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想摻和進這種兄弟間的明爭暗鬥中去,趕緊下了樓,輕輕推開房間,滿心以爲會看到一個正襟危坐的曾淺淺,誰知眼前的一切令她大失所望。
曾淺淺整個人窩進沙發裡,光着腳丫翹在茶几上,耳朵裡塞着耳機,隨着耳機裡的音樂搖頭晃腦。
見到絮兒走了進來,曾淺淺耷拉着眼皮用腳指拍了下測試卷,絮兒拿到手裡仔細看着上面的答案,然後把錯誤的題目用紅筆打了個叉,結果可想而知,算出來的兩門分數少得可憐。
“淺淺,你平常也考這麼多嗎?我出得可都是最簡單的知識點。”絮兒眉頭擰巴成了一團看着手上鮮紅的兩個分數。
曾淺淺拉下一個耳機,從鼻腔裡發出幾聲不滿,“那又怎樣?我是曾氏的千金,我生來就是富貴命。我媽說了,到時候想要和我們曾氏聯姻的人排着隊擠上曾宅,纔不想讀什麼書,浪費時間,我直接等着做少奶奶就行了。”
這些觀念不用猜都知道是誰灌輸給曾淺淺的,史露雪那個女人這樣做只能害了曾淺淺,絮兒不敢苟同地搖着頭。
“淺淺,快下去吃飯了。”一個悠揚輕快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曾淺淺一聽丟下耳機趕緊跳下了沙發,史露雪推着門優雅地走了進來,“淺淺,肚子餓了吧,下樓吃飯。”
曾淺淺一下子跳到了史露雪的身旁,撒嬌着圈住對方的手臂,“媽,這個鄉下妹說我成績爛,還說我太笨了,考不上大學,爸爸就會少分財產給我們。你快去跟爸說,讓他趕這個鄉下妹走,我不要這樣的家教。”
曾淺淺惡人先告狀,絮兒並沒有太大的驚訝,史露雪不想看到她,這下更有理由在曾老爺子面前告她一狀,與其到時候自己爲了刺激曾淺淺說的謊言曝光,倒不如現在就走,她放下了手裡的測試卷,繼而去拿揹包。
史露雪出人意料地白了曾淺淺一眼,“這些話你以最快的速度忘掉,不要再提聽到了嗎?”
曾淺淺原想着讓柳絮兒受到教訓,卻想不到自己的母親會這樣說,只得噘着嘴,不高興地“哦”了一聲。
史露雪走向絮兒,拉下了她背上的揹包,“絮兒,淺淺的功課就交給你了,先下去吃飯,一會你再上來幫淺淺補一個小時的功課,如果這次淺淺的功課上來了,我會額外加酬勞給你。”
絮兒眨巴着眼睛以爲自己聽錯了,史露雪的腦子被門板擠過了嗎?怎麼會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竟然真關心起曾淺淺的功課來了。
史露雪似乎害怕絮兒看出什麼,轉過頭跟曾淺淺說,“淺淺,還愣在這裡幹什麼,拉你姐姐下去吃飯。”
聽到“姐姐”二字,絮兒更加覺得不舒服了,可這對母女熱情過頭,不由分說推她出了房間。
走到二樓的時候她才驚想起那個魔鬼也回來了,這麼說在餐桌上不就要和他面對面了嗎?天哪,她真想拔腿就逃,可史露雪和曾淺淺像怕她跑了似的一左一右走在兩邊,她的腳步頓時有如千斤重一樣慢慢走下去。
曾柏堂正在跟餐桌旁的兩個身影說着什麼,看到絮兒的身影趕緊招呼她過去,“呵呵,絮兒來了,你今天可是第一次在家裡吃飯,來,坐到這裡。”
她一看是曾老爺子左邊第一個位置,曾玄銘坐在對面第一個位置,臉上依然掛着柔和的笑容,在他的身旁的俊魅面容就是她最不想見到的人。
鄭卓彷彿看陌生人一樣掃了她一眼,俊顏上瞧不出一點情緒。
曾老爺子指的座位好象是史露雪坐的吧,她禮貌地笑了笑,識趣地指着右邊第三個位置,然後拉開了椅子,“謝謝曾伯伯,我坐這裡就好了。”
她坐下後,史露雪果然坐上了那個位置,曾淺淺也在她們中間坐了下來。
她悶低着頭,只顧趴飯,不時聽到史露雪的聲音,“柏堂,這是你愛吃的,多吃點。”
聽着嬌聲嬌氣的嗓音,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偷偷側過頭瞄了史露雪一眼,卻看到夾在中間的曾淺淺臉色有些怪異。
曾淺淺筷子上挑着幾顆米飯,臉頰泛紅,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某處。
她埋頭趴飯,不用順着曾淺淺的目光望過去她都知道對方坐的是誰。曾淺淺不會對那個魔鬼有意思吧。是自己多想了,還是曾淺淺真是抱着這樣的心態。
他們不是同父異母嗎?難道曾淺淺不知道這點嗎?不可能,曾淺淺只比她小一歲,按道理來說這些人倫常理她早就知道纔對,可怎麼會?
她咬着筷子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一個結果,愣愣地看着一碗米飯還剩下大半碗,不吃菜光吃飯實在有些難以下嚥,她向擺放在面前的一盤山藥燉牛肉伸去。
剛夾了一筷放到嘴裡,就聽到史露雪討好的聲音在說,“老爺,淺淺今天已經被我教訓過了,她向我做過保證這次一定用功,再有絮兒幫她補習,我想她的成績應該會很快上來。”
她停下了咀嚼的動作,側頭看到史露雪在桌子下捅了捅曾淺淺,後者一個勁地點頭,“是啊,爸,我會用功的。”
這兩個母女又在搞什麼鬼?她低頭看着碗裡的米飯,再想想之前聽到曾玄銘的那通電話,瞬間想通了一些。
史露雪現在意識到曾老爺子對曾淺淺的功課持着極高的關注度,而最關心的當然是曾老爺子能分能她們母女多少遺產,所以千萬不能讓曾老爺子對曾淺淺感到失望,否則按照曾老爺子的牛脾氣,真有可能少分遺產給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