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陸,帝都。
深秋,處處透着涼意,而深宮之中,卻是暗流涌動,無數諜者進進出出,所有情報的重心,都在那位殿下的下落上。
此刻是早餐時間,長桌盡頭,一位英氣逼人的年輕人正在用早膳,他的早餐習慣不太好,一邊吃東西,一邊看電腦上的奏章。
他不挑揀食物,宮人們給他布什麼菜,他就吃什麼,看起來很隨和。
然而在長桌下方,畢恭畢敬地立着數十位帝國高官,他們戰戰兢兢,一個個如履薄冰,深怕自己出甚紕漏而被眼前的殿下治罪。
秦陸,是因大秦帝國而得名,歷代秦王用他們的大智大勇纔開拓出今天的大秦帝國,而這一代的秦王卻因戰禍早逝,離世時繼承人都還在王后的腹中,所幸,王后產下男孩兒,依照帝國律法,王子十八歲成人後就要繼承王位,如今,離王子殿下的成人禮不到一個月了。
年輕英俊的王子不着痕跡地掃了眼下方人羣,大秦帝國十八年沒有君主,不想王子繼承王位的大有人在,而王子在成人禮前死於意外,是最合亂臣賊子心意的。
“殿下,大相李斯大人到。”宮人在年輕人耳邊稟道。
這位殿下眼底有一瞬嫌惡閃過,但他很快恢復平靜,只不鹹不淡地吩咐道:“請他進來,賜座,給大相大人上一份早膳。”
這就是大相和其他人不同之處,他們只能站着,而大相,這個帝國正真的攝政者,只有他才能和王子殿下平起平坐。
大相李斯進殿入座後,看到餐桌上的食物,他溫文爾雅的臉上微微有些遲疑,盯着長桌對面的王子,那主雖然對他做了個請的動作,但他的目光刻意專注於電腦,以示對他這位大相的輕蔑。
李斯並不動勺箸,只開門見山道:“傳言殿下的艦隊在虛空遭遇風暴,臣惶恐,特來問安。”
年輕的王子仍舊盯着電腦屏幕,畢竟太過年輕,瞞不住臉上的猙獰,他哼聲道:“沒有死在虛空之中,讓大相失望了。”
此一句,讓在場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膽小點兒的,聽到王子和大相間劍拔弩張的對話,腿肚子都在發軟。
李斯倏然站起身來,他一米七四的個子,並不是威嚴的相貌,此刻臉黑的跟鍋底似得,他正聲道:“殿下不必如此,既然不願與臣用膳,何苦浪費食物還要自己屈就。”
那位王子也因撕破臉皮而變得尖銳起來,他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百般反覆斟酌,最後出口的卻是一句作死般的挑釁:“你們不敢堂而皇之的殺我,但我就敢在御膳裡下毒,李斯大人,你敢食否?”
說完,年輕的王子起身離席,他的步伐比往常快了一些,而且無比虛浮。
一回到他的寢宮,他立即將宮門鎖死,他靠在門扉上,一點點往地上縮,等他癱坐在長毛地毯上時,哪兒還是先前英武的年輕男士,那飽滿的胸部,她分明是個女人。
她抱膝流淚,卻不敢發出一丁點兒聲音,她已經能夠很熟練的使用幻化魔法,就連李斯都看不出一絲破綻,但這個法術她最多隻能堅持半個時辰,她不知道自己能在這龍潭虎穴中堅持多久,更不知道他是否還活着,那麼多的諜者,竟探不到絲毫消息。
“哥哥,你還活着對吧,那快回來吧,那娜很害怕,哥……”
生存是所有人的動力。
在這座有限空間的浮島上,因尷尬而產生的隔閡沒法同生死大事相提並論。
他們不止一次遇到虛空風暴,這不是戰艦,可隨意操作避開,這只是一座浮島,只能靠重力改變航道,所以每一次遇上虛空風暴,唐諳都只能抱着那女人躲進石縫裡,並且光明正大的吻她,還不會被她桶刀子。
風暴之強勁,幾乎能把唐諳凝聚起來的空氣通通捲走,如果不靠唐諳給那女人渡氣,那女人死定了。
雖然對方只把自己當氧氣瓶,但唐諳還是很回味那女人的味道,每一次風暴剛結束,那女人從他身上脫開,他都立馬想再遇一場風暴。
他會忍不住舔自己的脣,但他這個模樣落在對方眼底,得到的只能是“下流”、“齷齪”這樣的字眼或是女人的白目。
那是個非常強勢的女人,不論性格還是能力。但她任性起來就像個女娃,她看起來是那樣的年輕,要不是那具熟透了的身體,唐諳真懷疑她是否是成年人,QJ罪已經夠麻煩的,若她還是未成年人,他想自己被拖去槍斃五分鐘也不足以彌補過錯。
在虛空中漂浮的日子並不單調,除了應付虛空風暴,他們常常遇到虛空鰩,那種令唐諳震驚的物種,最小的也比他們所待的這座浮島大,按照那女人的說法,這座浮島因爲唐諳的因素,元素氣息濃厚,而元素之力又是虛空中生物的最愛,這座浮島,是虛空鰩眼裡的美食。
在唐諳的設想裡,他堂堂男子漢,應該幫那女人擋風遮雨,如果他有長槍短炮,他就能英雄救美,然後順理成章的和報恩美女滾牀單。
然而現實是唐諳手裡就只有一把短火,六發子彈打在虛空鰩鋼筋般的前額,只察出一絲火花,那皮糙肉厚的,唐諳估計穿*甲*彈加爆裂彈都不一定打的透,炮彈還有點兒希望。
千鈞一髮之際,那女人一腳把擋在她身前的唐諳踹了開來,唐諳就看到那把女人防身用的匕首倏然變成巨劍,在那女人手上是那般駕輕就熟。
這樣的畫面唐諳其實挺熟悉的, 他雖是一個大男人,但並不妨礙他在遊戲裡選擇女性角色,那種性感妖豔的女戰士,以絕對武力抗住大Boss,即養眼又可以滿足身後多少狼羣的幻想。
可異地而處,當虛擬中的畫面被活脫脫擺在眼前時,唐諳才覺得窩囊,他除了看着,真的什麼忙都幫不上。
那女人出手快狠準,那不是絕對武力,那是絕對的暴力,那女人體恤下面是空擋,本來是那般養眼的畫面,可唐諳就是禁不住頭皮發麻,那被切成碎塊兒的虛空鰩也許就是他唐諳的前車之鑑。
那女人拖着塊還在跳動的肉塊丟到唐諳面前,冷聲道:“吃了它,對你有好處。”她不太懂這個野蠻人,一個戰鬥力爲零的渣渣,居然敢擋在她面前叫囂着保護她。
唐諳看着肉塊,他猜測這可能是虛空鰩的心臟,他是軍人,打仗時什麼牛鬼蛇神沒吃過,不過那像是在毒液裡泡過的慘綠色讓唐諳沒什麼胃口,相較起來,他以前食用過的那些白白胖胖的蛆比這個可愛多了。
“嗯……我不太喜歡吃生肉,不衛生。”唐諳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然而下一秒,唐諳只見那女人從左手甩出一個火球,直接轟在肉塊兒上,緊接着唐諳就聞到了烤肉的香味兒,間或還帶點兒焦香,足見那一記火球有多夠勁兒,若是轟在他身上……
唉……
唐諳在內裡嘆氣,用自己的軍刀切了塊熟肉下來,縱使他堂堂男子漢,面對如此淫威,他也只能咬、吞併且嚥下。
唯一能讓唐諳掙回點面子的事,就是他能提供一些飲用水給那個女人,浮島上那種類似椰子的植物,所結的果實沒什麼水分,並不解渴,唐諳就用套子套住一些綠葉,在光合作用下,最多半天,每個套子都會變成一個沉甸甸的水袋。
“這是什麼東西?”那女人用套子喝水時還是好奇地問出了口。
唐諳覺得那樣的畫面有些禁斷,他在想他一句避孕套三字前一秒出口,後一秒肯定要被碎屍,所以他含糊地解釋道:“橡膠套子,套槍口的。”他一語雙關,像他這樣的貞潔烈男,會有套子在身上絕對不是把妹用的,沙漠地帶作戰爲防止風沙進入堂口引起槍械炸堂,用套子套住槍口是個非常適宜的點子。
看着那女人喝水唐諳會心猿意馬,他多希望她那張誘人的小嘴,含住的不是那塊該死的橡膠,而是他的……
就這樣,唐諳和那個隨時刺激着他各種神經的女妖精在浮島上暫時相安無事,那女人負責打打殺殺,他負責後勤持家,畫面相當之和諧,和諧到唐諳想罵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