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有太醫們在長安城小董府裡進進出出。
克拉蘇蒂夫人病了,小董府裡的下人們也就不得安寧。下人們一個個的,做事都是提心吊膽。董卓的火氣這幾天正盛。夫人的脾氣也好不到哪去。
太醫們在董府遇到了難題。每一位接觸到蘇蒂脈相的太醫都認同了一個看法,夫人像是中毒了。現在的脈相反應出夫人的肝臟和腎臟都出了問題,都是由於中毒引起的。正是因爲這個情況特別,換了好幾位太醫來出診。
幾位太醫的看法一致後,由一位也姓董的太醫出面跟董卓說明情況。
“中毒?”董卓愕然,反問:“有沒有搞錯?夫人身邊沒有不可靠的人。怎麼可能中毒?”
董太醫說:“正是怕誤診,我們才連續過來四位太醫。看法完全一致。”
“行了。我知道了。”
董卓表了態。董太醫離去了。
“中毒?這會是誰幹的呢?”董卓的眼睛眯縫,眉頭不展。
想來想去,董卓想到了貂蟬。聽趙媽說過,貂蟬主動跟夫人套近乎,竭力討好夫人。從常理上說,夫人不斷找貂蟬的茬,甚至動用了鞭子。這種情況下,躲還躲不及呢,哪有主動上門找打的。
這時,趙媽從前院往內院的正房去。董卓叫住了趙媽。
董卓問:“知道貂蟬在哪嗎?”
趙媽告訴:“在前院的藥膳房裡熬藥。”
董卓就去了藥膳房。
說不清什麼緣由,貂蟬熬藥時,先是盯着藥罐子看。她想,這隻藥罐子救過多少人的命。由這裡生髮開去想,想到了父母和哥哥。他們就是這樣吃藥的機會似乎都不曾有過,人就沒了,說沒就沒了。
貂蟬想到自己十三四歲被選入宮,當了有時會被人遺忘的倉庫保管員,那時的日子雖然平淡,卻是安穩。日復一日的工作,不被打亂的生活,也好。十常侍之亂,她的生活被打亂了,想回家去。不可能了。得到消息,父母和哥哥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她有過絕望。這時遇到了
王允。
進了王府,生活竟然又美好得花開另一枝。如果不是自己主動要求進入這個計劃中,眼下應該生活在王府中,生活應該是美好的,無憂無慮。主動要求進入現在的這個角色,有了擔子壓在肩膀上的重量。開始時,她有成就感,她認爲自己是女中豪傑。
本來以爲進入董府,呂布立馬就跟過來,廝殺就此開始。三下兩下,憑呂布的英勇,就會把董卓幹掉。歷史上因此就會成就了英雄美女的佳話。
現在的事實,不是這樣。日子卻是這樣的難熬。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事情。她壓根兒沒想到,今生居然會遇見克拉蘇蒂這樣一個女人。現在,自己不知道是恨這個女人,還是原諒這個女人,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愛上這個女人了。
從被董卓帶進小董府的那天起,算了一下,已經有六七天了。這六七天裡,經歷的事情超過以往一年的,思想也因此成熟了不少。
貂蟬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董卓什麼時候進來,什麼時候站到她的身後,渾然不覺。
董卓從側面打量貂蟬,美麗的程度竟然超出了他的想象。貂蟬沉思的樣子,美的難以置信。世上竟然會有這樣美麗的女人、這樣美麗的女人會下毒手使夫人中毒嗎?像是爲了進一步研究這個小女人,董卓將臉向前湊近了。
貂蟬感覺到一股氣流、呼吸的氣流。
“啊。”驚跳,貂蟬站了起來。
董卓說:“小美人。你見到我,怎麼像老鼠見到貓。我不吃你的。”
貂蟬本能的向後退了兩步。她要與董卓保持一定的距離。
“我沒別的要求,只是想親你一下。就親一下。”董卓忘記了來找貂蟬的目的。他又一次被貂蟬的美貌征服了。有一種男人就是這樣,即使是一條美女蛇,也要與之共舞一回。做鬼也風流,就是在這種情形下鑄就事實的。
貂蟬說:“夫人正病着呢。”
董卓說:“夫人病,不是我病。只要你沒病,我沒病,我倆就都沒病。”
貂蟬說:
“要是讓夫人知道了,不好。”
董卓說:“傻女子。我倆悄悄地,不讓夫人知道就是了。”
說着話時,董卓的腳步已經向貂蟬移了過來。
貂蟬再次向後退、退不了,後面是牆壁。
“躲啊。繼續躲啊。”董卓的臉上有了得勝的笑,只是笑不自然,變成了猙獰的模樣。
這一刻,貂蟬想到了克拉蘇蒂,突然間壯了膽子,說:“我會叫喊的。夫人知道了,你的面子上不好看的。”
哦嗬。這丫頭,居然知道了我的軟肋。董卓的臉上起了可怕的冷笑。
“你真以爲我怕夫人?錯了。我是用我的一些權力,換取她的愛。貂蟬,我也可以怕你的。只要你給我足夠的愛,我也會讓出一些權力,給你。”
貂蟬的眼睛盯着董卓。她又見識到一種世態,或是說看到了一種事實真相。這就是利益的交換或美色與權力的交換。
董卓以爲貂蟬被自己剛纔的一番話打動了,伸手就要把對方攬到懷裡。
就在董卓低頭的一瞬間,貂蟬掙脫了,跑了出去。
董卓追出去,看着已經跑進正房的貂蟬,只好無奈地搖頭。一聲猙獰的冷笑後,董卓哼了一聲,內容寫在臉上:你跑了今天,跑不了明天。
劉媽從正房那邊過來了。
董卓問:“劉媽。這邊熬着藥,貂蟬怎麼擅離職守?她去哪兒了?”
劉媽說:“回大人。貂蟬被夫人叫去了。”
董卓問:“夫人什麼時候派人叫貂蟬的?”
劉媽說:“哦。在大人到這裡之前,我來過。奉夫人之命,叫了貂蟬。夫人那邊有事,急,我沒等貂蟬一道。貂蟬不知道因爲什麼事耽擱了,這麼晚纔過來。好在夫人喜歡她,這次沒治貂蟬的罪。”
董卓盯着劉媽的眼睛。劉媽的臉上有坦然自若的微笑。董卓沒有在劉媽這裡得到有用的信息,只好無奈地離去了。不過,他在心裡拿定了主意,要用夫人中毒這件事,來解決他和貂蟬中間的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