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照在芭蕉樹的扇葉上。廖化帶着兵士從密林深處返回,若是沒有那些攆山犬,即使這樣的精銳部隊也怕是難以走出這莽莽雨林。
那些卑格米人被繩索牢牢的綁在竹竿上,每七八人一竿,每竿兩名樑軍兵士看押。一共捕獲了兩百餘名卑格米人,巴姆的部落除了兩三個得以逃脫,其餘男女老少都被一網打盡。
樑軍兵士們呼喝着比劃着,讓這些卑格米俘虜蹲坐在寨門口的空地上。唐虎聞訊已從寨子中迎了出來,看到樑軍抓了這麼多俘虜便知廖化已是得手。
他惦記自己兒子的下落,舉目四顧望去,並沒發現軍中有啼哭的嬰兒,不禁心中涼了半截。此時,廖化已向他走來,笑呵呵的說道:“老唐,你是在找兒子吧。在我這呢?”
唐虎聽了此話,又喜又疑,因爲廖化兩手空空,並沒有抱着他兒子。
廖化走近了,方纔從背上取下個包裹,裡面正是唐虎的兒子,睡的香甜。跟在唐虎後面的女人,一個箭步上去接過嬰兒,喜極而泣,與唐虎一起向廖化行叩拜大禮謝恩。
廖化忙讓他們起身道:“毋須如此大禮,這不過是本將舉手之勞。”
此時寨子外傳來喝罵聲,原來是一些屯墾兵正要毆打辱罵這些卑格米人。廖化急道:“這些生番,上面要活的,且莫毆傷他們,免得路上死了。”
唐虎聞言立即和廖化一起上前制止了屯墾兵對這些戰俘的打罵。
現在儘管是冬季,但此處白天的日頭依然毒辣,唐虎怕這些人中暑,便令人將他們押到寨中竹棚之中,又吩咐人給他們分些水食。他如此做既有廖化交待的原因,也有感念這些卑格米人未傷害其孩兒的原因。
吩咐完這些,唐虎有點好奇的向廖化問道:“上面要這些活口做何用?難道是運到沙瓦底港賣給人販子?”
廖化正啃着一截騰龍城出產的甘蔗,聽到唐虎的問話,吐出口甘蔗渣後說道:“我們樑國的官辦商行從沒做奴隸貿易。據王上說,他們要被髮配從軍。”
唐虎呵呵傻笑道:“將軍又在逗小的玩。這些矮小生番,從軍了能幹什麼?他們除了善於在叢林躲藏遊蕩,也沒什麼其餘特長。真要上陣搏殺,就他們那體格和氣力,那還不是白給。要他們在叢林中做斥候,以他們的習性很難服從紀律,最重要的是,將他們清除後,叢林中也不需要斥候了。”
廖化不在意的說道:“咱哪有功夫逗你玩,事實就是如此。我們飛鴿傳信後,過幾日諸葛都督就會派船來接走這些俘虜。王上究竟要如何用他,這某也不知…嗨,這是機密,某也不能告訴你。”
數日後,就有船隊從怒江下游而來。這個船隊由各種雜七雜八的船隻組成。它們有朱羅海軍被俘的戰艦,有外番民船,有維京船也有內陸的傳統民船。它們從沙瓦底港行出的,先從海路駛到怒江的入海口,再溯江而上到達此地。
那些卑格米人俘虜被陸續押上船隻。他們在被關押在寨子中這段時間並不哭鬧,現在卻哭嚎起來。大概他們以爲要被骨肉分離了。
一名鬍鬚花白的卑格米小老頭嘰裡咕嚕的對巴姆說道:“族長,看這樣子,這些白人要將我們賣出去做奴隸了!”。巴姆正左顧右盼,找尋着他兒子巴坦,聽了這話嘆息說:“這都是蛇神的安排。大家務必都要好好活着,只要我們還活着,就能有重聚的希望。”
當年朱羅人佔領洪沙瓦底時,就經常將孟人和卑格米人捕獲去販賣,有個別的能偷跑回來。因此這些卑格米人都以爲自己將被賣到異域世代爲奴。
看到船隊離去,廖化對唐虎說道:“老唐,這附近的卑格米人據點應該就此一處。某還要到下一個地點去。汝給我們準備點乾糧開水。明日,我等便要出發。”
唐虎躬身道:“這是自然,不用廖將軍吩咐,某早已準備妥當。”
押送卑格米人的船隊順水而下,很快進入西洋。天公作美,西洋海面也風平浪靜。一日後,他們便被送抵沙瓦底港口。
讓這些卑格米人意外的是,他們沒有被押解到奴隸市場上。而是被送到一處貌似軍營的地方看押起來。而且這裡似乎不只關押了他們這一批卑格米人。
正當部落族長巴姆納悶時,幾名樑軍兵士來到他的囚籠附近。這些“白人”兵士的身高足有他兩倍還多,他們還帶着個孟人翻譯。
“你就是部落的族長?”那孟人翻譯冷聲問道。巴姆冷哼一聲,算是承認。牢籠大門的鎖鏈一陣響動,那些樑軍兵士便將他像提小雞一樣提了出來。
他被兵士用繩索牽着,七轉八拐來到一座大堂內,巴姆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他兒子巴坦竟然也被帶到這裡。堂首站着一個文人模樣的“白人”,手裡還搖着一支鵝毛扇。
“知道官軍爲什麼要拘捕你們嗎?”諸葛亮冷聲問道。他心裡自然清楚這些生番,根本沒有官府,律法,國家,朝廷的概念。但他還是以這種方式開了話頭。
“你們又不吃人,除了想將我們賣爲奴隸,還能幹什麼?”巴姆疑惑的問道。
“當然不一樣,你們充軍後就是兵,不是奴,有人身保障,旁人不得無故殺害。當然,爾等要受軍營和軍法的約束。你們還可以繼續和家眷一起居住在軍營中,軍營會按時撥給爾等糧草吃食,還有酒肉。”諸葛亮這意思就是要將他們變成軍戶了。
巴姆和巴坦對視一眼,又問道:“那平時我們要幹什麼,是不是要出苦力。”
諸葛亮呵呵笑道:“沒有苦力要出,但你們族中男丁日常要訓練技能。比你們日常林中狩獵要輕鬆的多。軍營四周也是叢林,你們女人可以照往常的樣子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