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堂,就是一間大的屋子。三開間,中間只有柱子,沒有牆。包括小玉在內的十個女人,各自身邊有一個高腳花瓶架,半人高,架子頂端是塊平板,上面放着不一樣的東西,全是些小物件,香荷包,髮簪,之類吧。小玉放的是一隻耳環。貂蟬身邊的花架上什麼也沒放。
參加的人,都不認識貂蟬。
君媽的手裡拿了一把經過修理的茅草,葉片雖然枯萎,莖幹卻是挺直的。她給屋裡的十個女人每人發了一根。
除了貂蟬和小玉,其餘的八個人,接到草後,往脖子後插了。
這就顯出了一道怪怪的風景。
貂蟬覺得好笑。她沒有插。
小玉也覺得面前的人都很好笑,主要是插了草後的樣子。雖然覺得好笑,自己也模仿了別人的樣子,把茅草插到了脖子後。
君媽到了貂蟬身邊,淡然一笑。
“你也插上吧。既然來了,還是插上的好。不然,董大人來了,我不好說話。”
貂蟬猶豫了一下,不想讓君媽爲難,就把手中的茅草給了君媽。
“君媽。你幫我插了吧。”
不一會,董卓來了。他隻身一人來到這裡。
在輔城裡,董卓來去不帶隨從。這裡就是他的家,到任何一個角落都是他的家裡。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是他的,包括所有與他沒有血緣關係的女人。
見到董卓到來,除了貂蟬和君媽外,幾乎立馬就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起來。各顯其能吧,笑容,媚眼,全朝着董卓來了。
“好。好。每回來到這裡,我就像回到年輕的時候。”董卓無意間說出了這樣的喪氣話。
君媽湊近董卓身邊,說:“今天,有兩個特別漂亮的,我認爲,比貂蟬要漂亮。”
董卓的目光在屋裡掃了一遍後,點頭,表示滿意。確實,有兩個相當的養眼。他順着屋子走了一圈,在兩個使他滿意的女人身邊停留了,先後拉起了這兩個女人的手,看過。董卓看女人,先看臉,爾後是看手。手指細長,沒肉的,他不喜歡。手指過短,他也不喜歡。
“不錯。
不錯。”董卓對兩個看上眼的女人,都用了同樣的詞。
最後,董卓到了貂蟬的面前。
“喓,喓。這不是貂蟬嗎。”
董卓這一聲,可是了不得了。參加的人,不認識貂蟬,可都聽說過這個美人。一個夫人尊位的女孩,居然也在這裡插草,這可是一件新鮮事,有看點了。
董卓用手在花架的平板上摸了一下,說:“什麼也沒有。連根頭髮絲也沒一根。”
貂蟬說:“我出來急了,什麼也沒帶。我也不懂這裡要做什麼。”
董卓回頭,對站在門裡的君媽說:“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好歹也應該告訴貂蟬,讓她有準備。”
君媽說:“大人。是這樣的。我陪貂蟬在輔城裡玩,接到你的指令,臨時起意,讓她來助興。”
董卓說:“貂蟬啊。你身上的東西多了去了。你不是還有一個護身符嗎。可以拿出來的。說不定,我就喜歡上了呢。”
貂蟬愣住。
“董大人。護身符是不能離開身子的。我這個護身符是開過光的。給這個護身符開光的方丈可是說過的,這個護身符離開身子,就有災難。”
董卓說:“怎麼會呢。我不相信那一套。你不會有災難的。有我在,你會有什麼災難。”
貂蟬說:“方丈說的災難,不是說我。說我的護身符經過誰手裡,誰個就有災難。”
董卓的眉頭一皺,嗯,這是什麼話。我今天可是來這裡尋高興的,貂蟬居然這樣的不識相,說出這種不吉利的話。
本來,董卓是想熱鬧一下氣氛,想羞辱一下貂蟬,完事後,物色兩個中意的女人帶到元駕殿,過一個美妙的良宵。沒有料到,貂蟬說出這樣的話。這讓他的心裡十分的不爽。
“好吧。”董卓說:“就算你說的對了。護身符不能拿出來,頭髮呢。一根頭髮總是可以隨手扯下來的。你這是分明沒有誠心交易。”
君媽過來,說:“大人。貂蟬的事,是我一時大意,沒交待清楚。她以前,沒有做這方面的培訓。今天,就饒了她吧。下回,我一定讓她好好的表現。”
董卓伸手從貂蟬的脖子後抽出了茅草。
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貂蟬。
董卓將這根茅草在手上把玩似的,有好一會不說話,只是陰笑。
小玉爲貂蟬捏了一把汗。
君媽也有點緊張。她不希望出現意外。她可是向呂布做過保證的。
董卓在沉寂了好一會後,終於說話了。
“我沒想到。你這麼高貴的人,也插了草。心甘情願的吧?”
貂蟬低頭,沒說話。
董卓突然間的哈哈大笑。
“貂蟬啊。你是不應該插這種草的。你有護身符啊。”
貂蟬還是沒說話。她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白說。沉默是個最好的應對方式。
董卓又說:“不過。你能夠這樣做,已經是一大進步。我喜歡。”
貂蟬的臉上終於有了一個表情,一個苦澀的笑。
董卓把手上的茅草丟在地上,腳在上面踩下,用腳尖揉搓了幾下。
隨着董卓的這個動作,大家的心,陡然地一沉,有瓦涼的感覺。
董卓變着法子,在衆目睽睽之下,耍貂蟬玩。說調情吧,不太像。說羞辱吧,倒是接近事實。
論說,董卓不應該這樣對待貂蟬。不管怎麼說,貂蟬是王允是美女。現在,王允正幫着他做登基的準備呢。
董卓有自己的思維邏輯。貂蟬進了輔城,就是關進了籠子裡的小鳥,想飛出去,可沒那麼容易。他壓根兒不知道,君媽和呂布會有聯繫。他只是想,一個小小的女人,竟敢和他玩手段。這可是他不能容忍的。
至於王允那邊,董卓不是沒有想過事情的利害。但他也有自己的考慮。王允這個人,也只是他利用於一時的。到他登基之後,王允也是要除掉的。
董卓用眼睛的餘光拐了君媽一下,哼了一聲,迴轉身,向門外走去。到了門邊,董卓手指點了進門時就一眼相中的兩個女人,說:“你,還有你。帶上你們的寶貝,跟我走。”
被董卓選中的兩個美人,一個是嫦娥宮的周良人,一個是銀杏宮的八子姬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