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下來了,找來了探測專家,依然沒有找到,看來真城墓是移走了,到什麼地方去了,誰也不知道,十三個人也就此失蹤了。
書記又來我家,又想玩那招子,我告訴他了。
“這次你就是說得桃花開也沒有用了。”
書記連着來了三天,就沒有再來。這事報到了上面,書記就被給撤掉了,新來一個書記,從市裡調過來的,處理這事。
他先找我談的,我表示沒辦法,又打劉折首,劉折首也是搖頭,對於部落的巫術,劉折首是害怕的,他永遠也不想碰,如果不是我救了他,他也打死也不會幫着我的。
對於這樣的事情,我心裡鬧得發慌。這事一直到秋天,就平息了,按死亡處理,給家屬賠了錢。
新來的書記是一切順着自然走,部落任自己發展,不再去碰那個東西。
部落再次開放,由部落的人自治,自收自支,如果有什麼困難了,政府會給撥經費。
似乎一切都太平了,閔還是沒有出現,我想,有可有閔是出事了,在真城墓裡的那個人會是誰呢?難道是他把閔給害了嗎?我想不明白,現在想進真城墓,都找不到了,那個可恨的書記,胡來一氣,一拍腦門子,就把事決定了,這回惹下來大事,現在整天的帶着孫子,四處的轉,一個大閒人。
但是我還是想找到閔,我知道所有的人都不想讓我再找閔了,這樣一切就都過去了,我知道,這事絕對沒完,閔如果活着的話。
但願閔活着,可是現在看這種情況,閔有可能是出事了,我心裡煩亂。
部落每天晚上八點就清遊人,那天我半夜去了,走圖,我想了很久,還是走圖,我要找到閔,死活我要知道,這樣的折磨讓我有點發瘋。
我站在廣場上,那些位置我都記得很熟悉了,我站着不動,我想着,如果走圖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呢?我知道。
我邁開了第一步,也許這是人生中最不應該邁出的一步,可是我要邁也去。
我走半圈,反走半圈……
走完了,我站那兒,沒有什麼反應,似乎一切都很正常,難道是我走的不對嗎?我不知道。
我回到家裡,在書房裡看着我畫的圖,應該是沒有問題,可是沒有想到,竟然什麼反應都沒有,這真是奇怪的事兒。
第二天早晨,太陽出來,我就去了半山腰,看着部落的廣場,我一驚,那巫圖竟然沒有了,我怎麼看也看不到了,換位置看也看不到了,我心慌起來,如果這樣,恐怕是找到閔的最後機會也沒有了。
怎麼辦呢?我想不出來。太陽照到廣場上,突然我聽到了聲音,那是一千多年前,女真人在戰場上唱的《嘶鳴》,一首一去不歸的的戰歌,聽着悲壯。
旅遊的人,聽到這歌,並沒有什麼反應,以爲是部落放的。
我下去,找到首領老太太,她正呆坐着。
“這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嘶鳴》一起,無我無你。”
“什麼意思?”
“我這一生中,聽到過兩次,第一次的時候,發生了部落戰爭,這第二次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站到廣場上,沈雁就來了,她這個社長親自來採訪,我沒心情理她,就擺了一下手,我在廣場上走着,我想,是因爲這人巫圖的事情嗎?這個《嘶鳴》纔會響起來嗎?我不知道。
劉折首來了,看着我說。
“你這些日子就是在琢磨着你所看到的圖嗎?”
“是呀,可是我沒有琢磨明白,這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劉折首說。
“我看你就放棄算了,閔有自己的命運,不需要你管。”
“他還是一個孩子,如果昔沒有死,他應該和其它的孩子一樣,和母親撒嬌。”
“你想得太多了,部落的孩子是堅強的,沒有你想得那麼軟弱,所以你也不用擔心。”
我搖了搖頭,他是無法理解我的。
我坐在半山腰,希望能再看到那巫圖,可是我沒有看到,只是《嘶鳴》不停的在響着,沒有停下過。
一天,兩天,三天……十天過去了,依然沒有停下來,我想,這要唱上多少天呢?永遠是不可能了。
第十三天的時候,《嘶鳴》突然停了下來,早晨在真城墓裡失蹤的十三個人竟然在廣場上出現了,那一刻,所有的人都驚呆了,突然的就出現了,我到的時候,十三個人已經被送到醫院了,他們沒有什麼事,但是失蹤了那麼久,要檢查一下。
我找到一個人問了,他說,山洞封上後,就暈過去了,什麼都不知道了,醒來的時候就在廣場上。
我知道,我問不出來什麼了,他們也什麼都不知道。
我再去半山腰去看那廣場,那廣場竟然變了顏色,綠色,完全是綠色,我一驚,跑下山去,我沒有看到綠色,還是原來的顏色。
我再回到山上,竟然已經變成了藍色的,我看着,看看到底還會變成什麼顏色。
變成紅色的就停下來了,紅是淡紅,一直就那樣,天黑後,我回去,把變的顏色想了一遍,沒有頭緒,似乎沒有什麼規律,我找不出來。
第二天再去的時候,依然是紅色,只是深了很多。
那天劉折首來山上找我,我沒他能不能看到廣場的紅色,他是看不到的,可是我沒有想到,他說。
“怎麼變成了黑色的了,那廣場。”
我側頭看了他一上,明明就是紅色,他非得要說是黑色的,我就覺得很奇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我沒有說我看出來是紅色的。
第二天,我讓沈雁來看,她看到的也是黑色,那紅色更深了,像血一樣了,越看越像血了,我心發毛,這到底怎麼回事呢?
真是奇怪了,我又坐了一天,又是沒有什麼收穫,我想不明白,這廣場突然就變色了,而且別人看到的跟我不一樣。
再去的時候,我就把首領老太太帶到山上,讓她看廣場,她竟然也說是黑色的,她說,在上一次的顏色就藍色的,那一年就太平了一年,沒有那麼太平的一年,事事順利,抓野獸的時候,都沒有一個人受傷,在要是在以前,一年得傷十個八個的。
我不知道,我所看到的顏色意味着什麼,血?通紅的血?那是殺戮嗎?我打了一個冷戰,那是給我準備好的地方嗎?我的血將會撒在那裡嗎?是閔拿着殺,把我殺死在那裡嗎?
我完全的毛了,看來這將預示着什麼。
我無法用巫術預測我的後面的事,這很奇怪,巫術似乎在這個時候就沒有了一樣。
天黑後,我回去給劉折首打了電話,上他給我巫佔一下,看看我後面會發生怎麼樣的事情。
“巫佔給巫師是不行的,你現在腦袋是不是有病了?到醫院去看看。”
我聽出來他是好心,可是我的心煩躁不安,回了一句。
“你媽纔有病。”
我把電話扔到了地上,此刻我意識到了,我這樣的毛躁,有可能是我要出事了。
我去部落山上坐着,我沒有想到那紅色又深了,像要乾了的血一樣,我看着那就是血,刺激着我的神經,我不知道我能堅持多久,也不知道終將要發生什麼詭異的事情來。
那紅色幹了,像陳年的血一樣,也就是在這天夜裡,我就像感覺到有什麼事一樣,去了部落,部落的《嘶鳴》又響起來,更慘烈了,部落裡的人都醒了,站在外面看着,聽着。
廣場中間隆起來,我以爲只有我能見,我盯着,看着,越隆越大,突然“轟隆”一聲,一個漆着血的血棺冒出來了,我嚇了一大跳,這以說,我是死定了,棺材都給我準備好了,我聞到了血腥味,是血棺真的就是用血漆出來的。
一下停止了,靜得可怕,那血棺在廣場的中間,瘮人,部落的人都不說話,只是看着。
我慢慢的靠近了血棺,我想閔應該出現了,可是閔依然沒有出現。
我走到血棺那兒,伸手摸了一下血棺,我竟然還是那樣的親切,也許就是裝我的棺材了,閔還給我弄了一副棺材,我也知足了。
我繞着棺材轉了一圈,把棺蓋一下推開了。我往裡看,我呆住了,隨後眼淚就下來了。
閔躺在裡面,旁邊放着一張紙,紙上寫着:爸,對不起。
我“哇”的一下大哭起來,閔死了,真的死了,我的孩子呀,你怎麼那麼傻呀?爸永遠也不會怪你的,就是你殺了我,我也不會怪你的。
我跳進棺材裡,抱着閔搖着。
“閔,閔,你醒醒,你醒醒,爸爸接你回家了,回家,回家……”
然而一切都不可能了,首領老太太過來了。
“上他安息吧!”
我被扯了出來,過來兩個人把棺蓋蓋上,用巫釘釘上了,我一直沒有說話,就呆呆的站着,其實我感覺一下全空了,沒有一個地方不是空的。
閔爲什麼要死呢?他不想殺我了,可是仇恨還在,閔呀!你爲什麼要這樣做呢?
我回家,睡了三天,三天後我去看閔,他血棺依然就擺在了廣場上,來的人都擺上鮮花,在血棺旁邊立着一個石碑,首領閔血棺,下面是介紹。
十歲入虛位,十一歲實位首領,主部落之事,大意之守部落……
七天之後,我帶着伊玲和安波,離開了這個關外三陵之一的永陵,到市城去居住了,我在那裡,一夜一夜的睡不着。
閔的血棺每天部落的人都會給漆上一遍,但不是血,是紅色的漆,但是跟血一樣的紅,每年我都去兩次,但是我不靠近閔,我只是遠遠的看着。
“我的孩子,我來看你了,那兒永遠是你的家,那裡有家的溫暖,我永遠的等着你……”
我的孩子,閔。
尾敘:
《薩滿巫師》寫了31天,這31天來,高爾重,老愛,伊玲,安波,他們就像我真正的親人一樣,陪着哭,陪着笑,陪着傷心,陪着幸福。
每天一個人過日子,有了他們從此不再寂寞,現在結束了,我還會想着他們一段日子,但是他們會慢慢的淡出我的生活。就像生活中的許多人,他們只有陪你走上一段,又有了另外新的朋友,新的生活,親的驛站。
不管如何,把一切都納入沉寂,納入了生活,納入了感情。
感謝直支持我,訂閱閱讀的好朋友們,我會用巫術讓你們永遠的幸福,年輕,可愛,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