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檢查費的事不用你操心,由我來付。”布朗一臉堅持。
反正都是一家人,絮兒笑了笑沒有跟他再爭。
上了早就在庭院裡準備好的車,很快便出了豪宅。一路上,兩個人坐在車內顯得很興奮,都在猜測寶寶究竟有多大了,不到一會兒好象車就到了醫院。
“孩子,你進去,我在外面。”在婦產科門外,布朗笑呵呵地揮手。
“好的,一會等我的好消息。”絮兒開心地跟着護士進去了。
邁進去的時候她既激動又緊張,整個檢查過程她的手一直緊攥着,手心裡全是汗,心更是砰砰跳個不停。
片刻檢查完畢,醫生把她叫到了辦公桌前,“威特莫特太太,經過我們的檢查證實您沒有懷孕。”
絮兒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怎麼可能?醫生,你弄錯了,我懷孕了,我的生理期比平常晚了一個星期,怎麼可能沒有懷孕。”
“威特莫特太太,請不要激動,你真的沒有懷孕,你的經期遲遲沒有來,這些可能與你最近的精神緊張或是別的因素有關,總之,你沒有懷孕。”
醫生的這句話猶如對她當頭一棒,整個人呆愣在椅子上,久久沒回過神來,怎麼會這樣,她弄錯了。
不可能,那個早早孕測試紙……倏然,一個畫面落入了眼簾,好象是他給她的測試紙。
“威特莫特太太,這是您的。”護士小姐遞上了檢查單。
她死死盯着上面的一行字,有個聲音在耳邊大聲說,她沒有懷孕,她沒有懷孕……
護士在叫下一位孕婦進來,看着那個金髮的孕婦撫着圓滾滾的肚子,歡天喜地在接受檢查。
絮兒的眼睛溼潤了,她的肚子里根本就沒有寶寶,她的肚子是空的,真的好諷刺。
右手毫無意識地把檢查單對疊,拉開手袋的拉鍊把它放進去,目光掃到了手機,腦海裡擦過一道亮光,這部手機他在裡面做過手腳,可以隨時監控她的一舉一動,當時她打電話給比德爾,他馬上就知道了。
同理來推測,那個測試紙,肯定也被做了手腳,她根本沒有懷孕,被那個測試紙給騙了。
他爲什麼要這樣?爲什麼要騙她?一種被欺騙的憤怒冒了出來,把胸口的怒火點旺了。
她憤憤地走出婦產科,布朗笑眯眯地迎了出來,“怎麼樣了?絮兒,小奧西里斯多大了?”
看着他期待的眼神,她不忍心說出事實,低下頭含糊地說,“一個月了。”
“噢!是嗎?小奧西里斯一個月了,上帝保佑,已經一個月了。”布朗喜出望外,在胸前不停地劃十字,做出祈禱的模樣。
她現在心情好亂,還要做出一副高興的笑臉,心裡的火焰躥得更高了,她非要找他問個明白不可。
上車後,她沉思了一會跟布朗說,“我想去裡弗斯……”
“你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奧西里斯,當然可以。”布朗高興得過了頭,沒有留意到她的臉色,吩咐司機調轉車頭。
半晌過後,車子停在了一幢摩天大樓前,絮兒下了車,揚起笑臉跟布朗揮別。
她夾在一羣員工中搭上電梯,按照布朗告訴她的具體樓層和他所在的辦公室位置,很快她便站在了總裁辦公室前。
辦公室的門沒關緊,她輕輕推開門,又看到了肯尼思,那個黑人在說話,“幾家賭場這幾天的業績大爲好轉,其中幾家的遊客量更是創歷史新高……”
這個聲音……這個聲音太耳熟了,她握着手把,腦海裡模糊的記憶排山倒海涌到眼前,彷彿像放電影一樣在眼前出現。
幾個月前的清晨,在凱薩皇宮酒店,她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突然失/身的事實,隨即用顫抖的雙手拉住被單包裹住全身佈滿大大小小痕跡的自己,頓時感到了一種無邊的恐懼和茫然。
她收拾好一切,在房間外看到了一個黑人,對方面無表情遞給她一張支票。“這是你應得的,請收下。”
她明白了怎麼回事,顫抖着問,“在你們美國人看來這不算什麼,可是在我們中國女孩看來這是最寶貴的第一次,我可以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對方眼神裡有些不屑,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對不起,無可奉告,你知道得越少對你就越有利……這些錢足可以讓你回國過上所有人羨慕的富裕生活!”
“你當我稀罕這些嗎?……我要起訴你們,你們這是犯罪……”她抑制不住羞憤的心,把支票撕得粉碎,甩到了黑人的身上。
令她沒有想到的是黑人只是用不可一世的眼光看她,“勸你省省心,在這裡沒有我們辦不成的事情,包括法院。……還有,這件事情沒有任何憑證或是證人,如果你告我們上法庭,我們會說你爲了錢,是你自願的,到時候僅憑你的一面之詞,你還是會敗訴。最後我還要提醒你一句,訴訟費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你確定可以支付得了嗎?”
正是這樣一句話,把她當時所有勇氣全部擊垮,她無力地滑坐在地上,被朋友出賣和被陌生人奪去初/夜的痛苦刺痛着她的心。
在這個現實的美國,一個全然陌生的國度,她感到了孤立無援。坐在地上整整想了一天,她才拾起破碎的身體和一顆倍受屈辱的心回到了國內。
至於那個猥瑣的陌生男人,她除了恨得咬牙切齒,卻無計可施,拒絕更或者是強逼自己不去想那段骯髒的經歷。她以爲可以一輩子不用見到這個用錢來買她初/夜的男人,還有那個給她支票的幫兇。
但現在,事實擺在面前,她想起來了,一樣的聲音和麪孔,這個黑人肯尼思就是那個給她支票的黑人,而那個陌生男人……
她死死攥起拳,潔白的貝齒幾乎要把下脣咬破,爲什麼是他?爲什麼會是他?
如果不是想起這一切,她根本就不敢相信,會是他……他就是買了她初/夜的男人。
原來他一開始就知道了,原來他一直把她當成白癡一樣刻意隱瞞,他早就知道了他就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卻一直看笑話一樣看她在自卑的旋渦裡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