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宇站起身來,在大堂上首來回踱了兩步後道:“其實我也早已想到這是羅馬境內某個割據勢力假扮的海盜。但就是不知他們是來自那股勢力。”心細的人都能聽出馮宇和西蒙斯以及甘寧話語的差別。後者斷言是反叛勢力所爲,但馮宇卻說的是某股勢力。
甘寧沒聽出其中差別,嚷嚷道:“還能有誰?我們將所有反叛勢力中靠地中海,且擁有艦隊的排個隊。這股來歷不明的海盜一定是出自前幾名。我看啊,那個馬洛爾的嫌疑最大,他本來就是海軍出身,靠亞平寧艦隊起家,現在佔據着撒丁島,和逃到近西班牙行省的原監察官普羅修斯結成聯盟。響應東邊盤踞在色雷斯和小亞細亞的奧古雷斯,承認了奧古雷斯擁立的一個新皇帝。”
馮宇卻搖搖頭道:“不可能是他們。若是他們,爲何西地中海沒什麼海盜襲擊商船的事件?”
甘寧自作聰明的說道:“嗨。那西地中海是他們自己地盤,他們也從海上運輸和貿易中得到不少收入。他們怎麼可能兔子吃窩邊草?這些海盜劫掠總髮生在東邊,這恰恰說明更可能是他們乾的。”
馮宇知道甘寧總想和馬洛爾的艦隊幹上一仗,以報上次他在墨西拿海峽敗走之恥。笑着說道:“若真是他們乾的,甘寧,你可知罪?”
甘寧一愣道:“我?我能有什麼罪?”
馮宇收起笑容,肅穆說道:“什麼罪?玩忽職守之罪!我問你,你的艦隊在執行從西西里島到迦太基海岸之間的巡邏任務時,做的如何?”
甘寧一看馮宇似乎要來真格的,臉色變的煞白,連忙解釋道:“總督大人,我的艦隊可是分成十幾班日夜在兩岸之間巡邏往復,每班船隊之間空隙不超過十里。將士們絲毫也沒懈怠過,怎麼就玩忽職守了。”
馮宇又笑道:“你沒玩忽職守,怎麼讓馬洛爾的艦隊從西邊神不知鬼不覺的溜到東邊去了?而且他們在東地中海沒有補給基地,需要經常往返,你卻沒有絲毫髮現,你說你是不是玩忽職守了?”
馮宇的話引發鬨堂大笑,其實他話未說完甘寧就知道自己出了糗,臉孔已是脹的通紅,閉嘴不再說話。
典青此時對馮宇道:“其實找到這些海盜不難。他們不是總喜歡綁架船隻,勒索贖金嗎。我們可以利用交付贖金的機會用半潛船伏擊他們,然後將收贖金船上的人一網打盡,嚴刑拷問,不信他們不說出老巢所在。”
馮宇點點頭道:“這個方法我也想過。但做這事的人既然那麼怕暴露身份,也一定會防範到這點。他們接收贖金的人肯定是不知道他們底細而只是被他們控制的人。我們拷問此這些人時總要花費些時間,他們的上線見指定的時間內這些人和船不出現便能察覺情況異常而逃之夭夭。同時,那扣押被綁架船隻人員的地方也肯定是臨時地點,而不是他們的老巢。”
大堂中陷入到一片寂靜中。過了會,角落處一名年輕人站了起了,帶着點怯意的說道:“總督閣下,也許我的辦法能幫助你找到這些海盜老巢所在。”
馮宇放眼望去,是個頭髮捲曲的年輕人。馮宇想起此人的名字叫丟番圖,是一名數學幾何奇才,由瓦羅親自推薦到總督府做幕僚的。這樣一個人能有什麼辦法找到汪洋大海上來去無蹤的海盜?馮宇帶着疑惑的語氣問道:“哦?你真有辦法,那你就上前來說說。”
丟番圖隨即要侍從找來地中海的海圖,向馮宇要了海盜劫掠案的那些報告彙總。這些報告上詳細記載了每次海盜劫掠發生所在的地點和時間。最後他取出自己隨身帶的圓規,直尺和一支炭筆,一邊勾勾畫畫一邊解說了起來。
大堂中那些軍隊出身的將領武夫絕大多數聽不懂他說什麼。但馮宇不長時間就懂了他的意思。丟番圖先是依據情報上的海盜船隻大小,海盜人數算出海盜船隊平均每次行動的可能航程。最後結合每次劫案發生的時間地點信息,經過一系列的複雜幾何推演後,他用圓規在海圖上畫了一個圈道:“海盜老巢大致就在這個範圍內。”
衆人探頭望去,發現那圈中將一個島嶼大部分範圍都圈在了其中。而這個島嶼正是距離敘利亞行省海岸和小亞細亞海岸只有兩三百里的塞浦路斯島。這也是羅馬帝國境內最小的一個行省。大約只有西西里五分之二的面積。
典青還是不相信的說道:“塞浦路斯?這是個很低調的中立行省。它怎麼會幹這事?您就這麼一番勾勾畫畫的,真能確定海盜就是來自這賽…”
他話未說完,就被馮宇打斷道:“丟番圖的這個方法沒有問題。結合塞浦路斯的當前狀況,他們也確實有很大動機做這種事情。還好,不是奧勒良甚至亞歷山大自己。否則我就難做了。”
……
但是千夫長馬上又緊跟着驚訝的說了一句:“奇怪,這次怎麼來的船這麼多?至少是平時的三倍!”
典韋也連忙向海面上望去,果然浩浩蕩蕩的一片風帆,至少有百十條之多。典韋印象中,甘寧所率領的西西里艦隊總共也就不到三百條艦船,這就來了三分之一還多。這些戰艦戰船除了十來條船隻停靠在運河邊的小碼頭上外,大多沒在運河河口處停留,徑直向運河連通的一個內陸湖泊行去,那裡是個天然良港。
典韋隨即來到小碼頭,便迎面碰到了甘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