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寧寧內心懼怕,她感到這裡的每一個人都令她懼怕,但她還是想搞清楚,之前的幾個小時到底發生了什麼,別墅的主人又去了哪裡?她說她逝世了,逝世代表着什麼,不是死,任寧寧感覺到,別墅的主人沒有死。
思來想去,任寧寧覺得別墅的主人最可能的去處是昨晚那些記者口中的法院。但是具體在哪個法院呢?瞧着手機上短信的發出號碼,猶豫了一會兒,任寧寧還是選擇撥打了那個號碼。電話響起直到掛斷都沒有人接聽。
反覆試了幾次都是如此,任寧寧一時之間又沒了主意,呆坐在一樓客廳的沙發上,不知該幹些什麼,這時的她已經忘記了自殺的事,也沒有發現自己已然對那逝去的別墅主人產生了依賴的感情,只是一味地想要找到別墅的主人。
一會兒之後,一樓客廳熱鬧了起來,四個男孩與三個女孩,有的拖着行李箱,有的抱着紙皮箱從二樓走了下來。他們把箱子集中擺放在客廳中央,然後各自找座位坐了。
“你叫的收舊傢俱的什麼時候來?”一個男孩問另一個男孩。
“他說得十五分鐘!”被問的男孩回答。
“那可有得等,我看起碼得等半個小時了!”一個女孩說。“唉,你們說,yong這傢伙真的回不來了嗎?”
“法院一入深似海,你當她去旅遊那!”另一個女孩說。
“所以說有錢人就是危險,錢來得快,去得也快,保不齊還得把自己搭進去!”一個男孩說。
“去球吧,我沒錢還不是一樣把自己搭進去,就我那五分五利的貸款!這一波疫情搞得我都沒生意,今天這堆東西要是能賣個好一點的價錢,我還能對付兩天,要是賣不上價,我就真他媽得把自己搭進去了,我要是能像yong混得這麼好,我他媽也願意冒yong冒的所有的險,可惜我他媽不是美女,沒人給我這個機會,靠!”另一個男孩說。
“這傢伙也夠絕得哈,自己要進去了,就把啥都不要了!”一個女孩說。
“誰說人家啥都不要了,銀行存款,珠寶手飾,咱都沒找到,連車鑰匙都沒找到,還有這最大頭的房子不還是人家的嗎,你能把房子也拿走嘛?說白了,她說是讓咱想拿啥拿啥,其實早都算計好的,耍咱們玩罷了!”一個男孩說。
“她本來就是個神精病嘛!每次跟她嗨的時候,你幾時見她正常過!再說,這房子是她的嗎,是X先生的吧!”一個女孩說。
“什麼X先生?”一個男孩問。
“我聽說,yong不過是個傀儡罷了,她身後有個大boss,纔是所有她犯的罪的主謀!”女孩回答。
“哦,影子武士啊!可以拍成電影了!”一個男孩說。
“我也就說,她跟咱們也就差不多年紀,學歷也差不多,怎麼就混得那麼好,原來是個提線木偶!”一個女孩說。
“所以現在替人坐牢了!”另一個女孩說。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她是自找活該!”一個男孩說。
“別這樣說她嘛,她已經夠倒黴了,而且對咱們也不錯!”另一個男孩說。
“不錯?!去球不錯!她不過是拿咱們當她的玩具,耍咱們玩罷了,否則也不會從始至終,都這樣對待咱們!她有拿咱們當朋友嗎?”男孩不忿地迴應。
“行啦,知足常樂吧你!她總得來說對咱們不錯啦,每次來都有好處拿,你認識的其他playguy對你有這麼好嗎?你每次來不也是奔着人家的好處嗎,還真是跟人家交朋友啊?”另個男孩說。
“所以嘍,咱們陪她玩高興了,她對咱們慷慨,天公地道,有啥呀!”一個女孩說。
“咱們把她家裡的東西都賣了,真的沒事嗎?”一個女孩問。
“能有啥事!她都不在了,恐怕永遠都回不來了!再說,是她在短信裡說,讓咱們想要的都可以拿走的呀!”一個男孩說。
“可我還是覺得有點心虛!”女孩說。
“心虛的話,待會東西全賣了分錢的時候,你別拿就是了嘛!”男孩說。
“那可不行!”女孩說。
“那就得了唄!不想幹就別拿錢,想拿錢就得幹,活我們幹,錢你拿,想得倒美哦!”另一個男孩說。“你們女孩就是愛佔男人便宜!”
“唉,你別這麼說啊!她是她,我們是我們,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另一個女孩說。“再說,你們男孩佔女人便宜的也不少!”
“男人需要佔女人的便宜嗎?沒聽說過!”一個男孩說。
“那新聞裡常常報的,男人藉着跟女人談戀愛,騙光女人的錢,你不看新聞的哦?”一個女孩說。“網上隨便翻翻都是啦!你不會連網都不上吧?”
“懶得跟你們女的講道理!”
一個男孩撂下這話後,那女孩回了個白眼給他,然後整個客廳安靜下來,不再有人說話了。
“yong恐怕不是別墅主人的全名吧?她的全名叫什麼呀?”趁這個機會,任寧寧鼓起勇氣開口問向一個女孩。
“誰出來嗨還用真名那!一點常識都沒有,什麼質素,傻X!”一個男孩迴應說。
聽到這兒,任寧寧心想,既然這些男孩女孩們連別墅主人的真名字都不知道,問他們也打聽不到什麼切實的消息的,不如去問問打掃阿姨,也許她對別墅主人的瞭解更多些,畢竟她是每天都進到別墅裡來的人。這樣想着,任寧寧站起身走向廚房。
任寧寧走進廚房的時候,電飯煲冒着熱氣,阿姨正在洗魚。怯怯地走到阿姨的身後,禮貌而小聲地,任寧寧開口問:“阿姨,請問你知道yong在哪個法院嗎?”
阿姨扭頭掃了一眼任寧寧,回過身去繼續洗魚了,沒有搭理她。
“阿姨,你不擔心yong嗎?”任寧寧抿了抿嘴脣,鼓起勇氣接着又問。
“你去客廳問他們啦,我這兒忙着那!”阿姨不耐煩地迴應。
“他們都不是yong的朋友,所以不知道,你天天跟yong在一起,應該清楚吧?”任寧寧繼續堅持追問着。
阿姨把洗完的魚放到砧板上,開始切花刀:“什麼yong呀,我就不認識?你不要煩我啦!小姐回來,我要是飯沒做好會扣錢的!”
“yong就是你給她做飯的小姐呀,怎麼你不知道她的名字嗎?”任寧寧繼續試探着。
“你說什麼,yong就是我的僱主?”阿姨放下了菜刀,轉身盯住任寧寧。“我沒聽說過她有這個名字啊?”
“那她給你說的她的名字是什麼呢?”任寧寧問。
“她說讓我就叫她小姐呀,沒給我說她的名字呀!”阿姨回答。“你剛剛說,小姐去了法院,那她是不是真像那幾個人說的那樣不回來啦?所以才讓你們隨便拿走她的東西的?”阿姨這樣說的時候,眼睛閃亮起來,閃爍着某種強烈的慾望。
面對這樣的眼神,任寧寧感到害怕,她往後退了一步,問:“你真的不知道你家小姐去了哪個法院?”
“她確實不會回來了是吧?她確實給你們說,讓你們隨便拿這屋裡的東西是吧?你們也都拿了是吧?”伴隨着阿姨不停地追問,阿姨的眼睛越來越閃亮了,彷彿是飢餓中發現了獵物的猛獸的眼神那般閃亮。
任寧寧更加害怕了,她不敢再問下去,也不敢回答什麼,急轉身離開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