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奉命督運糧草,押運剛剛徵繳的糧草延大軍路線緩緩而行。楊戩端坐在白馬之上,三尖兩刃刀掛在得勝鉤上,一身淡黃袍頗顯貴氣。在楊戩的身旁,兩名金毛童子一個扛着楊戩原來那杆銀龍槍,另一個別着楊戩的銀彈金丸,一身甲冑在身,倒也顯得威風凜凜。正此時,忽見前方一騎煙塵疾馳而來,楊戩原本微微眯起的雙眼驟然睜開,兩道神光從眼中電射而出,如同兩道閃電一般。不多時,那一騎已到押糧軍隊前,高舉着手中的令旗,大聲道:“奉大元帥令,命糧草大軍緩緩行走,請楊戩將軍速至金雞嶺大營議事!”楊戩催馬上前,疑惑道:“爲何大軍如今纔到金雞嶺,不是應該早至汜水關下嗎?”“楊將軍有所不知,那金雞嶺來了一員十分厲害的商將,率大軍在金雞嶺咽喉要道上駐紮軍寨,攔住我軍去路,連日大戰,我軍雖不曾損失兵士,但是連連折損數員大將啊!”傳令哨騎搖頭嘆息。楊戩聞言大驚,問道:“速將戰況報與我聽!”哨騎趕緊答道:“我大軍至金雞嶺後,黃天化將軍斬了商將陳賡,武吉將軍斬了孫合,哪吒將軍傷了高繼能。哪知第二日,那商軍元帥孔宣單騎出戰。”“你說什麼?商將是孔宣?”楊戩頓時大驚,哨騎點頭道:“正是孔宣!”楊戩心中震動,道:“你繼續說。”“遵命!黃天化將軍上前要戰孔宣,被高繼能擋住,戰了一會,高繼能乃是左道之士,放出一堆蜈蜂傷了黃將軍,將黃將軍刺殺。韋護將軍上前殺了高繼能,被孔宣攔住歸途,哪吒將軍、雷震子將軍、金吒將軍、木吒將軍前去營救,不想五人皆被那孔宣身後五色光華給一刷無蹤,不知生死。”哨騎繼續說道,他沒注意到楊戩聽到“五色光華”之時,臉色比當初的哪吒還要難看,“後來,有曹州侯崇黑虎率三員大將來支援,與武成王爺一起出戰,與那孔宣戰了數十合,被孔宣給刷去了,也是生死不明。所以,大元帥請將軍速去大帳。”楊戩聽完,長嘆一聲,道:“你隨押糧部隊同行,我先行一步。”說罷,楊戩和金毛童子皆借土遁而去,先行趕往金雞嶺大營。
到了大營之後,楊戩只見滿營大軍皆是心灰意冷,毫無鬥志,心中憂愁更甚,趕緊趕往大帳議事。一入大帳,就見姜子牙滿面疾苦的坐在帥案之後,武吉、洪錦一臉憂愁的站在一旁,龍鬚虎也是默默無言的蹲在一旁,更有李靖手託黃金玲瓏塔在大帳中兜着圈子,除此之外,一應凡將無一人在此。楊戩入帳之後,上前抱拳見禮:“弟子楊戩,奉命趕到!”姜子牙一見楊戩,頓時如同有了主心骨,趕緊到:“楊戩啊,事情你已知曉了吧,快快說有何良策?”楊戩苦笑一聲,道:“師叔總有滿腹韜略,碰到此人也要折戟沉沙了!此人乃是天皇時期得道的妖族大能,自我人族興起以來一直庇佑我人族,縱是將燃燈老師請來了,也是戰他不過啊!”“這,這,這可如何是好啊!”姜子牙聞言頓時是如喪考批,面色昏暗。忽有一小校衝進大帳,驚慌道:“不好了,那孔宣又來挑戰!”“慌什麼?成何體統!”楊戩一聲斷喝,將那小校趕了出去,轉頭道:“人家打上門來,我們不能不接不是。李將軍、洪錦、武吉、龍鬚虎,可願跟我會一會他?”“好!”四人齊聲應道,姜子牙也是無法,只得準了。
楊戩五人出了營門,就見孔宣正在不遠處靜靜等待,似是早就知道他們會出來一樣。楊戩硬着頭皮上前道:“孔宣,你是得道前輩,爲何要在此與我們爲難?”“哈哈,我孔宣在這人間走上一場,投身大商,自然要爲大商盡忠。爾等叛逆,自當剿滅!”孔宣笑道,“爾等不要廢話了,上前一戰!”無奈,楊戩只得催馬上前衝殺,三尖兩刃刀擺開,寒光奪目,與孔宣戰在一處。武吉拍馬搖槍上前助戰,龍鬚虎在一旁掌心生石,李靖祭起黃金塔,洪錦在一旁觀敵瞭陣。孔宣冷笑一聲:“爾等鬥將居然也敢使這般手段,當真是蚍蜉撼樹!”話音未落,只見黃光一閃,龍鬚虎被刷的無影無蹤。李靖不及反應,祭出的玲瓏塔被一道白光刷去,當下氣得是三尸神暴跳,展畫戟上前來戰。孔宣見洪錦在一旁不來圍殺,冷冷一笑道:“你這逆賊也要暗施偷襲嗎?”說話間,一道紅光向着洪錦刷去,正此時,一聲嬌喊傳來:“請看在當年瑤池奉酒的份上饒過我家夫君!”只見龍吉公主和鄧嬋玉飛馬而來,孔宣眉頭一皺,冷哼一聲道:“聒噪!真以爲某家是那些計較這番小因果之人?都給我進來!”龍吉公主一句話,惹惱了心高氣傲的孔宣,她那一句就像是自己有恩與孔宣,要孔宣看她面子一般。孔宣何等人也,根本不認爲那一番奉酒有何情意,哪裡會在乎,此刻心頭火起,哪裡還與他們纏鬥,身後五色光華閃動,楊戩、武吉、李靖、洪錦、龍吉、鄧嬋玉全都被刷去,只留下六匹坐騎驚慌逃回大營。
楊戩七人被擒,姜子牙在大帳中是急得六神無主,長吁短嘆:“記吾師偈中說,界牌關下遇誅仙,如何在此處有這枝人馬,阻住許久,似此如之奈何?”有軍政官報入:“啓元帥!有陸壓道人在轅門外。”子牙忙出迎接,二人攜手至帳中坐下。姜子牙問道:“道長何以至此?”陸壓笑道:“受你家燃燈道人相托,來見見我家師兄,燃燈想來不時便到。”話音剛落,就見燃燈長驅直入大帳,姜子牙趕忙見禮,口稱:“老師救我!”燃燈一臉凝重,道:“沒想到孔宣竟會在此,子牙,稍安勿躁,待我和陸壓道友往孔宣營中一行。”姜子牙連施大禮請陸壓、燃燈救命,二人也不停留,直往孔宣大營而去。在營外等了片刻,士兵傳信:“大元帥請帥帳議事。”二人便跟隨這一起進去了。
陸壓、燃燈一進帥帳,只見孔宣站在一旁,另有一人端坐,定睛一看,陸壓惶恐跪倒:“弟子不知師尊在此,還請恕罪!”燃燈也是見禮:“見過天尊!”徐縉笑道:“燃燈啊,你既知孔宣在此,何苦請我家小三來幫你說話呢?他大師兄要是會因爲他一句話就退兵,他就不是孔宣了。”燃燈苦笑道:“天尊早早得道,既知興亡,深通玄理,如何天命不知,尚兀自逆天耶?”孔宣冷笑道:“此是你等惑衆之言,豈有天位已定,而反以叛逆爲止之理?”燃燈無言以對,徐縉笑道:“燃燈,我放你歸去,也不必焦急。我們師徒只是在這等一個人,和他會上一會之後,我們師徒便走,到時姜尚大軍自然可以過去。”“不知天尊在等哪位?”燃燈好奇道。徐縉笑道:“他來了,你自然知曉,去吧。”燃燈只得退出營寨,返回周軍大營,安撫姜子牙去了。徐縉看着陸壓笑道:“起來吧,等到那位來了之後,我們師徒三人就和他做上一場。”“師尊說的是誰?”孔宣好奇問道。徐縉淡淡一笑:“聖人,準提。”孔宣和陸壓全都傻眼了,他們沒想到師尊居然想要挑戰聖人!
三日之後,正在大帳飲酒的徐縉,忽然坐正,笑道:“來了!”孔宣和陸壓搶出大帳,只見周營中金光奪目,嫋嫋異香隱隱飄來,心中一凜。不多時,軍政司來報:“有一道人至轅門求見。”徐縉大笑着,當先而出,二弟子緊隨身後。至轅門,見一道人,挽雙抓髻,面黃身瘦,髻上戴兩枝花,手中拿一枝樹枝,正是西方二教主準提道人。準提一見徐縉哈哈大笑道:“道友請了!”徐縉也是一笑,稽首道:“道友遠來,辛苦了,請酒!”說話間,兩人面前各多了一隻陶瓷大碗,碗中滿滿的皆是美酒,酒香四溢。準提笑道:“謝道友款待!”端起碗來一飲而盡,徐縉也一口喝乾了。徐縉笑道:“道友此來,我有一歌贊之。”“願聞其詳!”準提笑道。徐縉一笑,朗聲歌道:“身披道服,手執樹枝,八德池邊常演道,七寶林下說三乘。頂上常懸舍利子,堂中能寫沒文經。飄然真道客,秀麗實奇哉。煉就西方居勝境,修成永壽脫塵埃。蓮花成體無窮妙,西方首領大仙來。”準提哈哈大笑,擺手道:“道友客氣了,我此來卻是與道友爲難的。我從西方來,欲會東南兩度有緣者。今知孔宣阻逆大兵,特來度彼。恰逢陸壓也在此,一併度之。”此言一出,徐縉還未說話,孔宣倒是先急了,也不用掌中大刀,身後影影綽綽的五色霞光化爲白、青、黑、赤、黃五柄無柄利劍直指準提!準提道人淡淡一笑,道:“孔宣莫要行蚍蜉撼樹之事。”“我逍遙山弟子偏就生了一顆不知好歹的心!”孔宣冷笑道,陸壓默默無言,手中握定太陽寶劍,身側一升騰着太陽真火的飛輪盤旋,頭頂浮現斬仙飛刀。徐縉笑道:“道友也看見了,我這兩個弟子實在是犟得厲害!得罪了!”說話間,徐縉兩手中各出現一柄寶劍,一柄通體長四尺有餘,寬三指,劍脊之上紫光流轉隱隱展現萬千鵬影,或翔或撲,形神兼備;另一柄長二尺五分,兩指寬,通體冰藍,質若水晶,通透無瑕。正是久不現世的雷鵬、冰鸞二劍。準提見這師徒三人動作,臉色也是漸漸冷了下去。大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