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可夫聽了我的回答以後,盯着我看了好一陣,然後緩緩地點了點頭,不緊不慢地說:“好吧,麗達,既然你願意留下,那就留下吧!”
他轉過頭望着卡圖科夫,面帶着笑容問道:“卡圖科夫將軍,我聽說在德軍實施反擊時,你採用了一種特殊的作戰方式,將敵人的裝甲部隊打得潰不成軍。能給我簡單地介紹一下你的這種戰術嗎?看能否在全方面軍範圍內推廣。”
卡圖科夫會心一笑,隨後說道:“是的,元帥同志,當我得知德軍步兵在坦克的掩護下,朝着正在攻擊市政大樓我軍部隊側後方發起了攻擊時,沒有派出大部隊去敵人的必經之路上建立防線,而是採用小組作戰的模式,來迎接敵人。”
朱可夫掏出筆和本子,無比威嚴地說了一句:“說詳細點。”
“我的每個作戰小組有五人,由狙擊手、機槍手和反坦克手組成。”卡圖科夫看到朱可夫準備記錄,便有意放慢了語速:“對敵人的步兵,就用機槍掃射;坦克,就用40火箭筒對付;而狙擊手的責任,就是幹掉德軍的指揮官,是敵人失去統一的指揮而陷入混亂。從戰鬥的結果來看,在巷戰中採用作戰小組去阻擊德軍的戰術,看來是非常成功的。”
“很不錯,這個戰術在城市裡對付大股的敵人,是非常有效果的。”朱可夫放下手裡的筆,擡起頭望着卡圖科夫滿意地說道:“根據我所掌握的情報,你們在戰鬥中損失了七個戰鬥小組,卻打死了兩百多名德國兵,同時還擊毀了十幾輛坦克。”說到這裡,他停頓下來,擡手撓了撓後腦勺,接着問道:“卡圖科夫將軍,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想出這樣的戰術嗎?要知道,這些戰術,在我們的軍事學院裡可是學不到的。”
卡圖科夫扭頭望着我,謙虛地說道:“元帥同志,說實話,我能想出這樣的戰術,還要感謝麗達。當我知道她的部隊在城市裡巷戰中,都能以最小的傷亡取得最大的戰果,便仔細地研究了她所採用的戰術,從而琢磨出這麼一套能用於城市戰的戰術。”
我聽到這番話,心裡不禁一楞,心說這個卡圖科夫真不簡單,根據我用的一些野路子的戰術,居然就摸索到了城市戰的精髓,要知道在九十年底,格羅茲尼的車臣叛軍,就是用這種戰術,將人多勢衆的俄軍打得滿地找牙,損兵折將不說,甚至在指揮官都在城裡陣亡了。
朱可夫聽完卡圖科夫的這番話,扭頭看了一眼,臉上露出了沉思的表情。他在沉默一陣後,低聲地問卡圖科夫:“這裡有什麼安靜的地方嗎?我有一件事情要問問麗達。”
雖然卡圖科夫不知道朱可夫將要和我談些什麼,但他還是用手朝旁邊一個房門虛掩的房間一指,說道:“元帥同志,那裡是神父禱告的房間,比較清靜。”
朱可夫點了點頭,然後站起身,朝我一擺頭,說道:“麗達,跟我來一下。”
我跟着朱可夫走進神父的禱告室,隨手關上房門後,我謹慎地問道:“元帥同志,您叫我到這裡來,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拉過一張靠背椅坐下的朱可夫,擡頭望着我,出人意料地問:“麗達,去年你曾經去過華盛頓,據說你還參與了他們開闢第二戰場計劃的制定,有這回事嗎?”
“是的,元帥同志,我的確給美軍的高級指揮官提供了一些進攻的思路。”我不知道朱可夫爲什麼會突然提起這件事,連忙慌亂地回答說:“不過……”
沒等我的話說完,朱可夫便擡手製止了我後面要說的話,自顧自地說:“我有最高統帥本人的授權,所以你當時怎麼對斯大林同志彙報的,就向我怎麼彙報!”
一想到著名的諾曼底登陸,居然是我這位蘇聯將軍最先提出,並得到了英美雙方軍界高層認可的,我就感覺自己好像在做夢似的。可能正是因爲這種感覺一直存在,所以我始終搞不清楚自己向米歇爾提出放棄加來,選擇諾曼底的登陸點這個作戰計劃,究竟是真實發生的,還是我的一個夢境。
見我遲遲沒有說話,朱可夫以爲我沒聽清楚,又提高嗓門問了一遍。聽到他的語氣中帶着幾分不滿,我有些慌亂地問道:“元帥同志,不知道您想知道些什麼?”
“盟軍將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開闢第二戰場?”朱可夫也不和我繞圈子,直截了當地問出了關鍵的問題:“除了這幾個問題外,我還想知道,他們真的會開闢第二戰場嗎?”
我真是做夢都沒想到,戰役進行到最關鍵的時刻,朱可夫考慮的不是該怎樣儘快將我們的戰線推進到國境線,而是關心起盟軍的第二戰場。雖然我從美國回來後,除了向斯大林彙報時,提過第二戰場的事情,其餘時間對這事都是閉口不提,但此刻既然朱可夫專門問起此事,我卻不得不回答。
“元帥同志,我覺得第二戰場肯定會在今年內開闢。”我在腦子裡組織了一下詞彙,篩選了一些能說的內容後,回答說:“至於進攻的時間嘛,我估計會選擇夏天。”
“那地點呢?”朱可夫聽到這裡,迫不及待地問我:“盟軍會將登陸點選在什麼地方?”
“盟軍最早將登陸地點選在了加來,”我避重就輕地說:“後來米歇爾將軍詢問我的意見時,我建議他們將登陸地點選在諾曼底。”
“諾曼底?!”朱可夫聽到這個地名後,連忙從公文包裡掏出一份地圖展開,藉助室內的燭光,在上面找到了諾曼底所在的位置。他比較了一下加來和諾曼底兩個位置後,擡起頭不解地問道:“麗達,你能告訴我,爲什麼你會建議盟軍選擇在諾曼底登陸嗎?”
“這很簡單。”對於朱可夫的這個疑問,我很輕鬆地回答說:“盟軍要穿越英吉利海峽,在法國北部奪取一個戰略性的登陸場,爲開闢歐洲第二戰場,最終擊敗法西斯德國創造條件。從地圖上看,最佳的登陸場只有兩個——加萊和諾曼底。
加萊離英國的距離最近,僅有三十多海里,而且靠近德國本土,看起來是最佳的登陸點。不過德國人也考慮到了這一點,因此他們在這裡的防禦力量是最強的,不光守軍是身經百戰的精銳部隊,同時還有着完善的防禦體系。附近既沒有大型的港口,也缺乏內陸交通線,不利於盟軍登陸後向縱深發展,如果真的選擇這一地區登陸,就會重蹈覆第厄普登陸的覆轍。”
朱可夫聽我說完以後,皺着眉頭想了片刻,然後試探地問道:“麗達,你說的第厄普登陸,是指英軍1942年7月派遣突擊隊在法國第普厄登陸的事情吧?”
好在我對這段歷史多少還知道一些,所以等朱可夫一說完,我就立即補充說:“沒錯,根據我在華盛頓時所瞭解的情報,當時蘇德戰場撒花姑娘的形勢異常嚴峻,德軍的先頭部隊已抵達了斯大林格勒的接近地,我國強烈要求英美在歐洲發動登陸作戰,以牽制德軍的兵力減輕我軍的壓力。英國在這種情況下,倉促派出了一支由六千人組成的突擊部隊,在法國第厄普實施登陸作戰,結果在德軍的打擊下,幾乎全軍覆滅。”
爲了讓我所說的話,更加有說服力,我還特意補充說:“我和馬歇爾將軍、巴頓將軍閒聊時,曾聽到他們提起過,說英國藉口第厄普登陸的失敗,以大規模兩棲登陸的複雜與危險必須謹慎從事爲理由,堅持要求推遲在歐洲大陸的登陸作戰。”
朱可夫點了點頭,催促我說:“你接着說說你選擇諾曼底登陸的理由吧!”
“我之所以選擇諾曼底,原因無非有三點:首先,諾曼底距離英國較遠,德軍想不到盟軍會在這一地區登陸,所以他們的防禦勢必不會太過嚴密;其次,諾曼底的地形開闊,可以同時展開二三十個師的部隊;第三,也是一個比較重要的理由,這裡距離法國北部最大的港口瑟堡僅有八十公里。”
我的這番話說完後,朱可夫從座位上站起來,揹着手在狹小的房間裡來回地走動着。我則趁着他思考的功夫,腦子將自己剛剛所說的話重新過了一遍,檢查有沒有說錯的地方。
朱可夫停住腳步後,遲疑地問我:“麗達,要知道,你可是蘇聯將軍,英美兩國怎麼會讓你參與這種重要的作戰計劃的制訂呢?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陰謀,不會是英美兩國故意放出的煙霧吧?也許他們根本就沒有在歐洲開闢第二戰場的打算,你說是嗎?”
朱可夫的這一連串的問題,將我問愣住了。我捫心自問,自己何德何能,居然能參加霸王行動的制訂工作?如果我不知道真實的歷史,沒準我也會產生和朱可夫一樣的想法,覺得這是英美兩國的一個陰謀,他們借開闢第二戰場爲由,忽悠蘇軍在戰場上和德軍拼命,他們再坐收漁翁之利。
我深吸一口氣,然後對朱可夫說:“元帥同志,我認爲英美兩國是真的準備在歐洲開闢第二戰場,否則的話,一旦我們的軍隊搶先進入歐洲,他們在政治和軍事上就會變得很被動。”
好在我對這段歷史多少還知道一些,所以等朱可夫一說完,我就立即補充說:“沒錯,根據我在華盛頓時所瞭解的情報,當時蘇德戰場撒花姑娘的形勢異常嚴峻,德軍的先頭部隊已抵達了斯大林格勒的接近地,我國強烈要求英美在歐洲發動登陸作戰,以牽制德軍的兵力減輕我軍的壓力。英國在這種情況下,倉促派出了一支由六千人組成的突擊部隊,在法國第厄普實施登陸作戰,結果在德軍的打擊下,幾乎全軍覆滅。”
爲了讓我所說的話,更加有說服力,我還特意補充說:“我和馬歇爾將軍、巴頓將軍閒聊時,曾聽到他們提起過,說英國藉口第厄普登陸的失敗,以大規模兩棲登陸的複雜與危險必須謹慎從事爲理由,堅持要求推遲在歐洲大陸的登陸作戰。”
朱可夫點了點頭,催促我說:“你接着說說你選擇諾曼底登陸的理由吧!”
“我之所以選擇諾曼底,原因無非有三點:首先,諾曼底距離英國較遠,德軍想不到盟軍會在這一地區登陸,所以他們的防禦勢必不會太過嚴密;其次,諾曼底的地形開闊,可以同時展開二三十個師的部隊;第三,也是一個比較重要的理由,這裡距離法國北部最大的港口瑟堡僅有八十公里。”
我的這番話說完後,朱可夫從座位上站起來,揹着手在狹小的房間裡來回地走動着。我則趁着他思考的功夫,腦子將自己剛剛所說的話重新過了一遍,檢查有沒有說錯的地方。
朱可夫停住腳步後,遲疑地問我:“麗達,要知道,你可是蘇聯將軍,英美兩國怎麼會讓你參與這種重要的作戰計劃的制訂呢?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陰謀,不會是英美兩國故意放出的煙霧吧?也許他們根本就沒有在歐洲開闢第二戰場的打算,你說是嗎?”
朱可夫的這一連串的問題,將我問愣住了。我捫心自問,自己何德何能,居然能參加霸王行動的制訂工作?如果我不知道真實的歷史,沒準我也會產生和朱可夫一樣的想法,覺得這是英美兩國的一個陰謀,他們借開闢第二戰場爲由,忽悠蘇軍在戰場上和德軍拼命,他們再坐收漁翁之利。
我深吸一口氣,然後對朱可夫說:“元帥同志,我認爲英美兩國是真的準備在歐洲開闢第二戰場,否則的話,一旦我們的軍隊搶先進入歐洲,他們在政治和軍事上就會變得很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