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寧寧開始做夢,夢見康豪摟着一個女孩在親吻。憤怒的任寧寧衝康豪大聲質問,問他爲什麼背叛自己。康豪說因爲他摟着的女孩是一直在追他的富家女,之前因爲這女孩長得不好看,所以他一直沒答應跟她好,可現在他答應跟她好了,原因很簡單,男人可以跟漂亮可愛的女孩戀愛,但卻只會跟能帶給自己財富的女孩結婚。憤怒的任寧寧衝向康豪要把他與那女孩分開,卻見康豪擡起他的右手,他的右手上有一支槍。槍響了,子彈從槍堂飛出鑽入了任寧寧的眉心,血從任寧寧的眉心噴灑出來。
正當任寧寧被噩夢嚇醒的時候,她收到了康豪打來的電話,於是她劈頭就是一句:“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說完就哭了起來。
“對不起,我昨天晚上不該不回家,不該不回你的微信和電話,是我錯了,以後不會了,再也不會了!我現在已經回家了,你也沒有去上班,你在哪兒呢?”手機那邊康豪語音溫柔地問。
這讓任寧寧清醒過來,剛纔康豪對自己那可怕的一幕不過是夢境。清醒讓任寧寧立即冷靜了下來,回答康豪說自己在醫院。
“你怎麼會在醫院?你怎麼了?”
聽出康豪語氣中急切的關心,任寧寧好過了些,對康豪的信心也恢復了些,便告訴了康豪昨天晚上他走後自己暈倒被送醫院的事。
“我現在就過來,馬上!”康豪說完便向醫院飛奔過來。
到醫院的時候,康豪不僅看到了任寧寧,還看到了照顧她的袁佩珊。一見到袁佩珊,康豪的臉馬上沉了下來。
“你出去一下,讓我們兩個單獨待會兒!”康豪沉着臉衝袁佩珊說,語氣極度不友善。
“康豪,你別這樣!”想着袁佩珊照顧了自己一整天了,任寧寧覺得康豪這樣對袁佩珊說話不禮貌。
聽任寧寧這樣說,康豪沒再說什麼,一臉怒氣地坐到沙發上抽起煙來。
“你什麼時候開始抽菸了?”任寧寧驚愕地撐大了眼睛。
康豪斜睨了袁佩珊一眼,沒有回答任寧寧的問話,繼續悶頭抽菸。
見康豪這個樣子,表明了有袁佩珊在,他就不會再說話,可任寧寧也不好直接拿話攆袁佩珊出去,只好也閉了嘴,屋裡的氣氛瞬間尷尬起來。
“既然你男朋友來了,那我就走了,反正我也挺累的了!有什麼事電話聯絡吧!”袁佩珊依舊笑笑地站起來說。
“那你慢走啊!不好意思!”任寧寧尷尬地迴應。
“唉呀,沒什麼,那你好好養病吧,我先走了!”袁佩珊說完走出病房去,她知道以目前的情況,自己跟康豪正面懟只會讓任寧寧更排斥自己,倒不如自己走開,反正以她的判斷,她知道這個康豪接下來也不會讓任寧寧好受的,那時候任寧寧自然會放棄康豪而倒向X先生這一邊的。
“你到底什麼病啊?”袁佩珊走了後,康豪踩滅香菸問。
“不知道,我纔剛醒,還沒做檢查!”
“那你打算繼續用他們的錢做檢查?”
“我也不想的,可是咱們沒有錢!”
“你現在用了他們的錢,拿人手短,以後他們再讓你做什麼,你還好拒絕嗎?”說到這兒,康豪停下來,看任寧寧的反應,發現她面有難色,很猶豫的樣子,便繼續說。“你給X先生做Y小姐,就是給人當提線木偶,你是沒有自主權的,這樣的日子,你想過嗎?而且那個什麼夢飛的結局你也知道的!她是什麼下場,你未來恐怕也會是那樣!雖然他們給你洗腦,說什麼,她那是因爲疫情的緣故!你信嗎?做生意永遠有風險,今天賺了,明天就可能賠!所以你有多大把握不會成爲下一個坐牢的替死鬼呢?我勸你還是離這些人遠一點兒!”
“可是我的病!”任寧寧想說,她覺得她的病需要看了,可是她又覺得康豪說的也有道理,她現在開始覺得中元節天台上那瘋子的話不瘋。
此刻的她充分感受到了,貧窮不僅僅是物質上的被剝奪,而且是連最基本的安全都沒有的。可是她也知道,自己不該因爲擔心自己的病就想攀附袁佩珊他們,她也懂得做人應該靠自己的道理,也覺得自己不該這麼軟弱怯懦。可是對自己身體的擔憂自從暈倒開始便縈繞在她心頭揮之不去了,不管她內心如何命令自己要堅強要勇敢。
“也對,管未來如何,現在活好了不就好了嘛!你留下來吧,好好看病,然後爭取做X先生的情人,讓他愛上你,那樣也許到時候他就下不了手讓你做替死鬼,會再挑選一個女人做你的替身替你去坐牢!好啦!”康豪說着站起身來。“我就在這裡祝你幸福吧!我也該退出你的世界了!”說完,康豪頭也不回,邁着堅定的步伐向病房門口走去。
目送着康豪走到病房門口,目送康豪的背影從門口消失,聽着康豪的腳步聲漸漸向走廊遠處走去,任寧寧內心突然涌現出巨大的不捨,她想要愛一個人,愛一個愛自己的人,她不想僅僅只是爲了錢活着,不想除了錢什麼愛也沒有,她想要愛,愛一個人,她不想失去康豪,這最後一個她今生真正愛的人。
當似乎再也聽不到康豪的腳步聲,任寧寧感覺到再也忍受不了,她掀開被子,赤足跳下牀,衝出病房門口,向着曾經康豪腳步聲傳來的方向奔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