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德爾也是一臉費解,“這個我一時也想不通,他抓我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大概一個多星期了。”
絮兒恍然大悟,揉了揉被繩子勒得發疼的手腕,“難怪我打你手機一直沒人接通。還有你說你去見你在紐約的父母,我到了紐約後以爲你會去找我,結果根本沒有等到你,我打你手機又打不通。對了,昨天我又打了一次,接的是一個陌生男人,還叫我馬上到什麼地方去。是爸爸的手下嗎?”懶
“應該不是。”比德爾搖搖頭,“他們叫你到什麼地方去?”
絮兒想了一會,說出了那個地址,比德爾幽藍的眼裡閃過一絲笑意,“那個地方是安吉爾家族在拉斯維加斯的地盤,我父母都在紐約,只有我一個人住。我的手機當時忘在家裡,那一次我出門被戴維森的人從後面敲暈,然後就被帶到了這裡。我有個貼身僕人,非常忠心,你的電話大概就是他接的。”
“你失蹤了這麼久,家族裡的人肯定在四處找你。”絮兒嘆了口氣,她已經能猜出比德爾被抓的那天早上就是她打電話解除婚約的早上。他肯定是接了電話後甩掉手機,氣急攻心地跑出門,結果在注意力不集中的情況下被爸爸的手下有可乘之機。
心情沉重地支撐着身體站了起來,發現比德爾坐在一個不太長的矮凳上,據目測應該可以坐兩個人,大概是常年陽光照不到的關係,地上潮溼而陰冷,她可不想坐在地上,不禁靠了過去,坐到他身旁。蟲
比德爾往一側移動了一些距離,給她儘可能空出大一些位置,自己卻坐了半個屁股,眉宇間有些黯淡,低聲回答她,“不,其實在我被抓進來的第二天,戴維森就當着我的面打電話給我的家族,你知道他說什麼嗎?”
絮兒不自覺接下話,“說什麼?”
“他說我註定是巴克斯克家族的女婿。”說到這裡,他的表情含着幾分期待、試探、苦楚,還有幾分不確定的哀愁。
她揉了揉眼角,感覺心底某塊地方被軟化下去,自己那天早上打電話推掉與他訂婚的一字一句清晰地映在腦海裡,雖是鄭卓逼她那樣說的,可畢竟是她傷害了比德爾。
“對不起……比德爾,對不起……”她眼睛有些溼潤了,再看到他臉上的血漬,淚水掉得更兇了,“是我害了你,要不是我打那個電話,你就不會匆匆出門,連手機也沒帶,是不是?要不是我,你也不會是這個樣子……”
“辛西亞,你別哭,別哭。”比德爾嚇得手忙腳亂,忙不迭拉起袖子替她擦眼淚,“就算沒有你,戴維森也會想別的辦法把我抓過來,不是你的錯,真的不是你的錯。”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是我闖的禍,是我不好,嗚……”絮兒哭得更大聲了,從被推進這間密室時起她就想哭,她萬萬想不到爸爸會這樣對待自己,難道在他的心裡,對她這個女兒連一點憐憫之心都沒有嗎?難道在他心裡,她就只是個利用的工具嗎?
他把她抓來也就算了,可是爲什麼要傷害比德爾,他是無辜的,爲什麼要做這些滅絕人性的事,爲什麼要打比德爾?
她的手不禁摸上了比德爾俊朗的臉,聽到他即使咬着牙也掩飾不住的絲絲抽氣聲,他抓住了她的手,情不自禁把啜泣的她摟到了懷裡,微笑着安慰她,“辛西亞,這點小傷算不得什麼,真的,一點都不疼。”
怎麼可能不疼,她沒有掙開比德爾的懷抱,哭泣着靠在他的肩上,幾乎是同時聽到了他的吸氣聲,他的肩上還有傷,爸爸太殘忍了,他們爲什麼要打善良的比德爾?爲什麼?
她鼻子一酸,眼裡積起更多的淚水滾落了下來,落在他有些黴味的衣服上,可是她卻覺得這個味道一點都難聞,反倒有種暖暖的親切。
氣氛太壓抑了,總該找些話題,絮兒吸了吸鼻子,小聲而哽咽地問着,“你知道喜歡一個人和愛一個人的區別嗎?”
比德爾嘟嚷着重複,“喜歡和……愛的區別嗎?”
“嗯。”她輕輕點頭,很想聽聽他會怎麼說。
他的語氣裡露出困惑,沉吟了片刻,“知道印度著名的泰戈爾嗎?我的母親是新加坡人,同爲亞洲人,她特別喜歡泰戈爾。小的時候她經常念泰戈爾的詩給我聽,其中有一首我最喜歡,名稱就叫《世上最遙遠的距離》,要念給你聽嗎?”
“好。”
比德爾清了清喉嚨,用溫柔的嗓音一字一頓地輕聲朗讀,“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
“咔嚓”眼前有一道光亮閃過,發覺空氣中一絲異樣,絮兒突然坐正了身子,警惕地大聲問,“誰?”
比德爾眼底滑過一抹苦澀,但迅速起身奔到鐵門那裡,20公分見方的玻璃窗外出現了一張冷豔的面孔,“真是有興致,被關在這裡還能講着肉麻的情詩,和這個男人摟摟抱抱,辛西亞,你也不過如此。”
這個青黎,一定又被她誤會了,絮兒拍着發痛的額頭,起身站了起來,“青黎,事情不像你想的這樣,我跟比德爾現在僅是……”
比德爾扭過頭,一個多星期被困在這裡,他已經顯得疲倦不堪,目光卻始終溫柔如水地看着她。
絮兒發現自己的喉嚨被什麼東西堵住了,說不出那兩個字,她也知道一旦說出這兩個字,比德爾會受多大的傷,她不能這麼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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