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大車行的人給關羽家送來一封信。
這封信交到關羽大院門房的手中。
門房把這封信送進內院。
關羽正好在家。關羽接了這封信,拆開,看了,一愣。
“人呢?”關羽問了門房。
門房告訴,大車行的人放下信,就走了。
關羽把信給了貂蟬,就去牽了赤兔馬,騎上,去了大車行。關羽在大車行沒有獲得更多的信息。大車行只負責接送和傳遞信件,其它事不管的。
關羽只好回家。路上,關羽想,貂蟬這會肯定是悲喜交集。
果然是。貂蟬看了信後,先是愣住,後就哭泣起來,再後來,就笑了。一會哭,一會笑。
胡氏聽見對面房間的哭泣聲,幾次腳步到了貂蟬的房間門口,就又折回了。甘夫人離開許都也有些日子了。胡氏聽了甘夫人的話,不再找貂蟬的麻煩。關羽也沒有去貂蟬房間過夜。日子像小河的流水,平靜,幾乎就沒有風浪的流淌下去。現在,貂蟬突然間哭泣。
爲什麼呢?胡氏的心頭雖然有多多的疑問,最終還是沒有進貂蟬的房間。
聽見關羽的腳步聲在院子裡響起,胡氏迎了出去。
胡氏的手指了貂蟬的房間,說:“一會哭,一會笑。我沒敢去招惹她。”
關羽說:“讓她發泄一會吧。”
胡氏問:“發生了什麼事?”
關羽告訴,呂布有了下落。
“有哪裡?”胡氏問了。
關羽告訴:“在修武。”
胡氏又問:“怎麼到了那裡?”
關羽搖頭,說:“問我。我問誰去?剛纔,我去了大車行。這封信,是通過大車行送來的。大車行的人,也說不清楚這封信是哪一個人送來的。”
胡氏說:“可以查一查的呀。這封信,是本地人叫大車行送的,還是外地大車行轉來的。”
關羽認真的看了胡氏一眼。
胡氏從來沒見過關羽這種眼神。
“怎麼了?”胡氏自然是要問了。
關羽說:“你變聰明瞭。有這個思路,了不得了。”
胡氏也就笑了,卻說:“你別譏笑我了。”
關羽說:“不是譏笑。是真心的認爲。我怎麼就沒有想起來呢。”
“不行。我還得去大車行。”關羽轉身就又出了院子。
小半個時辰後,關羽又回到了院子裡。
胡氏竟然還在院子等着。
“怎麼樣?有眉目了嗎?”胡氏迎着關羽,上前了幾步。
關羽說:“奇怪了。這封信,不是外地大車行轉交過來的。”
胡氏說:“是奇怪啊。給信的人,爲什麼不直接把信送過來?爲什麼要通過大車行?”
關羽說:“這個,等會再討論吧。我先去看看貂蟬。”
胡氏默默地看着關羽進了正房。
關羽進了貂蟬的房間。
貂蟬的情緒已經平靜下來,正默默無聲的盯着這封信。
關羽進了房間後,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站在那。
貂蟬擡頭看了關羽,給了一個苦澀的笑容。
關羽在一張凳子上坐下。關羽坐下的動作是緩慢的。這跟他平時的動作很不一樣。
貂蟬的目光又落在這封信上,喃喃地說:“我想去修武。”
關羽說:“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我一個人去,就好了。姐不能沒有你。”貂蟬提及的姐就是胡氏。
關羽說:“我擔心。沒人陪着你,路上不安全。”
“沒事的。”貂蟬笑笑,說:“我好歹還有一個身份,丞相府的訪問特使。在曹操的地盤上,沒人敢把我怎麼樣吧。”
關羽輕輕的一聲嘆息,壓抑的,卻又是無奈的。關羽當然清楚,貂蟬這一走,可能不會回來了。
關羽問:“我想你了,怎麼辦?”
貂蟬笑了一笑,說:“修武那個地方,你認識的。”
關羽說:“修武離這裡,不近啊。”
貂蟬說:“你有赤兔馬呀。”
關羽也就笑了,說:“行。有你這句話,我的心裡坦然了。”
貂蟬的心頭突然有泛酸的感覺。她看了關羽一眼,覺得自己特對不起眼前這個男人。關羽從徐州起,從呂布遇難起,就一直陪着她。這些日子,也有些風風雨雨,一同走過來了。
雖然結婚了,卻不是事實上的夫妻。
貂蟬又看了關羽一眼。
關羽正笑笑地看着貂蟬。他打心眼裡爲貂蟬高興。一樁懸着的事,終於有了眉目。
貂蟬輕聲低語的說:“今晚。你就在這邊睡吧。我們結婚也有些日子了。你還沒在我這邊睡過呢。”
關羽的心頭一暖,像是有一汪蜜汁流進了心田。
“不啦。”關羽搖了搖頭,笑着說:“我還是到那
邊去睡。”
“爲什麼?”
“繼續保持一份美好的想象吧。”
貂蟬說:“那你抱抱我吧。”
關羽起身。
貂蟬也跟着站起來。
關羽將貂蟬擁在懷裡。
這應該是第二次了。兩個人相識這麼久。只有兩次擁抱。第一次,是在徐州,呂布的空墳前。貂蟬發現呂布的墳被挖空,傷心欲絕時。關羽的懷抱給了貂蟬應有的安慰。
兩個人靜靜地站着。
關羽聞着貂蟬的頭髮。一股濙淡的體味,有紅棗的香氣。
“好了。我過去了。你也早點睡吧。”關羽輕輕的推開了貂蟬。
貂蟬跟着關羽後面,向房門口走去。
看着關羽進了胡氏的房間。貂蟬一聲嘆息。
貂蟬輕輕的掩了房門,去到了牀上。
和衣躺到牀上的貂蟬,默默地看着上方。
小油燈點着。
燈芯結茄時,燈光一跳、一跳的,有些暗淡。貂蟬起身用根針挑撥了,燈光又明亮起來。
應該是後半夜了。
夜很靜。
貂蟬又在想,這封信,是誰寫的呢?
反覆的,將記憶中與呂布相關的人過了一遍,又一遍。
與修武相關的人,該是誰呢?
貂蟬終於想到了一個人。
英兒。
曾經聽英兒提到過。英兒的娘是修武人。
難道,是她?
貂蟬猛然一個起身,坐了起來。
沒錯。極有可能是英兒。
如果是英兒,這事就有了眉目。憑龐舒的人脈關係,憑龐舒的財力,完全有可能僱傭一些人,到徐州挖開呂布的墳,再長途轉運到修武。更何況,龐舒在徐州就有生意。
順着這個思路,貂蟬越想越興奮。
要是英兒和龐舒的話,就太好了。不但知道了呂布的下落,也可以見到兒子呂山和呂莊,還有女兒呂娘。
想到這些,貂蟬眼淚汪汪的。
貂蟬的眼淚被擦去一遍,又一遍。
貂蟬無法入睡了。興奮中的她,雙手緊抱在胸前。她激動啊。她興奮啊。她不時的看窗戶外面。她企盼天亮、天亮後,就可以動身,啓程去修武。
修武哪個地方,貂蟬沒有去過。
在貂蟬的想象中,修武一定很美,很美。
(全本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