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給人一種不安全的感覺,更何況還下着雨。
密集的雨點打到傘上,彙集成一條白線順着傘沿流下來,這一條條的線彷彿一個牢籠,把傘下的人籠罩了起來。
“該死,裙子又溼了!”一聲咒罵低低傳來,天晴朗無奈地提着裙子,再這樣下去真的會沒有衣服穿了,這個城市的天氣還真是怪,已經下了一個星期的雨了,還沒有停的跡象。
天晴朗剛來這個城市三個多月,沒什麼家當,所以纔有沒衣服穿之說,可她的工作偏偏又要夜晚出門,一個怕黑的人在夜晚走在漆黑的小巷裡,還下着雨,心情能好的那叫神經大條。至於天晴朗的工作,別想偏了,不是什麼壞事,而是更壞的事--驅魔師。
這年頭什麼工作都得有人做,有人就有犯罪,有犯罪就有鬼,有鬼就得有驅魔師。
雖然這個工作有點危險,但對天晴朗來說與鬼打交道比與人交往要輕鬆的多,畢竟,已經死了,也就不需要僞裝了。
正當天晴朗想的入神的時候(想晚飯的材料),一個人很煞風景的衝了出來,濺了她一身的泥水,“站着別動,把錢都交出來。”
天晴朗努力壓抑着火氣,擡起頭直視着眼前的大漢,眼中炸出了憤怒的火花“大哥,你不知道在別人想事情的時候打擾別人是很失禮的事情嗎?還弄的我一身的泥,你想替我洗衣服嗎?”
大漢沒想到一個弱女子(至少看起來是)竟然敢反抗,愣了一下,但隨即又舉起了尖刀,刀刃在雨中閃爍出森冷的光芒。“少廢話,老老實實把錢交出來,不然就對你不客氣。”
“哎!”天晴朗忍不住嘆氣,心情正差呢!居然又跑來一個笨蛋,難道是上帝賜給自己發泄的,那我是用飛來咒把他扔出去呢,還是用混淆咒讓他撞一晚上牆。
正當她努力想象的時候,後面傳來了一句話:“你在幹什麼?放開她。”再回過神的時候,大漢已經趴在了地上,“英雄”走到了她面前,“小姐,你沒事吧!”
天晴朗的下巴都快要掉在了地上,不會吧!這種電影鏡頭都能發生在自己身上,簡直是太傳奇了。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已經沒事了,不用害怕。”
什麼?害怕。終於天晴朗清醒了過來,擡頭仔細打量“救命恩人”,大概二十七、八歲左右,有一張精緻的面孔,既不秀氣,也不粗獷,給人的是一種安全感,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這不是一個壞人,“這年頭這樣的男人可不好找,按照電影情節,這個時候我應該暈倒,等他抱我去醫院,然後我們會有一場甜蜜的戀愛,經過重重困難,終成眷屬,呵呵呵呵~~~~~~”
“小姐,你怎麼了,你在笑什麼?”
天晴朗這在發現自己笑出了聲,“沒事沒事,你~~~~~~”還沒說完話,就愣住了,剛剛只注意到他的臉,現在才發現他的身上纏繞着一股黑氣,從腳底開始蔓延,已經快到達脖子了,一旦黑氣到達脖子,人就沒救了,看在他見義勇爲的分上,天晴朗決定幫他一次,她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符,這是她自己畫的,今天驅魔用剩下的。
“這個給你。”
“這是什麼?”凌霄好奇地看着她。
“符,你怨氣纏身,晚上把這個放在枕下。”天晴朗說完就走,雖然驅魔人以除魔爲生,但麻煩還是不要主動去惹,命最重要。
“哎喲!”
“不好意思,我忘了你還在地上。”天晴朗很小心的從大漢的身上踩了過去,鞋跟碰巧踏在人身體上最脆弱最怕痛的地方,當然絕對不是故意的。
“奇怪的女人。”凌霄把符隨手塞在了口袋裡,也回頭走了。
“喂,別走啊,你們都走了我怎麼辦啊!好痛啊!”大漢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來這條巷子了。
第二天這條街的人都說巷子昨晚鬧鬼了,那鬼叫了一晚上痛,一定死的很慘,可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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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家,打開電燈,整個心情頓時明亮了起來,還是家的氣氛好啊,那麼溫馨,對了,就吃意大利麪好了,吃飯吃飯。在快樂情緒的伴隨下,天晴朗很快做好了一切事情,躺在大牀上準備睡覺了,“美好的一天,晚安。”
可是這個晚上並不安寧,半夜的時候天晴朗突然覺得很冷,涼氣一股股地傳來,吹的她雞皮疙瘩一片片地起來,她勉強睜開眼睛,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一隻女鬼在牀邊瞪着自己,雙手努力想抓破牀的結界,天晴朗不由慶幸自己的明智,身爲驅魔師,總會得罪鬼魂,爲了對付它們的突然襲擊,她在浴室和牀上都佈下了結界,雖然隔一段時間就要加強法力有點麻煩,但現在終於起到了效果,既然有結界保護,天晴朗就放心大膽的與女鬼對視着,對了一會她受不了了,女鬼的眼珠從眼眶中突了出來,佈滿了血絲,一滴滴的血從眼角流出,真的很噁心,所以她決定主動出擊。
“你是誰?我好象沒見過你,你想幹什麼?”
“你爲什麼要妨礙我,我要殺了你。”
“什麼?妨礙你,我沒見過你怎麼妨礙你,你不要莫名其妙好不好,我明天還要起早工作,不像你那麼閒,看夠了就趕快滾。”
“你爲什麼要妨礙我,你騙不了我,那張符上有你的味道,你妨礙了我,我要殺了你。”
“什麼?符?”天晴朗想到了晚上的事,“難道你就是糾纏那個男人的鬼,他看起來不是壞人,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你妨礙我,我要殺了你。”
“天哪!你只會說這句話嗎?你不說原因的話就趕快走,我真的要睡覺了,我很忙。”
過了一會,天晴朗看女鬼還沒有走的意思,她決定自己動手,“邪魔,驅散。”
“啊!”女鬼慘叫出聲,“你等着,我不會放過你的,我一定會殺了你的。”隨着這句話,女鬼消失了,留下了一屋的冷氣。
“怨氣,淨化。”屋裡那陰冷的氣息都不見了,可天晴朗的睡意也沒了,她打開燈,長嘆了一口氣,“幸虧屋子比較小,不然不知道要淨化到什麼時候。”天晴朗的屋子是一室一廳帶廚房浴室的常見出租房,並不大,其實她的錢足夠租間大房子了,她之所以選擇住小房子主要有兩個原因:一是因爲她認爲房子大了會顯得空曠,沒有家的氣息;二是因爲她怕黑,不要以爲驅魔師就什麼都不怕,她就很怕黑,屋子小了,一眼能看到全部,就不會那麼害怕了。
既然已經睡不着了,天晴朗就索性坐起來想女鬼的事情:“既然女鬼來找我,說明她要殺人卻沒有成功,那那個人應該沒有事情,但那個女鬼的怨氣很強,如果不趕快退治的話那道符會被銷燬,那個人就死定了,不行,明天得到處看一下,找到她的位置,不然她殺了那個人,下一個目標就是我了。”
天晴朗坐在牀上想到天亮,終於有了點睡意。“睡會好了,反正下午出去也不遲;不行,得儘快找到女鬼;睡一下就好,一下下就起來了;可是~~~~~~~”正當她掙扎反覆的節骨眼上,敲門聲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咚咚咚、咚咚咚”,“誰呀?簡直是催命。”天晴朗下定決心對抗到底,可敲門聲鍥而不捨的不斷響起,終於她受不了了。
“誰呀?大清早吵死人了,你想死~~~~~~~啊。”請注意這裡的“啊”代表天晴朗的下巴又掉了,因爲她發現今天要找的人就站在門口。
“小姐,你好,我目前不想死,所以來找你,我叫凌霄,我們昨天晚上見過。”
“哦,我,天晴朗。”天晴朗的嘴角還在抽搐中。
“天晴了?還沒呢,外面還在下雨。”凌霄一邊回答一邊展示自己被雨打溼的衣角。
天晴朗的嘴抽搐已經蔓延到了整個臉上,頭上也開始冒黑線,“我不是問你天有沒有晴,我的名字叫天晴朗。”說完,她忍不住翻白眼,都怪死老爸,就算在晴天出生也不用起這個名字,還說有什麼深意,預示一生,簡直是狗屁,剛開始他還想給她取名叫天亮了,結果在老媽的離婚加大棒政策下才改成天晴朗,更造成了她前半生的悲哀。
“啊?不好意思,天小姐。”凌霄發現這個女孩實在很有意思,總是發呆,有點可愛。
“沒事了,反正你也不是第一個聽錯的,你來找我,昨晚發生了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凌霄開始說起昨晚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