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從上洛那邊的莊園過來時,龐舒和英兒只是短暫的停留,就徑直去了壽春。上洛,後人稱之爲商洛。壽春,後人稱之爲壽縣。呂布住的地方,沒有來得及細看。
現在,兩個人站在這處院落的門前,仔細看過。門眉上沒有字號。但從外牆看,這是個老宅子。應該有些年頭兒。或許是小地主家的,或許是衙門裡人住過的。
進到院子裡。門房已經去裡面通報了。曹氏出來了。
“呀。嘖嘖嘖,這不是英兒嗎。哦。還有龐大人。”曹氏滿臉的驚訝,問:“呂布人呢?”
龐舒和英兒互看了一眼,一臉的疑惑。
曹氏說:“呂布說去接你們的。怎麼,沒遇着。”
英兒問:“將軍去接我們了嗎?”
曹氏說:“瞧瞧,這事,估計是走岔了。”
進到正房裡。
丫環上茶。
曹氏做了介紹。
“這是丫環錢兒。錢兒,這是英兒夫人。啊呀,英兒。回頭,我可是要跟呂布提個建議了。你的名字最好改一改了。你這名字,怎麼聽,都像是個做丫環的。”
龐舒的臉上滑過一笑。這個曹氏,說話就是沒水平。當着丫環的面,說這個。
曹氏有意無意的,等於是揭了英兒的老底。
英兒朝錢兒一笑,說:“二夫人說的,是真的。我原來只是一個丫環。同你現在一樣,也是伺候將軍的。”
英兒自曝從前的身份,卻讓錢兒臉紅了。
錢兒長的也算是甜甜蜜蜜的,一張圓圓的娃娃臉,皮膚白嫩,不像窮苦人家出身。
龐舒看出英兒多多少少有些不愉快,就想緩和這種難堪的局面,把話頭引致了自己身上。
“我以前的身份,可是比做丫環的還差。我家是山窪裡的。吃不飽,進到有錢人家,出苦力。後來,當了兵。”
曹氏看了龐舒,說:“龐大人。你不說,我還真看不出來,你是農村出來的。”
龐舒說:“我這一說,二夫人可能就要小看我了。”
曹氏說:“沒有。沒有。我哥曹豹,現在也是將軍了。他也說過,他是從農村出來的。”
英兒起身,說:“我要看看這個家。”
曹氏明知故問:“你比我先到申州。自己住的房子,都不認識了嗎?”
英兒的心眼沒有曹氏那樣細小,不知道這是曹氏慣用的技巧,老實說:“我住申州時,不是這裡。龐大人見過那個地方。一處破的院子,圍牆不全。”
龐舒接了英兒的話頭,說:“是的。那是一進式的小院落。沒有廂房,只有正房三間。房子也破。擡頭能看見屋頂上瓦縫見亮。
”
曹氏大驚小怪的樣子,說:“啊。英兒。你怎麼可以跟呂布住那樣的房子。你也太好說話了吧。”
其實,呂布把英兒在申州住過的地方說給曹氏聽過。曹氏現在提這事,無非是說,呂布重視曹氏的程度超過英兒。
“我去把衣服洗了。”丫環錢兒向曹氏打了招呼,出去了。
曹氏說一個人伺候呂布,很累。她說了一大堆廢話,什麼白天要伺候,晚上還要伺候。怨言一大堆。
龐舒聽曹氏這麼說,覺得好笑。你是呂布的女人,白天應該伺候,晚上也應該伺候。要不然,呂布也沒義務養着你。
英兒卻是看了龐舒一眼,又把目光投到曹氏身上。她沒接曹氏的話頭。即使接了話頭,也不知道如何說是好。
“呂布在外面稍有不順心,回到家,就是我苦了。現在,他動不動就打我。”曹氏抱怨。
曹氏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把身上的衣服撩起,給英兒看。
英兒趕緊把曹氏的衣襟拽下來,同時,使出一個眼色,意思是龐舒在這裡坐着呢。
曹氏卻說:“我是要龐大人也看看的。”
什麼話。讓其他男人看她的身子。腦子有病啊。英兒的臉上有了慍色。
龐舒起身,來到院子裡。
來到院子裡的龐舒,搖頭。他是替曹氏臉紅。這樣的女人,真的是欠揍。龐舒發狠,也只是嘴巴上的。秦嬉對他那個樣子,他卻沒有碰過那個女人一指頭。
英兒看見曹氏身上有青紫的傷痕。英兒說了表示理解的話。
“大家都不容易。”理解的話說完了後,英兒又補上了這一句。
英兒沒想到,就是她補上的這句話,落下一個把柄讓曹氏抓住了。
曹氏說:“這個不容易,不包括你吧。”
論說,英兒才和你說了同情話,曹氏不應該說出這種話來的。可是,她卻說了這句很傷英兒心的話。
英兒盯着曹氏看了,心中不知道是氣憤,還是傷感。可是,想到剛纔看見曹氏身上那些傷痕,英兒就忍了想說的話。她暗暗地提醒自己,算了吧,大家都不容易。
“英兒。你在壽春,肯定開心了。有龐舒陪着。就你們兩個人吧。呵呵。”曹氏陰陽怪氣的,話中有話。
英兒想告訴曹氏,在壽春真的不容易。想起在壽春,因爲草香吃住在一塊兒,一句話,一個行動,甚至是自己扮演的這個角色,一句話失口,就可能遭來大麻煩。可以說是在提心吊膽中生活。別人的眼中,可能是享受。曹氏真的是沒有挑擔子不知道重。
英兒說:“等會,龐大人進來,你問一問他,壽春是個什麼樣的生活。”
曹氏說:“龐大人啊。現在的龐大人,肯定是幫你說話的。你倆的關係,現在可不是一般了。”
英兒氣的,臉紅,想起爭執。
龐舒在院子裡轉了轉,回到屋裡來,正巧聽見曹氏說的話,就給英兒使眼色。
對於曹氏,龐舒在莊園那裡,包括當初在秦府的交往中,已經認識了這個女人。無理取鬧是家常便飯。龐舒對曹氏沒有好印象。
龐舒說:“我估計,呂布快要回來了。”
英兒說:“他去見袁術。袁術怎麼的,也要留下他。他偏偏又好酒。如果醉了,今天就回不來了。”
龐舒說:“我敢肯定。呂布不會在袁術那裡喝酒。”
曹氏說:“英兒說得對的。我也認爲,呂布會在袁術那裡喝酒。”
龐舒哈哈一笑。搖頭。這事,沒法和兩個女人說了。呂布這一趟,如果是專門去接他們,只有一個可能。呂布可能要撤出袁術的地盤。這些日子,呂布的軍隊應該是養肥了。呂布是一個不甘心寄人籬下的主。
這事,讓龐舒說準了。呂布有了新的打算。
呂布帶着一撥人,快馬加鞭回到申州。
進了家門,呂布直奔英兒。他把着英兒的肩膀,上下打量,用手捏了英兒的腰身,手掌又拍了英兒身後的蘋果瓣。
“哈哈。還是彈性十足。”
“將軍。你……”
英兒可是臉紅了,下面的話,沒好說出來,意思卻是用眼神表示了,龐舒在這裡呢。
呂布真的就是個草莽人,嘻哈的說:“我還以爲你在那裡養出膘來了。袁術說你吃得好,養得又白又胖。”
英兒說:“那個傢伙,就是瞎說。我們那裡,他沒去過。我只是去的時候見過他。以後,就再沒見過面。他怎麼就說我養得又白又胖。”
龐舒笑了,說:“夫人。你把草香和袁文燕給忘記了。”
英兒也就笑了。袁術沒有再見到她。草香和袁文燕可是和她在一起的。
呂布親了英兒,說:“難爲你了。”
曹氏在一邊站着,可是滿臉的恨了。
呂布也不顧龐舒和曹氏的感受,繼續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英兒,上上下下,不知道掃了多少個來回。
呂布對曹氏說:“去。叫廚子多加幾個菜。我要和龐舒好好的喝幾杯。”
“辛苦你了。”呂布對龐舒說:“你把英兒照顧的很好。謝謝你了。”
龐舒說:“這話,說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呂布說:“龐舒。你呢,先休息幾天,再到軍中報到。”
龐舒這纔想起來,他在呂布的軍中有職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