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拍了一上午的戲,絮兒和麥英祺配合默契,進度非常好,紀導很滿意,絮兒卸了妝後匆匆出了小巷。
大概是她出來得太早了,來接她的車還沒到,站在街道旁等着。路過的人覺得絮兒面熟,不停朝她看,她攏了攏臉頰兩旁的頭髮,用長長的頭髮遮住臉,開始沿着街道往前走。
一輛寶藍色的保時捷突然斜停在她面前,絮兒下意識擡起頭,透過徐徐下降的看到了一雙漆黑的眼眸,她可以肯定這絕不是偶遇,他一定早就在這裡等她了。
“我想跟你談談淺淺的事,不知道你有沒有空?”曾玄銘還是像往常一樣說出的第一句話就教絮兒無法拒絕。
她幾乎想也沒想就上了他的車,心急地問,“史露雪和那個姓李的男人的事,是不是你透露給報社的?”
曾玄銘促狹地笑着,轉動方向盤將車駛上車道,“你怎麼會想到是我?你可以告訴我,我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
聽口氣他是承認了,絮兒頓時火冒三丈,“這很簡單啊,要麼是你想要把史露雪母女的事捅出來,讓曾老爺子知道淺淺的事,這樣分遺產時,你就少了兩個競爭對手。”
“還有呢?”他懶懶地笑着,看了眼紅燈,瞬間把把停了下來。
“還有,或許你這些年視史露雪母女爲眼中釘,只不過你掩飾得很好,我想你認爲現在時機成熟了,你就想撥掉兩顆眼中釘。”
“不錯,你說得有些靠譜了。”他用修長的手指叩着方向盤,目光深遠地盯着前方,“不過第一種說法有些偏差,其實老爺子去年就立好了遺囑,史露雪和曾淺淺分別是一百萬。”
“一百萬?你確定嗎?”絮兒心裡一陣震驚,在她看來這筆錢算得上是筆不小的數目,可她估計在史露雪的眼裡這些還不夠她買幾條名牌珠寶。
“去年老爺子立遺囑的時候,我就在場,他把我叫到了書房,當着律師的面立的遺囑。”曾玄銘的語氣冷淡,看到綠燈,隨即換檔。
絮兒低聲嘟噥着,瞬間想起了什麼擡起頭,“那麼關於遺產,曾老爺子又是怎麼安排你跟卓……”
說到這些,她語氣頓了頓,他淡淡看了她一眼,望向前方。
這種敏感的話題和內幕曾玄銘怎麼可能告訴她,絮兒驚覺自己犯了個低級錯誤,卻又聽到他在說,“這麼多年老爺子心裡一直裝着他們母子,我看得出來,每次過年的時候,他特別思念他們,有的時候就跑到五樓一個人坐在房間裡發呆,而且一呆就是半天。”
五樓?絮兒知道那是鄭卓住的樓層,記得有一次他還拿他母親的衣服給她穿,那個房間應該就是當年他母親的。
“可是,曾老爺子有錯在先,他有了史露雪這個外遇,後來又把卓母子掃地出門?”絮兒忍不住語露憤怒的神色,“卓的母親爲了撫養卓長大吃了很多苦,後來終於到了美國遇到了一個懂得珍惜和愛她的人,可惜的是她只活了幾年就去世了,這也是卓一直不肯原諒曾老爺子的真正原因。”
“我知道,這中間的誤會太複雜了,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曾玄銘掃了她一眼,“所以我希望你能幫這個忙。”
“其實你不說我也想幫……”絮兒才說了幾個字,手機就響了,一看來電顯示,她慌忙接聽。
“絮兒,你現在在什麼地方?紀導說你一刻鐘前就離開片場了。”磁性的焦灼嗓音直鑽進耳朵裡。
絮兒剛想說實話,曾玄銘以眼神示意她不要說,她只好撒了個謊,“我沒看到你的車,所以我就自己搭車了,我現在在公交車上,一會就到晉遠。”
“嗯,我馬上回晉遠。”他匆忙掛掉了電話。
曾玄銘踩下油門,“我把你送到晉遠附近的路口,今天我們見面的事你最好不要告訴他,改天我們再約時間具體談。”
昨天提到曾玄銘,卓便便有種毫不掩飾的恨意,她當然也知道不能把今天與曾玄銘見面的事說出來,大力點頭,“好,我想聽聽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曾老爺子把他們趕出了曾家,這樣我纔好對症下藥。”
“把你的手機給我。”曾玄銘一邊說着,一邊伸手過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手機已經到了他的手中,他撥了幾個鍵,他的手機便響了起來,然後又把手機還給她,“我會打電話給你。”
“不用了,還是我打給你吧。”絮兒一想到手機就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起因當然就是在拉斯維加斯時因手機總是被鄭卓監聽而弄得神經緊張。
“也好!”曾玄銘沒有爭辯,轉過一個路口,跑車漸漸停下來,“到了,你就在這裡下車。”
手碰到車門時,絮兒又產生了一個疑問,“你爲什麼要讓我幫你?你確定我能把這麼大的誤會替你們解決嗎?”
“我知道你對他的影響。”曾玄銘聳聳肩,“對了,還沒恭喜你們,什麼時候擺酒席?雖然你最終選擇了他,可是我還是要祝福你們。”
一聽這個絮兒就一個頭兩個大,胡亂擺了擺手,匆忙下了車,“我先走了,電話聯繫。”
曾玄銘淡淡地笑着,盯着她倉促跳下車的身影,一絲寞然閃過眼底,這麼特別到令人心動的女孩沒想到被鄭卓那小子捷足先登了。倘若是他先遇上的話,說什麼也不會放手,遺憾的是先遇到她的人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