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世在《論大秦帝國之崛起》一書的開篇中提到,大秦,乃無數妖孽般的人物碰撞後產生的花火。
那種燦爛是你無法想象的,只有置身其中,纔會感嘆帝國之偉大。
而締造輝煌的妖孽們,年輕時候都會有那麼一兩段荒腔走板的人生經歷。
此刻唐諳,經歷的就是他人生中一段在別人眼裡是爛漫而到他這裡是黯淡的時光。
很好描述,就倆字:桃花!
男人遇桃花那是精氣神三爽的好事,唐諳遇桃花那是身心腎鉅虧的衰事,一個如吸血妖精般的贏子瓔就夠唐諳受的,而回到帝都,等着唐諳的爛桃花還多。
最先來的就是秦霜那邊,露西亞派了特使來同大秦談建國事宜,但對於扶持露西亞建國,光是國內就有許多反對之聲,就因爲露西亞對大秦之前實行的恐怖政策,有人擔心露西亞會成爲白眼狼,而露西亞內部一部分人以及國外勢力,當然更不願意見到露西亞成爲大秦的附屬國,所以露西亞的特使,來的路上就遭遇了數次暗殺,而秦霜就是在特使到了帝都後一次暗殺行動中受的傷,挺嚴重,即便有治癒術都必須躺醫院血池的那種傷勢。
而唐諳,被臨時徵調去補秦霜的空缺,要知道秦霜負責整個京畿的防務以及大秦紫宮所有事宜,說白點就是大秦的總管,忙到飛起之人,唐諳上任第一天就給芙蓮醫生打了無數電話過去,就問一件事,秦霜什麼時候能出院?至於回覆,唐諳想去撞牆。
唐諳處理的第一件棘手事就是安置俘虜,此次俘獲各國聯軍高級戰俘共二十三人,其中將帥級別就有五人,兩個敗在趙天化的碧落黃泉陣中,一個被徐帥打敗,還有兩個輸在唐諳手裡,這些高級將領,按照戰俘條約,即便各國繳納了贖金,也要關押一年才能放回去,這裡的關押還不能是扔監獄,得好吃好喝供養着,除了自由受限並且禁魔,其他都比常人的生活條件要好的多。
以前類似的事都把戰俘關在太極紫宮,派專人看守其起居,但這一次戰俘人數太多,放子瓔身邊着實不安全,唐諳以前世押解重要官員的經驗,安排了一處帝都的星級酒店關押戰俘,酒店的話,既解決了生活起居事宜,到處可以安裝監控,只要把住出入口,非常方便看守。
艾薇伯爵看到唐諳,就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雖說唐諳修爲倒退的厲害,但面對戴着禁魔項圈的艾薇伯爵,應付她一些拳腳根本不是問題。
回到帝都三天,唐諳幾乎就沒合過眼,更別說抽時間修煉,他挺想回北冰原和趙天化換,但子瓔這邊那是做不完的事,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她的登基事宜,自從向天機閣確定了登基的日子,回覆賀電、接待外使、處理門閥的進貢就佔用了贏子瓔所有的時間,唐諳真心不是處理這些事的能手,要不是他的女人,他壓根兒不會沾手這些庶務。
他懶人有懶招,把所有雜務都交給禮部,還一通脾氣下去,讓下面的人不要什麼亂七八糟的事都往他這報,像服飾這種事都要呈上來問一下意見唐諳就很抓狂,他的批覆就三字:遵先制。所有的事物都有先制可尋,有標準還費什麼話,直接做就是,報來報去耽誤時間還耗費人力。
贏子瓔倒是挺喜歡看唐諳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忙活,他做事沒秦霜細緻,但粗有粗的好處,他發了一通脾氣,下面的人個個都變得小心謹慎加勤快,之前她每天光是握手都握的她手痛,唐諳見她沒事活動手指,第二天各路使節通通被打發去了禮部統一招呼,他說是爲她的手着想,但贏子瓔十分懷疑唐諳其實是沙豬主義思想作祟,見不得別人觸摸到她的手。
把雜事拋開,最費心力的就是處理各國使節和門閥送來的貢品,物品好辦,照單全收,人力的話,男女都不好辦,一朝天子一朝臣,送來的男子倒是都有本事,但往哪個位置放纔是關鍵,這就是各個閥門在向子瓔討要官爵,而這些人是心向自己的家族還是忠於大秦,真不好說,所以非常難辦,但唐諳倒是看見贏子瓔冊封趙天化的那本冊子,副相一職,雖然看起來只比主相李斯小那麼一個字的差距,但事實上,如果君主信任大相,根本不用分權主副,既分主副,那勢必就是讓其相互監督,按照唐諳對子瓔的瞭解,她怕是更信任她的天化君多一些,遲早副相會取代主相。
唐諳心裡吃味,贏子瓔豈會看不出來,她在一摞文書中翻出一本奏章,拿給唐諳時道:“你有情人環繞,我有追隨者相伴,半斤八兩,你別矯情。”
“情人?我哪兒有情人!”唐諳翻開本子,裡面列滿了他身邊出現過的所有女人。
“這簡直就是無稽之談,秦霜!我就和她吃過一次晚飯……”
“她還在你寢室裡宿過一夜,依照我對秦霜的瞭解,她沒有主動那是因爲我的存在,但如果你開口,她不會拒絕你。”
“你這是莫須有的罪名。”唐諳堅持,他就沒朝秦霜那邊想過。
“金鑫、那娜和艾薇伯爵。”她又點出三個名字來。
“你別誣陷我啊!”唐諳都快跳起來了,他要是真吃進嘴裡他也認了,但他壓根兒就沒那些心思,他解釋道:“我和金鑫有約法三章,我們只是合作伙伴,至於那娜,你就算不信我也要信她不是,那是你胞妹,艾薇伯爵就和我更沒關係……”
贏子瓔又拿了一封信交給唐諳,那封信極具西陸華麗精美的風格,還用上有着玫瑰香味的印泥。
唐諳正讀着那封信,贏子瓔已經幫他總結道:“不列顛女王本打算把艾薇伯爵送給我,博那個不可能的日久生情,但艾薇伯爵致信給我,人家是非你不嫁,理由就是你拔了她的劍,你還不明白,你偷了人家的心。”
唐諳被堵得胃痛,他非常佩服女人這種生物,他幾次去酒店檢查俘虜的安置情況,那女人總要對他動武,那是見到他就喊打喊殺,但打不過又要紅眼睛,她寫這封信他纔不信她是非他不可的愛慕,這封信要換個君主看到,唐諳是鐵定活不成,和君王搶女人的,自古有幾個得了全屍?
這也就是子瓔這種妖孽,瞧她那個幸災樂禍的,不幫忙解圍就算了,還一副看好戲的樣,還試探他道:“要不你娶了,省得我麻煩。”
唐諳本來被刺激的都要抓狂了,他倒是臨陣反過味來,情商突然上線,只見他雙手插進褲兜裡,流氣盡顯,他這才慢條斯理道:“我無所謂,只要你下旨,我娶就是。”
他說完趕緊轉身要溜,意料之中,那女人不知拿什麼東西,砸得他後腦勺生疼。
“你去哪兒?”一聲厲喝,大有惱羞成怒之意。
“回去睡覺。”唐諳也燥得慌,一回帝都,就禁止他爬牀的行爲,理由真簡單直接,那娜的心靈感應,唐諳真的想把這位公主殿下有多遠發配多遠。
他纔想着,一推開書房的門,迎面就是那娜,只見那娜一身簡單的服飾,化着去學校時的妝,看樣子像是才從宮外回來,看到他倏然一驚,她雙手捂住自己的嘴,豆大的眼淚兒跟着掉落下來。
“嘿!怎麼一見面就哭……”唐諳話還沒說完,那娜一巴掌搧到其臉上,當時就把唐諳打懵了,他氣還沒上來,那娜衝上來就扭住他脖子將他抱住。
“我還以爲你死了!”她哭得超沒公主的涵養,捶着唐諳胸口道:“你活着也不說一聲,害我難過了這麼久……”
唐諳這纔想起來,唐糖消失的事他沒來得及跟她解釋就被子瓔調走,然後在北冰原待了差不多一個來月,看來那娜怨氣挺重,打他那一巴掌超狠。
聽到身後傳來贏子瓔的清咳之聲,唐諳趕緊雙手扒拉那娜掛在他身上的爪子,卻見那娜一點兒沒鬆手的意思,反倒扭住唐諳的胳膊,朝着書房裡她的太子哥哥道:“哥,我真喜歡唐諳,你把他賜給我,我就求這一件事,別的我都聽你的。”
以前的話,那娜肯定不敢跟他哥開口,但看到她以爲死了的傢伙還活着,她瞬時來了勇氣。
唐諳還想找贏子瓔救命,就聽贏子瓔對其冷笑道:“對於你那份情人的調查報告,你還有什麼話說。”
冤枉!唐諳真想叫冤,但那娜八爪魚一般的動作,讓他叫屈都沒人信。
贏子瓔只對那娜道:“你的事不要來求我,在這件事上我不會給你祝福,你們兩人的事不要來煩我。”她說着摔門而去。
唐諳這才推開驚在當場的那娜,他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管她回沒回神,只道:“我倆沒戲,你別害我。”
他說完就去追另一個醋罈子,追出行政樓時,忽然一腳踏空,他明明看着路在跑,太極紫宮也不可能有沒蓋蓋兒的下水道,他這一跌就是無底洞般的失重感。
等眼前再有景象時,他身處一座小院之中,正是夕陽剛落,華燈初上之際,一女子倚着扶欄,手裡一塊麪包,正有一下沒一下的往池中投食,惹來百鯽爭搶,那畫面,倒是動靜相宜,自有一番美感。
唐諳環顧一眼四周,才度步上前,道:“這是什麼地方?”
“白閥在帝都郊區的一座別苑,我以養傷爲藉口住了進來,本不想打攪你,但這件事我覺得還是應該知會你一聲,所以動用了空間法術請你來此。”她起身,款款走到唐諳身前。
“何事?”其實,他一到這別苑就已經知道她想說什麼,作爲他的附影,她所有想法都能傳到他腦中,只要他想知道。
她拉住他的大掌,他想抽回,她執意不放,讓他的大掌撫在她小腹之上,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她腹部就已經微微隆起,唐諳心驚不已,卻聽她無奈道:“這個孽種,我該拿他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