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冒要喝一點熱水纔好的快。安夏坐到他的牀邊說道。
權岸淡漠地看着她,仍是沒有動。
“……”
安夏看着他,手指被玻璃杯燙得有些疼。
“這一個星期,唐子璇爲我買藥,爲我準備着熱水,還有藥膳,到了晚上,不管我多晚離開,她都一個人站在醫學院外面等着我。”權岸忽然開口,聲音淡漠,“晚上天冷,她有外套準備着,晚上下雨,她也準備好了傘。”
他突然說這些。
她不知道他爲什麼突然說這些,但她聽得自慚形愧,她低下了頭。
原來,唐子璇爲權岸做過這麼多。
半晌,她囁呶着道,“我和你說了,我老家出事,我才急着趕回去的。”
她不知道他感冒。
“就算你在,你能像她做這麼多麼?”他很快地問道。
“……”
“你不能,你只會怕我、躲我,就算是擔心我都是爲了爸媽而擔心。”權岸揹着牀頭說道,聲音有些嘲弄,他看着她,眼神和他身後那牀頭皮枕上鑲嵌的水晶一樣晃眼。
安夏坐在那裡,啞口無言。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還能說什麼。
權岸淡漠地看着她,忽然直起身子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她手中玻璃杯裡的水差點灑掉,他深深地盯着她,說道,“我權岸不是沒人喜歡,不是沒有驕傲,我也在乎我的前途,可我這一個星期做了什麼,我想盡辦法找着各種時機去拿一些東西,然後做成違禁藥品,用骯髒的手段去陷害兩個無辜的人,爲什麼?就爲你現在能一臉不甘不願地跟我回去!”
他說得有些語無倫次,說到最後,權岸的語氣有些激動,一隻手用力地握緊她的手腕,恨不得握斷。
“……”
安夏眼眶頓時酸澀。
“我權岸這個樣子,和一條搖尾乞憐的狗也差不多了吧?”權岸笑着說道,眼睫顫動,頭驀地栽倒下來,重重地栽在她的肩上,人靠近她的懷裡。
他說話有些遊神,大概是被感冒藥弄得困了,他靠在她的肩頭,呼吸沉重,聲音有着一絲沙啞,“你說,爸媽爲什麼偏偏是把你領回了家,爲什麼?爲什麼?”
他問着,不知道在問誰,聲音那麼低。
“哥……”
她低低地出聲。
“……”
他沒再說話。
她低下頭,只見權岸已經閉上眼睡着了,睫毛那麼長,那麼的攝人心魄。
權岸靠過來的那一秒,她手中的玻璃杯灑了,熱水大半倒在她的手上,那灼人的溫度讓她痛到叫不出聲來。
一滴淚從她眼中無聲地滑落。
安夏僵硬地坐在牀邊,感受着權岸身上的溫度,眼睛更加酸澀。
她知道,她沉淪了。
沒有理由、沒有三觀、沒有是非對錯地……沉淪了。
只爲他那一句,我權岸這個樣子,和一條搖尾乞憐的狗也差不多了吧?
牀的一側被打溼了,安夏艱難地扶着權岸在另一側躺下。
權岸訂的是一個套房,但她沒去另一個房間睡,而是在牀的一側坐着,雙手抱着屈起的膝蓋,低頭看着權岸的睡顏。
作者的話:今天更新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