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空空的走廊上,天晴朗覺得自己的心中無比沉重,手中的重量彷彿壓倒了心上。
血液慢慢地從被單中滲出,滴到了天晴朗的衣上,但她毫無知覺,只是繼續走着。
“女人,你要去哪裡?”日曜和月朣追了上來。
天晴朗沒有停住腳步,只是低着頭繼續走着:“去找到她的身體,讓她去得安心。”
“你知道她的身體在哪裡嗎?”月朣走上來拉住她的身體,攔在了她的面前。
天晴朗彷彿沒聽到似的自言自語:“是啊,你說的對,不明不白地就失去了生命,她怎麼可能去得安心呢?都是我的錯,我是劊子手。”
月朣抓住她的肩頭,用力地叫道:“你不要這樣,這不是你的錯。”
天晴朗只是轉過身軀,掙脫了他的束縛,繼續向前走去:“放心吧,我會幫你找到身體的。”
月朣又一次攔住天晴朗,看到她那無波無痕的眼神,他嘆了口氣:“我能聞得到味道,我帶你去。”
天晴朗這次似乎聽懂了他的話,扯起嘴角,笑出一個冰冷的笑容,彷彿在嘲諷着一切,也彷彿找到了一絲安慰。
“這邊。”走了不遠的距離,月朣停在了樓層的垃圾間門口。
天晴朗走到門口,聞到垃圾間中濃重的血腥味,沉默了一會,她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推開了門。
彷彿打開了藍鬍子的地下室,房中充斥了血腥味,在門開的那一瞬間向門口撲來,日曜和月朣連忙退後幾步,對他們這些鼻子靈敏的動物來說,過重的味道是天敵。
一具血淋淋的軀體孤單地躺在血泊中,身上的皮膚沒有一塊是完整的,充滿了傷痕,死亡的原因應該是失血過多,滿地的鮮血便是證據。
天晴朗默默走到女孩的身邊,蹲下身去,將懷中的頭從被單中取出,拼回女孩的身體上,愣愣地看着她。
“天,就這樣放着好嗎?”月朣捂住鼻子走了進來,“警察會發現的。”
天晴朗沒有說話,只是伸出手替女孩清理着臉上的血污,可是,已經沾染了鮮血的手怎麼可能擦得乾淨臉上的血痕呢?
“天。”月朣再次叫了出來,他正準備再說些什麼,可是,門口的日曜已經大叫了起來。
“喂,你們幹什麼?不能進去。”
月朣拍了下頭,這個笨蛋,這樣說的話不是讓他們更想進來嗎?
酒店裡的人不斷地涌進屋中,愣愣地站着那裡,看着地上的屍體和天晴朗。
“糟了,天,該怎麼辦?”月朣驚叫出來,想提醒天晴朗的注意。
天晴朗停止了手上的動作,站起身來,看着房中的衆人:“人是我殺的,報警吧。”
“天,你胡說什麼?”
“女人,你怎麼這麼說啊?”
日曜和月朣同時叫了出來,驚異於天晴朗的言辭,可是天晴朗只是平靜地站着,眼中沒有任何波動,彷彿贖罪似的表情。
“呵呵------”屋中的衆人只是笑了出來,彷彿看見了很好笑的事情。
“你們笑什麼?不相信嗎?”天晴朗冷冷地看着衆人。
“天,好像有點不對勁。”月朣注意到了衆人的表情很不對勁。
彷彿響應着月朣的話語,涌進來的人的眼中紛紛發出了綠色的光芒,怔怔地盯住天晴朗。
“你們不抓我嗎?那我自己去找警察。”天晴朗冷漠地看着一切,向門口走去。
“晴朗。”房中的所有人同時開口,男女老少、高低粗細的聲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怪異的氛圍,“你是我的,哪兒也不許去。”
天晴朗彷彿意識到了什麼,停住了身體,指着身後的女孩:“她是你殺的嗎?”
“是啊。”衆人咧開了嘴,“呵呵呵呵,別忘了,她是因爲你才死的哦。”
天晴朗點點頭:“我知道,但是,你更該死。”
拿出一把符紙,天晴朗怒視着衆人:“你在哪?不要給我躲在人後面,出來。”
“哈哈哈哈。”衆人再度笑了出來,“想要找我嗎?過來吧。”
說完這句話後,所有人都掏出了利器,切開了自己的血管,血液漸漸彙集成了一個血泊,血泊持續縮小,成爲一個人型大小的洞口,裡面飄拂了黑色的旋風。
“過來吧,晴朗,我在等你。”
天晴朗走了過去,卻被身邊的日曜和月朣一把抓住:“不可以,不要去。”
天晴朗停住了身體,看着抓住自己的日曜和月朣,眼中有了一絲淡淡的猶豫。
“快點過來。”聲音已經發怒了。
“她不會跟你去的。”月朣看着衆人,將天晴朗拉進了自己的懷中,緊緊地抱住她。
“是嗎?”冷笑聲響起,“可是,你沒有選擇的權利。”
站在前排的人將利器舉至脖上:“你會後悔的。”
“你想幹什麼?等等。”天晴朗意識到了不對,大叫出聲。
可是,已經太晚了,前排的人手中的利器已經割破了他們的頸動脈,鮮血噴射而出,濺到了天晴朗的臉上和身上,溫熱的液體浸染了她的衣服,也浸染了她的內心,她的心在那一刻崩潰了。
“不要,不要。”天晴朗撲了上去,按住了人們的血管,可是,止不住血。
日曜和月朣愣在了原地,被這血腥的一幕震呆了,也被這充斥的血腥味大大地傷害了。
漸漸的,血流盡了,天晴朗頹唐地坐到了地上,口中喃喃低語:“不要,不要。”
流光了血液的人慢慢地倒下,瞪大的雙眼還在看着天晴朗:“這都是你的錯,我們是被你害死的,你是不祥之人,和你在一起的都會被你給害死,只有在我這兒你纔會安全,來吧。”
天晴朗呆呆地坐着,心靈被毀的她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怎麼?不願意嗎?”聲音再次嚴厲起來,屋中剩下的人也紛紛舉起了手裡的利器。
“不用,我願意,我願意。”天晴朗猛然驚醒過來,衝到了血泊前,跳了下去。
“女人,不要。”
“天。”
日曜和月朣衝了上去,可是圍上來的衆人攔住了他們的身體。
“可惡,你們給我讓開,女人,女人。”
好不容易掙脫束縛的兩人衝到了血泊前面,已經太晚了,洞口已經消失,血液慢慢地滿眼開來,天晴朗的身影消失了。
衆人也彷彿失去了力氣,先後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啊------”跟上來的惠香看到這幅景象再次尖叫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惠陽看着這血腥的一幕,感到自己的精神已經不夠結實了。
“小晴呢?”千年看着滿地的屍體,抓住日曜的手,急忙問着。
“女人,她,被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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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等到你了,我的晴朗,我的舞兒。
在這黑暗的地獄裡,我一直在等待着你。
我說過,總有一天,我們會再次相見的。
這次,我傷了你。
因爲,爲你療傷的,只能是我。
你,是我的。
永遠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