫小飛道明瞭來意。
他一個朋友手下有幫人,正在謀些出路,正值烏縣通路沒有苦力願意低價幹運送的活兒,所以想攬下來,規矩運送的行當,壟斷烏縣往來白曲縣的貨物運送生意。
僅有烏縣去白曲縣自然不足以把生意做大,所以還得白曲縣通往烏縣的生意也一併接下。
莫小飛說道,“所以顧大人,我這才冒昧到白曲縣拜訪你,想讓你行個方便,行業規矩之後,物價也可以平穩,對咱們兩縣都有好處。”
顧風想了想,這確實是一個生意,過去這行當沒有約束,如果有一幫人可以攬下,確實可以賺大錢,烏縣和白曲縣每日來往的貨物可不少,不過白曲縣去往南北的貨物更多,要是可以一併攬下,這生意可是一本萬利的,就不費些人手苦力嗎。
顧風說道,“這跑一趟下來,不知道莫大人能分到多少?”
“一文也不取,我已經說過了,那是我朋友的生意,我對待朋友向來如此,傾力而爲,絕不貪念其中。”
這生意最後的錢財還不是落入莫小飛口袋,莫小飛沒有理由找裘老三分錢的。
顧風不這麼想,人不爲己天誅地滅,當官兒除了有權有勢,還追求財富,沒有人例外,顧風認爲莫小飛是屬於另類。
沒有好處的事情,誰會白幫此忙,所以顧風說道,“莫大人,你可以不收些什麼,不知道我能有什麼好處,如果你給的好處足夠,我可以讓你朋友接更大的生意,白曲縣有三方的通路,除了烏縣之外,還可以貫穿成州府的南北,所以我可以讓你朋友做得更大,怎麼樣。”
莫小飛來找顧風,當然知道得出點兒血,否則顧風爲什麼要幫忙,讓顧風入些股份顯然不合適,自己的資產不能讓外人介入,所以銀子得掏。
莫小飛說道,“顧大人,好處可以月月給,但怎麼個給法現在談具體數目尚早,因爲不知道當中的利益是否足夠,不過我能保證的是,若我朋友真的以白曲縣爲中心,把三方通路的生意都接下,一月至少給你一百兩銀子的好處費,如果生意做大起來,數目咱們另算。”
雖說顧風並不把一百兩銀子放在眼裡,但苦力這行的利潤如今並不大,所以能有這個數目,顧風還是覺得不錯。
顧風說道,“行,這幫我幫了,咱們都是巡撫大人的人,我也給莫大人三分面子,頭三個月的銀子不用上供,萬事開頭難,我理解。”
莫小飛點了點頭,“好,顧大人夠朋友,如果我朋友生意能越做越大,我保證以後的銀子不會少。”
茶館外有些吵鬧,外邊兒好像有人要進來,茶館的老闆阻止不了。
“幾位爺,裡頭真的包場了,唉,幾位爺,我們知縣大人在裡頭……”
數人走了進來,好像根本沒有理會茶館老闆,聽到知縣大人幾字,也沒什麼顧及,直直走了進來。
兩女七男,一派富貴人家打扮,特別是兩名女子,蒙着面紗,但身材曲線多姿、走路的無事體態誘人,令人對她倆的容貌產生遐想。
其中三人看到莫小飛的側面後,露出了古怪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