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特拉夫金中尉說起在我們前天晚上行軍的路線兩側,居然駐紮有一支羅馬尼亞的騎兵部隊,我頓時被驚出一身冷汗。雖然在這片寬闊的草原上,不利用德軍大規模地使用裝甲部隊,但卻是最適合使用騎兵的區域。好在當初我們的行動沒有被羅馬尼亞人發現,否則憑我們留在營地附近監視的小部隊,根本是擋不住他們的。只要他們的騎兵衝入我們的行進隊列,那就會演變成一邊倒的屠殺。
想到這種可能,我就不寒而慄,在片刻的沉默後,我認真地問道:“中尉同志,你們有沒有搞清楚在這兩個營地裡,各有敵人多少兵力?”
特拉夫金點點頭,把握十足地回答說:“報告將軍同志,經過我們一天的偵察,基本把這兩個營地裡的情況搞清楚了。駐紮在南面的騎兵部隊,是羅馬尼亞騎1師第6騎兵旅第12龍騎兵團。該團的編制是:團部、警衛排、通訊排、工程排;四個騎兵營,每營下轄4個排共178名士兵,有13挺輕機槍;一個重武器營,包括16門60毫米迫擊炮、12挺重機槍、4門75毫米野戰炮。北側步兵第20師的營地裡,只有一個步兵連,除了一挺重機槍和四挺輕機槍外,就沒有發現其它的重武器,在他們的營地裡,發現了大量的卡車。”
班臺萊耶夫等特拉夫金說完,使勁地拍打了兩下對方的肩膀,興奮地說道:“中尉同志,你真是太棒了。居然把敵人的情況搞得這麼清楚。”隨後又向我建議。“師長同志。您看我們是不是派一支部隊,去把羅馬尼亞軍的卡車營地端掉?”
“我同意,”對於班臺萊耶夫的提議,我立即表示同意,“只要把這些卡車搞到手的話,那麼我們就可以儘可能多地將空捏依城裡的輜重,運回馬馬耶夫崗。目前城裡的補給很困難,集團軍方面不可能爲我們提供太多的幫助。因此部隊的補給只能自己想辦法解決。”說到這裡,我習慣性地擡手看了看,心裡說謝傑里科夫他們怎麼還沒回來?等他來了以後,可以讓一團抽調一個營去執行這個任務。
我心中還在考慮應該把任務交給哪個營的時候,忽然聽到班臺萊耶夫又問道:“中尉同志,我很好奇,你們是怎麼被德國人圍住的?”
聽到班臺萊耶夫問的這個問題,也引起了我的興趣,我連忙擡頭望向特拉夫金,想聽聽他是怎麼回答的。
特拉夫金中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回答說:“根據上級的指示,我們在敵後執行偵察任務的時候。不能和敵人發生戰鬥,不能捕捉俘虜,避免暴露。
最初的兩天,我們是嚴格執行上級的命令。但到第三天時,卻出了意外。我們的小分隊在齊腰深的雜草中行軍時,不小心被遠處道路上路過的德軍車隊發現了,於是上百名士兵從車上跳下來,從四面八方壓了過來。
在撤退的過程中,我們在損失了兩名戰士以後,成功地穿越了一片沼澤地。由於負責攜帶全排糧食的戰士也是犧牲者之一,所以在通過沼澤地以後,我們這支小部隊就斷糧了。爲了補充糧食,我們不得不躲在德軍的醫院附近,襲擊那些剛出院的傷兵,奪取他們身上所攜帶的有限食品。”
“您爲什麼要襲擊傷兵呢?”班臺萊耶夫好奇地問道。
特拉夫金望着班臺萊耶夫,一本正經地回答說:“上校同志,這很好解釋,因爲傷兵剛從醫院裡出來,就算失蹤了,也不會引起懷疑,醫院會認爲他回部隊了,而部隊卻還以爲他在住院。”
“既然敵人的傷兵被你們無聲無息地解決掉,”班臺萊耶夫顯然對於特拉夫金的回答不滿意,詫異地問道:“那又是怎麼被敵人發現的呢?”
“是這樣的,上校同志。根據空軍的偵察,在我們偵察區域內的一座火車站裡,似乎停靠着至少一個師的德軍坦克,我們必須去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在前往火車站的途中,我們發現了幾輛停在路邊休息的帶篷卡車,從他們的行駛方向看,應該是前往車站方向的,所以我就讓副排長帶了兩名戰士,趁着敵人不注意,爬上了卡車,乘坐卡車前往車站進行偵察。
車輛剛進入車站,還沒來得及停下,我軍的飛機就出現了,對着車站進行狂轟濫炸。而我們的偵察員也趁亂下了車,一邊躲避着空中落下的炸彈,一邊解決掉髮現自己的敵人。當他們冒着生命危險衝着了硝煙滾滾的車站,才發現所謂坦克師的坦克,不過是一堆木頭做的模型而已。他們三人在轉移時,和一名帶着幾名士兵的德軍軍官遭遇了。經過短暫的戰鬥,一名戰士犧牲,副排長和另外一名戰士成功地從車站逃了出來,並從被幹掉的德軍軍官身上搶回來一個文件包。也許就是這次行動,讓德國人發現在他們的腹地,有我們的偵察部隊存在,所以他們便調動了包括黨衛軍在內的部隊,對我們進行了圍剿。”
“中尉同志,在你們繳獲的那個文件包裡,”我和班臺萊耶夫的關注點不同,他是關心特拉夫金他們是如何被德國人發現的,而我關心的卻是文件包裡的東西,“究竟裝着什麼重要的文件?”
特拉夫金聽到我的問話,連忙轉身望着恭謹地回答說:“是德軍步兵第297師的佈防情況,以及裝甲第24師的集結地點。”
這樣的情報雖然重要,但對我們的用處不大,所以我點點頭後,很隨意地說:“明白了。中尉同志,接着講你們接下來的事情吧。”
特拉夫金答應一聲,又接着往下說:“我們前晚趕到了文件上所說的裝甲師集結地點,是在空捏依城以西南八十公里以外的一個廢棄的採石場。在那裡。我們看到了數百輛剛從火車上卸下來的坦克。正在進行集結。我們的偵察兵在實施偵察的過程中。俘虜了該裝甲師的一名參謀,從他的身上繳獲了重要的文件。我猜測真是這名攜帶着重要文件的參謀失蹤,引起了德軍上下的重視,他們抽調了大量的兵力,以連排爲單位,在我們活動的區域進行搜索。
我們在轉移過程中,與一輛德軍的裝甲車遭遇了。我立即命令我的戰士就地臥倒,隱蔽在路邊的雜草裡。裝甲車在我們面前不遠處停下。車上的德國人似乎聽到了什麼動靜,但他們人少沒有下來搜索,只是用車載機槍和手裡的衝鋒槍,衝着我們藏身的地方開槍射擊。
掃射一陣後,他們見草叢中沒有動靜,裝甲車又向前駛去了。不過在敵人的掃射中,我們的分隊損失不小,三名戰士犧牲,兩人負傷,報務員娜斯佳攜帶的電臺被打壞。爲了及時地將所偵察到的情報。報告給上級,我們在埋葬好犧牲的戰友後。又調轉方向朝着敵人的縱深前進,準備在必要時,從敵人的手裡奪取一部電臺,將情報上報給師部。”
聽他說到這裡,我笑着接口說:“原來是這樣啊,中尉同志。看樣子你們很快就找到了電臺,並在明語通話中和我們意外地聯繫上了。”
“天亮後,我們在路過一座被德軍把守的橋樑時,無意中發現河對岸有一間小屋,裡面似乎有德軍的報務員正在和上級進行聯繫。我當時就果斷地下達命令,讓戰士們到下游渡河,想法去奪取敵人的這部電臺。開始進行得很順利,我們在下游找個一個水勢平緩的河段,脫光衣服頂在頭上游過了河,當然連那個俘虜也跟我們一起過了。等上岸後,我們穿好衣服,便分批悄悄地接近了有電臺的小屋子。”
特拉夫金中尉在說道他們都脫光了衣服渡河這段時,讓我的思路不禁轉移到了娜斯佳的身上,我在暗自猜測這位年輕的女兵是不是也和男戰士一樣,脫得赤條條地遊過河去的。等我再次集中思想時,特拉夫金的故事已經說到了後面,“……橋上執行的德國人聽到槍響,紛紛端着武器衝了過來,架在對面橋頭的那挺機槍也調轉頭來,向我們這邊掃射。看到被敵人發現了,戰士們也從藏身之處跳出來,手裡的槍也紛紛響起。一時間,橋兩側槍聲不斷,不斷有德國人和我們的戰士被亂飛的子彈打倒。絕望的慘叫聲,哀號聲不斷地涌進了我的耳朵裡。戰鬥進行了一陣後,我看到遠處揚起了高高的塵土,看樣子是敵人的增援部隊趕到了,便命令部隊撤退。
我的副排長在旁邊重重地推了我一把,大聲地喊道:中尉,你帶人先撤,我把敵人引開。喊完這句話以後,副排長帶着三名戰士邊衝追上來的德軍開槍,邊朝和我們不同的方向跑去。
我們成功地擺脫敵人後,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我命令娜斯佳立即向上級發報。同時清點人數,發現只剩下14個人,在短短的一天時間內,我們就有10名戰士犧牲了。”
班臺萊耶夫聽完後,關切地問道:“和你的上級聯繫上了嗎?”
“上校同志,很遺憾,沒有。”特拉夫金苦笑着回答說:“也許是電臺在我們轉移的途中,受到了碰撞而出現故障,無法正常使用。由於位置已暴露,德軍的搜索部隊很快就從四面八方圍了上來,我們被迫再次進行轉移。
一班長耶果爾上士,帶着三名戰士在前面當着尖兵,而我和剩下戰士遠遠地跟着他們的後面。當我們接近了前幾天的一個宿營地時,我忽然有種不詳的預感,便停住了腳步,打算派人去把耶果爾他們叫回來。就在這時,一發炮彈呼嘯挾着尖厲的呼嘯落在了前面的隊伍中間。只聽轟的一聲巨響,四名戰士在火光中被炸得四散飛迸。
‘臥倒!’我吼叫着衝戰士們發出了命令,只見遠處一輛坦克從草叢中鑽了出來,出現在我的視野裡,可惡的鋼鐵巨獸搖晃着抖落車身上的浮土和雜草。氣勢洶洶地朝我們這邊衝過來。五六十名德軍士兵也從草叢中鑽出來。尾隨在坦克的後面開始衝擊。
此刻。我明白我們陷入了敵人的伏擊圈,連忙命令大家邊打邊撤。幸好被炸彈氣浪掀翻的四名戰士沒有全部犧牲,耶果爾和另外一名戰士雖然負了不輕的傷勢,但依舊能戰鬥,憑藉着他們捨死忘生的掩護,我們成功地擺脫了敵人。
由於發現返回的通道被敵人嚴密地封鎖了,所以我們只能帶着敵人在這一地區不斷地兜圈子,直到白天我們被德國人圍困在附近的山坡上。將軍同志。剩下的情況您都知道了,我這裡就不再複述了。”
我指着旁邊的通訊室,對他說道:“中尉同志,那裡有我們的電臺,應該可以和你的上級聯繫上。你就去那裡把你們所偵察到的情報,彙報給上級吧。”
特拉夫金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向我和班臺萊耶夫敬了個禮,轉身離開了。
看着特拉夫金離開的背影,我的腦子裡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那個只有一個連的羅馬尼亞軍營地,只要我們奪取了那裡。再找一批會開車的指戰員,我就有把握將囤積在空捏依城裡的大部分物資。運送回馬馬耶夫崗去。
正想着,謝傑里科夫和科斯嘉在米哈伊洛夫下士的帶領下,進入了戰壕,正朝我們這邊走過來。看到迎面而來的科斯嘉中校,我就氣不打一處來,換了戈都諾夫少校來指揮三團,估計都能比他指揮得更好,畢竟他離開部隊的時間太長,不管是指揮員和下面的戰士,對他都非常陌生,這樣能指揮好部隊纔怪了。
科斯嘉可能發現了我的臉色難看,走到我的面前,和謝傑里科夫一起向我敬禮後,就低下頭一聲不吭,老老實實地等待着我的發作。
我沒有搭理他,而是笑着和謝傑里科夫握手,稱讚他說:“中校同志,好樣的,真是好樣的。你們一團在今天的戰鬥中表現真的是很棒,輕鬆地奪取了敵人的陣地,而且傷亡看起來好像也不大。”
收到我表揚的謝傑里科夫不免得意地說道:“師長同志,您難道忘記了,當我們團還在堅守北面高地時,你曾經召集我們開過會。當時我就向您表過態,說我們堅守的陣地德國人攻不下來,而要是換了我們攻打德國人堅守的陣地,哪怕有兩個,我們也給它拿下了。怎麼樣,我沒吹牛吧?”
對於謝傑里科夫的沾沾自喜,我沒有說什麼,只是微笑着點點頭。接着我又和跟在他身後尼古拉大尉打招呼:“你好,大尉同志。本來是讓你的部隊佯攻的,沒想到打到最後,你居然把佯攻變成了真攻,還沒有炮火掩護的情況下,一舉拿下了敵人的山頭。”
尼古拉走上前向我和班臺萊耶夫敬了個禮以後,表情嚴肅地說道:“師長同志,戰士們早晨聽了您在葬禮上所說的那番話,感到很受鼓舞。當部隊受到敵人火力壓制時,忽然有一名戰士冒着敵人的槍林彈雨勇敢地站起來,大聲地喊着:‘同志們,不要忘記師長說的話,前進,前進!’在這名戰士的帶領下,原本趴在地上的戰士們也紛紛從地上爬起來,向敵人的陣地衝過去。”
我聽完尼古拉說的這番話,饒有興趣地問道:“大尉同志,你所說的這位戰士在哪裡?我想見見他。”
尼古拉低下頭,有些難過地說:“報告師長,這位戰士在戰鬥中壯烈犧牲了。”
聽到說這位在關鍵時刻勇敢站出來的戰士犧牲了,我遺憾地嘆了口氣,接着說道:“尼古拉大尉,雖然這位戰士犧牲了,但他用自己生命和鮮血維護了一營和自己的榮譽,也爲保衛我們的祖國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不止你我要感謝他,獨立師上下所有的指戰員都應該感謝他,都應該銘記住他的豐功偉績。請你在合適的時候,把我的話轉述給一營的指戰員。”
因爲感動,尼古拉大尉的眼圈紅了,他使勁地點點頭,向我做保證:“請師長放心,我一定會將您所說的話,一字不差地向營裡的指戰員們傳達。”
和謝傑里科夫、尼古拉說完話,我這才轉身看着站在旁邊的科斯嘉,沒好氣地說道:“科斯嘉中校。您的部隊打得不錯啊。凌晨進攻空捏依城時。你們就是傷亡大戰果最小的部隊。在剛纔結束的戰鬥中。另外兩個營都迎着敵人的槍林彈雨勇敢地向上衝。而您的部隊呢?表現得真好啊,幾百號人趴在離德軍陣地幾百米的地方,噼裡啪啦地放槍玩兒。你們是不是特意告訴德國人,你們玩的是佯攻戰術啊?是不是想告訴德國人,這裡的假進攻,不會對你們構成威脅,你們還是放心大膽地把兵力用到其它地方去吧?”
我是怒氣衝衝說這番話的,科斯嘉也不是笨人。他應該能從我對他使用的敬語,和一系列的反話中,聽出我對他的不滿。等我一說完,他立即就紅着臉向我道歉:“師長同志,是我錯了。我保證下次絕對不會再……”
“什麼,還有下次?”這次發作的是班臺萊耶夫,他指着科斯嘉的鼻子罵道:“這個笨蛋、蠢貨,身爲團長,居然連自己手下的部隊都指揮不動,到最後居然要自己親自帶着警衛連去衝鋒。我看你就不配當團長。最多當個連長。”
受到班臺萊耶夫責罵的科斯嘉臉色鐵青,也許在這一剎那。他以爲自己真的已經從團長被降級爲連長了。我看到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辯解兩句,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我雖然罵過科斯嘉以後,我已變得心平氣和,但在班臺萊耶夫教訓他的時候,我卻沒有站出來打圓場,只有等班臺萊耶夫把他罵狠了,估計他纔會吸取這個教訓。
好不容易等班臺萊耶夫發泄完,我咳嗽一聲,慢吞吞地說道:“好了,科斯嘉中校,立即帶着你的部隊回城裡去,協助一團三營把我們繳獲的輜重都搬到城外去。”
科斯嘉不知道是否被班臺萊耶夫罵傻了,聽完我這個命令,居然傻乎乎地問道:“師長同志,爲什麼要把輜重從城裡搬到城外去呢?”
我擡腳踹了他一腳,笑罵道:“我看你是以前聰明現在糊塗,你想我們佔領了空捏依城,繳獲德軍的大批軍用物資,德國人會善罷甘休嗎?就是他們不派地面部隊過來,也會派飛機過來轟炸的,你難道想讓我們繳獲的物資,都在轟炸中化爲灰燼嗎?”
聽我這麼說,科斯嘉才恍然大悟,他連忙答應一聲,向我們敬完禮,轉身就帶着他的部下急匆匆地離開了。
看着科斯嘉離去,謝傑里科夫也趕緊向我請示:“師長同志,既然三團去幫助搬運物資,但我們團剩下部隊的任務是什麼?”
“謝列勃良內的二營堅守高地,尼古拉大尉的一營也立即進城,參加搬運物資的工作。”說到這裡,我擡手看了看錶,繼續說道:“謝傑里科夫中校,請記住,德國人留給我們的時間不會太多,他們的飛機隨時回來轟炸。所以你們要優先把繳獲的槍支彈藥、食品、藥品等物資運到城外,至於剩下的軍裝和棉被之類的,能搬多少算多少。明白了嗎?”
“明白,我保證完成任務。”謝傑里科夫向我表態後,擡手敬了一個禮,帶着尼古拉和其他的指揮員、警衛員迅速地離開。
看到謝傑里科夫和科斯嘉相繼離開後,班臺萊耶夫着急地說:“師長同志,您怎麼沒把襲擊羅馬尼亞營的任務,佈置給其中的任何一個團長啊?”
我擺了擺手,輕鬆地說道:“副師長同志,襲取羅馬尼亞軍營地,奪取裡面的卡車只是小事一樁。我們眼下的任務,就是抓緊時間轉移物資,儘量減少損失。”
班臺萊耶夫見我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試探地問道:“師長同志,您不會是想等城裡的物資搬運完畢後,再從其中抽調一支部隊去執行任務吧?”沒等我回答,他邊自問自答起來,“部隊搬運完物資,又要急行軍十幾公里,趕去攻擊敵人的營地。參加戰鬥的指戰員們如果累得精疲力盡的話,戰鬥力會大打折扣,這樣一來,我們在戰鬥中的傷亡就會增大。”
“副師長同志,我很明白,這幾個營的指戰員在經過長途行軍,和連續兩場戰鬥,已經非常疲勞了。”我輕描淡寫地說道:“所以進攻羅馬尼亞營地的任務,我壓根沒想過動用這幾個營。”
“不用這幾個營,那您打算動用什麼地方的部隊呢?”班臺萊耶夫剛問出這個問題,猛地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喔,我明白了,您想動用的是四團三營。”
“完全正確。從昨晚開始,四團三營就一直待在那個營地裡沒動彈,估計下面的指戰員們一定按捺不住了。把這樣的戰鬥任務交給他們的話,我相信一定能取得理想的戰果。”
聽我這麼說,班臺萊耶夫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他伸手挽起左右的以後,自信滿滿地對我說:“師長同志,指揮四團三營的任務就交給我吧。”
見他主動請戰,我也不好潑他的冷水,只好點頭同意。不過爲了穩妥起見,我主動提出:“副師長同志,既然您要去指揮四團三營去執行戰鬥任務,那麼除了帶一個排的警衛排戰士外,再把我們繳獲的坦克和裝甲車都帶上吧。”
沒想到班臺萊耶夫聽我這麼說以後,連連地擺手說:“不用,不用。羅馬尼亞人就一個連的兵力,我們五六百人的一個營衝上去,很容易就把他們消滅了。還是把坦克和裝甲車留下吧,要是敵人來進攻的話,還能派不小的用途。”
“副師長同志,不行,堅決不行。”見班臺萊耶夫不願意帶坦克和裝甲車同行,我心裡明白他不是嫌麻煩,而是擔心德軍在得知空捏依城和高地失守後,會派出重兵來反撲,把坦克裝甲車留下可以加強我們的重火力。不過我也在爲他擔憂,雖然羅馬尼亞人只有一個連,但如果讓一支沒有重武器的輕步兵去攻堅,戰鬥有可能陷入膠着狀態,萬一羅馬尼亞人的騎兵聞訊趕來,他們可就腹背受敵了,所以我態度強硬地堅持說:“您必須把坦克和裝甲車都帶去,這樣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消滅敵人,奪取我們所需要的卡車。敵人的營地在遭受攻擊後,如果不能儘快地解決戰鬥,一旦附近的羅馬尼亞騎兵師和德軍第295師的部隊過來增援,你們可就危險了。”
見我固執己見,班臺萊耶夫知道爭論不過我,只好無奈地答應了我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