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前往申州去了。
英兒從上了軺車起,身份成了貂蟬。留在莊園裡的是真貂蟬。去到申州再轉去淮南的是假貂蟬。龐舒和英兒約定,從啓程這一刻起,英兒這個稱呼暫時鎖起來了。
曹氏也跟着走了。她和英兒同乘一輛軺車。這輛軺車是英兒來時乘坐的。
三天半的路程,路途中是寂寞的。
一路上,除了看兩邊的景,也就沒其它事了。
景色看來看去,差不多。曹氏無聊了,想說話。她那張嘴,閒不住。不說話,難受。還好。她的身邊帶了一些零食小吃。東西吃多了,嘴巴也是麻木。只有說話了。好在有英兒同乘。
“英兒。哦。應該叫你貂蟬,假貂蟬。我想起一件事來。你跟了呂布,也有個把兩個月了吧?”
假貂蟬側臉看了曹氏。
離開莊園前,真貂蟬對假貂蟬有過提醒,儘量少和曹氏說話。要說話,也是多讓曹氏說。真貂蟬提醒假貂蟬,曹氏的嘴巴快,存不住話。同曹氏說話,言多必失。
假貂蟬想起真貂蟬說過的話,看了曹氏,沒有答話。
曹氏問:“你那個還來嗎?”
假貂蟬聽不明白曹氏說的話,想裝聾作啞,卻又覺得不妥。曹氏說的話可以不應,問的話,不答應不好。
假貂蟬反問:“什麼叫還來?”
曹氏說:“每個月都要來的嘛。”
假貂蟬明白了,哦。
“來的。”
曹氏說:“你看啊。你也和呂布同牀有日子了。也沒懷上。我倒是懷疑呂布這方面行不行了。”
假貂蟬笑了一笑,沒答話。曹氏這話說的,站不住腳。呂布這方面沒能力,呂帛兒怎麼來的。貂蟬怎麼就懷上了。
曹氏可能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漏洞,補正了,說:“他以前,可能行。要不,呂帛兒也不會生下來。我是說,自那以後,是不是有了問題。我聽人說過,男人剛結婚那陣子,那個方面還行。要是女人多了,那個方面可能就會出問題。”
假貂蟬還是沒答話。沒法答應。曹氏說話,不在理上的時候多。就這事,什麼叫剛結婚,還有什麼叫結婚以後。壓根兒就站不住腳。
假貂蟬轉念明白了。曹氏是爲自己辯護,爲自己不生孩子找來一個由頭。
曹氏說:“我懷疑貂蟬。哦。不是說你。你是假的貂蟬。我說的是真的貂蟬。她怎麼就懷上了。她可是在董卓的那個後宮住了一些日子。他懷上的,會不會像小玉一樣,也是董卓的種。”
假貂蟬不能不說話了。
“二姐。
你能不能不要說這樣的話。沒有一點根據,就憑自己的想象。你可以算一算日子的。貂蟬懷上,現在才四五個月。這就是呂布的。”
曹氏說:“切。我就知道你護着她。我看貂蟬並沒有給你多少好處。你幹嗎這樣護着她。給了好處,護着嘛,還說的過去。什麼也沒有得到,你這樣護着,何苦來着。”
假貂蟬說:“我們說話,不管說誰,話要在理上。”
曹氏說:“我的話,當然在理上。你看我哪句話不在理上?”
假貂蟬說:“貂蟬姐懷的月份明明白白在這呢,你卻睜眼說瞎話。”
曹氏說:“切。你呀。我怎麼說你好呢。有腦子,不想問題。貂蟬說懷上四五個月,就四五個月嗎。要是六七個月了呢?”
這樣說來這話也就沒必要繼續下去了。假貂蟬不再接曹氏的話。
曹氏說:“我一直在懷疑。”
曹氏又說:“我就是不相信,貂蟬比我們能到哪裡去。我真不相信自己不能生。我真想再找個男人試一試,看我能不能懷上。”
假貂蟬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
曹氏扭頭看了假貂蟬,問:“你笑什麼?我說的話,就有這麼好笑嗎?”
假貂蟬說:“其實,這事,想要驗證,很簡單。到貂蟬把孩子生下來,就可以算出懷上的月份。還有,就是看孩子的長相。”
曹氏說:“你不要誤會我說的意思。我只是說懷疑。沒真正說貂蟬懷的就不是呂布的種。我只是猜想。這個,你別對呂布說。他那個脾氣,我受不了。他打過我幾回了。”
假貂蟬又是一笑。你這樣的女人,招打。活該捱打。
曹氏問:“英兒。你捱過呂布的打嗎?”
即使這是問話,假貂蟬也不能答應了。假貂蟬答應過龐舒,從現在起,不管是誰,即使是呂布叫她英兒,也不要答應。一定要記住,從現在起,你的名字就叫貂蟬。
假貂蟬說:“我又沒有犯錯,他幹嗎要打我。沒捱過打。”
曹氏居然憤恨的,說:“呂布就是看我不順眼。”
假貂蟬就有些不理解了。既然你這樣說呂布,幹嗎還要跟來呢。當時,在莊園時,可以自己選擇的。你不去申州,呂布沒有逼你。
兩個女人在前面說話。
呂布和龐舒在軺車的後面,騎馬並行。他們和前面的軺車之間有二十匹馬的距離。
龐舒說:“真看不出來。貂蟬駕車的技術可以嘛。”
呂布一時沒有適應真假貂蟬的身份。貂蟬?龐舒說什麼呢。貂蟬在莊園裡呢。也只是一小會
,呂布忽然明白過來。
“噢。你說這個貂蟬啊。是的。她的聰明程度可不是一般、般的。以前,我還真小看她了。”
龐舒對假貂蟬已經有過評說。在由申州到莊園來的路上,評說過了。這會,重提這事,也是沒話找話說。
呂布又說:“眼前的這個貂蟬,除了長相略差於莊園裡的那個貂蟬,智慧方面,真的不差上下。”
龐舒說:“這幾個嫂夫人,都不錯。”
呂布說:“老二不行。比起來,差許多。”
龐舒說:“五個指頭伸出來,有長短嘛。這也正常。你是比較了,纔有這個結論。”
呂布問:“你那位呢?”
龐舒反問:“大夫人沒對你說?”
“沒有。”
“二夫人和三夫人也沒對你說?”
“沒有。”
龐舒說:“我有點不相信。”
呂布說:“這個。還真沒有。就三天時間,要說的事,多,沒說到你家的事。”
龐舒嘆了一口氣,說:“別提了。提起來,傷心。我也不知道,那些年,我是怎麼過來的。”
呂布側臉看了龐舒。
“不至於很慘吧?”
龐舒說:“我的那個,同二夫人比。不到二夫人的十分之一好。”
“有這樣差嗎?”呂布難以置信的問了。
在呂布的心目中,曹氏已經夠他上無名火的了。可是呢,人呢,就是這樣的怪。呂布很看不慣曹氏,有時還會拳腳相加。可是呢,曹氏卻又特別喜歡黏着呂布。
龐舒說:“算了。不說了。我現在等於和她分開了。算了吧。往事不堪回首,不說了。也算是爲她積點德吧。”
既然龐舒不願再提及那個女人,切了這個話頭,呂布也就收了還想問的話。
兩個人把話頭扯到了各自的過往,甚至說到童年時代。
呂布問:“誼弟。你小時候,有沒有堵過人家煙囪?”
龐舒說:“堵過。我還揭過人家的瓦呢。”
“啊。誼弟。”呂布有些吃驚的樣子,說:“這可是出乎意料了。你原本還那樣的壞。”
龐舒笑,說:“小時候。周邊的人家叫我搗蛋鬼。”
“小時候和大了,很不一樣了。”
“是的。成人後,想到小時候做事,臉紅。”龐舒說到這,搖頭,有往事不堪回首的意思。
這樣的話題,往莊園來的路上,沒有說。那個時候,兩個人的關係還不是今天這樣。現在,他倆的關係已經不同一般,是結盟了的兄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