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九重陽節。
韓烈率領赤焰軍兩萬三千人馬,抵達琅琊國治所東武城下。赤焰軍雖然經歷多次戰火洗禮,人員也遭遇多次減員,但每次經歷戰事減員之後,韓烈都會從各郡縣的武備軍中挑選精壯優秀子弟補充,這也是赤焰軍人員始終能夠滿編的原因。
原先的兩萬一千人,因爲加了驍騎營二千騎,才增加到兩萬三千人。以韓烈目前的勢力,把赤焰軍維持在五萬編制應該問題時不大的,但韓烈卻始終堅持一個原則,那就是兵貴精不在多,兩萬三千人馬,只要訓練有素,裝備過硬,抵擋十萬大軍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而眼下他的勢力周邊,還沒有誰擁有十萬精銳大軍的,袁術如今號稱十萬大軍,但真正能夠稱爲精銳的,絕對不會超過三萬,所以袁術對韓烈來說,根本形不成任何威脅力。
韓烈的赤焰軍,有幾個當世第一,軍功獎勵第一,犒賞軍餉第一,兵器裝備第一,訓練模式第一。重賞加上嚴格的訓練和軍紀約束,以及精良的裝備武裝,這樣的軍隊若還是沒有戰鬥力,那麼也只能是統帥無能了。
赤焰軍兩萬三千人馬,每人都配備了一套拳套黑光鎧甲,頭上的兜鍪,經過韓烈的提議,改裝成斗笠行裝,但比起斗笠稍微小一圈,圓形的邊上是精鐵片與皮革相連而成,既能遮擋太陽,又能擋雨,對箭矢也具備一定的防禦力,頭部位置則是純精鐵,這樣的頭盔雖然比兜鍪重了半斤,但卻並不太影響體力。
士兵們教上穿的也是統一的皮革長筒鞋,具有很好防護腳步作用,在作戰之時,還能爆發出整齊的步伐氣勢。
而士兵們手上的武器,主要是百鍊鋼打造的兵器,主要是環首刀,長槍、長矛、斬馬刀四類兵器,統一的制式黑光鎧甲,整齊的隊列,輕巧鋒利的百鍊鋼製造的兵器,給赤焰軍營造出了震撼人心的氣勢得同時,也大幅度的提升了他們的戰鬥力。
蕭建沒有出城迎接韓烈,而是派出屬官長史何融出城十里迎接,雙方見面稍作寒暄,大軍繼續前行,在抵達城外之時,何融爲難的道:“東武城小,使君大人大軍進城,一是難以安置,二也怕驚擾百姓,有礙使君仁德之名,可否有勞使君安排軍隊在城外宿營,至於一應軍需物資,我家主公都已經備下,斷然不敢有絲毫怠慢。”
“也好,蕭國相確實想的周到,那就這麼辦。”韓烈不以爲意的點點頭,當即對隨軍的郭嘉道:“奉孝,你率領步卒在城外紮營,子義、率領驍騎營隨我進城。”
“喏。”郭嘉和太史慈心領神會的應道。
隨後韓烈率領太史慈的驍騎營一副毫無防備的架勢開始進城,這時混在騎兵隊伍中的趙雲、典韋、朱桓、周泰四將也一併進入了東武城。
韓烈之所以敢如此大模大樣的進城,自然是他已經接到貂蟬的鷹信,許褚、張遼、高順三人各帶着的百人陷陣營士卒,已經分別在東城城門附近潛伏了下來。他們三人的隊伍是趕在韓烈派人回覆蕭建會面信函之前,就潛入了城池,所以後來蕭建派人的嚴查,根本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眼下城內可不僅僅只有許褚、張遼、高順三人的三百隊伍,貂蟬手中掌握的一支密探刺殺隊伍,約五十人的隊伍,眼下也在蕭建的國相府伏擊潛伏了下來。
密探是藉着開舞姬坊的舞姬身份隱藏身份的,刺客的身份那就更加隱秘,有道姑,有乞丐,甚至有兩人已經利用蕭建妻妾的關係,混入了蕭建的府邸成爲了蕭建一名小妾的奴婢。
不過貂蟬手中的這隊五十人的隊伍,有四十一人是女子,只有九名外圍的密探是男人。之所以佈局能夠如此深入,不單單是貂蟬和她的部下用命就能辦到的,而是整整長達半年之久的時間熬出來的。
往往一個密探要紮根一個地方,刺探一件有利的情報,有的時候技巧和能力往往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恰恰是能夠耐得住寂寞的那顆尋常心。所謂的寂寞,就是很有可能他潛伏在某個地方,一待就是數年都一事無成,而且要向尋常人一樣融入周圍的環境,直至機會來臨,獲得有利的情報。
爲此韓烈在對貂蟬和張瑤講解安排潛伏的暗探之時,首要就是要他們尋找一些勤勞而又老實的人,這種人最適合長期潛伏。因爲他們勤勞,在一個地方生存,就不會格格不入,因爲老實,就更容易融入生活周邊的圈子,獲得周邊人的信賴。
蕭建的國相府邸就在東城區,從東城城門穿過寬闊的街道,再經過一條長約三裡的巷道,便是國相府的前門大院。
十六匹馬並排而走的寬闊街面,兩邊是到處都是商鋪和行人,說明這樣的地方不可能有埋伏,騎在馬背上的韓烈,很放心的率領隊伍繼續行進,約莫走了一炷香時間,前面便是巷道,這條巷道只可以並排四馬而行,兩邊是高達的院牆,在院牆外根本看不清院牆內的動靜。
韓烈在進城之前,就接到貂蟬發來的鷹信,告知了他城內的兵馬,都埋伏在前往國相府的巷道兩側,讓他務必注意。
“籲。”距離巷道不過二十步時,韓烈突然喝住戰馬,側頭對並轡齊驅的何融道:“何長史,爲何這巷道兩側埋伏着如此多弓箭手乎?”
“啊,你,你是怎麼……”何融大驚失色張了張口,才發覺自己失言了。
“大膽賊子,去死吧。”太史慈在旁冷喝一聲,手持長槍直接把何融刺死與馬上。
“前對弓箭準備,後隊列陣防守。”韓烈隨即舉刀大聲傳達了作戰命令,馬背上的前對騎兵,紛紛彎弓搭箭,與此同時左右騎紛紛給箭矢上點燃了火油。
“嗖嗖嗖!”
前隊五百支火箭,形成密密麻麻的火箭雨落入了前方高大的院牆之內。
“噗嗤,噗嗤!”
射落的火箭,先後落在躲在院牆內的敵兵弓箭手,牆壁,雲梯,屋樑上,發出了陣陣聲響,緊接就是慘嚎之聲,以及火焰蔓延而起的濃煙。
“該死,被發現了。”指揮這場伏擊的兩員大將,分別是樂進和曹仁二人。此刻伏擊圈上方的一座閣樓上,樂進在見到韓烈的騎兵沒有進入巷道,而突然停下腳步,他就預感到不妙,當火箭鋪天蓋地射落而下時,他在暗罵一聲之餘,當機立斷的吼道:“傳令,持盾衝出去,跟他們拼了。”
樂進雖然身形短小,但此人卻是個不要命的主,率軍作戰,他往往衝在最前面,越是勇猛的敵人,越是能夠激發的他拼命狠勁。
眼看着樂進率軍衝了出去,曹仁咬牙暗罵一聲,緊隨其後的率軍跟了上去。
巷道前發生的戰鬥,第一時間便引起了城頭上夏侯淵的注意,站在城頭之上,對城內大街上發生的戰事,他自然是一目在望,但看到戰局沒有朝着自己一方設想進行時,他也不由皺眉暗罵一聲,遂道:“子恪,你率部鎮守城門,吾去率部去夾攻韓烈,定然不能讓他有反攻城頭的機會,否則吾等休矣。”
呂虔字子恪,乃是夏侯淵的副將,也是曹操帳下的老部下,對曹操也是忠心耿耿。
“將軍保重。”呂虔神情凝重的點點頭,他突然有種強烈的預感,這次很有可能就是一場生離死別。
東城城頭上夏侯淵手中原本掌握了三千兵馬,這會他帶走一千五人,留下一半給呂虔鎮守城頭。夏侯淵之所以帶走一半人馬,也是因爲他相信憑呂虔的指揮能力,以及堅固高聳的東武城牆,即便是城頭一人不留,城外的韓烈兵馬要登上城頭,也起碼要耗費半個時辰。
而他相信憑藉他的兵馬,以及城內曹仁樂進手中的各自的三千人馬,足足超過七千之衆,在這毫無遮擋,又不利於發揮騎兵衝擊優勢的街面之上,韓烈手中的兩千騎兵,定然支撐不了多長時間。
夏侯淵的自信,是因爲他只看到眼前戰局,而沒有把整個戰場的局勢看透。
此時,距離戰場一則的一座高樓上,原本還算從容淡定的曹操,眼神瞳孔一下子放大了開來,不等他開口,身旁的謀士程昱已經變色道:“不好,韓烈早有準備,此刻城中怕是早已經危機四伏,請主公立即下令撤退。”
蕭建聞言,遲疑道:“韓烈不過兩千人馬入城,如今夏侯將軍他們已經出擊,我們焉能敗了?”
“蕭大人,韓烈這是將計就計,足見他必有後招,否則他豈會知道我們在巷道有埋伏,而先下手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呢?”程昱冷冷回了他一句,再次對曹操道:“請主公下令,立即撤退。”
“只怕已經來不及了。”曹操經過初時的驚詫,神情已經恢復了平靜,因爲他很明白,今天已然是個死局,既然韓烈早有準備,那麼他必然已經知道自己在東武城,那麼他也必然會佈置好殲滅他的後手。
因爲曹操很明白,往往最瞭解你的,不是知己朋友,而是你的敵人,他把曹操視爲最大的敵人,如今想來韓烈何嘗不是把他作爲了最大的敵人。想當初在酸棗會盟之時,初此見面,他就感受到了韓烈對自己的一絲敵意,後來由於並肩作戰的原因,彼此都消除了一些敵意,可如今想來,不是消除,只不過是把那股敵意隱藏在內心當中罷了。
如今曹操想來,自己一意孤行的攻伐徐州,難道真的是因爲報仇和向吞併徐州嗎?答案顯然不全是,其中更深層的一個原因,就是他得知韓烈不但有了廣陵爲落腳的地盤,還把觸角伸向了揚州,僅僅數月時間就兼併了吳郡丹陽二郡之地。
韓烈的崛起,讓曹操內心感受到了威脅,這是潛意識的直覺,因爲他清楚的知道,那個看似張揚悍勇的青年,實則給自己的感覺根本無法琢磨。
韓烈不像袁術,重利寡恩,不過是色厲內荏而已,也不像袁紹好謀無斷,徒有虛名,這些人他一眼就能看透他們的心思,雖然暫時他們的聲勢比自己大,但曹操相信假以時日,這些人不過都會成爲自己手下敗將。
唯獨韓烈,他始終無法看透,對方究竟在想什麼,這種感覺讓他很不安。也正是這個深層次的潛在緣由,讓曹操明知功法徐州沒有勝算的情況下,悍然的對徐州用兵了,這是一場豪賭,他堅信只要贏了,他遲早可以馳騁整個天下,成爲萬事矚目的梟雄人物,敗了,也許就如現在這般,默默無聞的死去吧。
“文烈,你帶一隊人馬,保護仲德先生他們突圍,務必保護他們返回兗州,另外告訴吾兒,再沒有絕對實力之前,千萬不可貿然與韓烈爲敵。”到了這個時候,曹操已經明白,自己已經沒有生路,所以爲了給兒子保留一點有用之才,他決定留下來拖住韓烈的人馬,給曹休創造突圍的機會。
“主公。”曹休、以及左右的程昱、董昭、劉曄紛紛悲慼道。
“休要多言,立即出發。”曹操目光凜冽的掃過衆人,對中軍校尉史渙道:“公劉,你帶領一支兵馬隨我我南門突圍,吸引韓軍注意,公烈你們往北門走。”
“喏。”衆人這會也知道曹操心意已決,只得沉聲應道。
城中的戰鬥剛剛打響,郭嘉就升帳道:“徐晃你部立即朝東城進攻,吸引城頭守軍注意力,于禁你部前往西門北門佯攻,阻止敵人突圍,夏侯蘭由你率領右營前往南門佯攻並阻止任何敵人突圍出去。”
“喏。”徐晃、于禁和夏侯蘭齊聲應道。
“軍師,某願請戰。”淩統躍躍欲試的喊道,這一年來,他跟隨郭嘉左右,雖然學了不少知識,但好戰的基因卻越發膨脹了起來。
“你跟子蘭去吧,注意點安全。”郭嘉點點頭,允諾了淩統的要求。這小子如今個頭比之前長高了不少,已經長成一個大小夥子,這一年他刻苦的勁頭,可謂有目共睹,不但學了儒家六藝,在馬術,刀術方面也有所增長,武藝水準已經增長到二流水準,比之他父親凌操也是絲毫不差,而且他還有成長的空間,相信再有個兩三年,這小子定會成長成爲一流武將。
“多謝師傅。”淩統由衷的喊了一句,欣喜的跟着夏侯蘭率軍直奔南門而去。
徐晃率領的前營兵馬,與郭嘉督率的中軍則是直驅東城,雖然徐晃所部並沒有大型攻城器械,但云梯、以及弓箭箭矢卻是準備充足的。
這不隨着徐晃的一聲令下,數千弓箭手,在盾牌手的掩護下,一步步開始向城頭推進,隊伍中臨時建造的幾十臺雲梯,也在軍士的擡舉下,緊隨其後跟了上去。
城頭上的呂虔見到赤焰軍開始攻城,雖然並沒有太過緊張,但還是把所有兵力和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城頭,從而忽視了後方的警戒防守。
徐晃率領的攻城部隊,目的就是吸引城頭兵馬的注意力,爲潛伏在城內的許褚、張遼、高順創造奇襲的機會,這不當城頭內部防守鬆懈之時,張遼、許褚、高順三人率領所部百名軍士,一擁而上,直接殺向了城頭。
正在城頭上指揮作戰的呂虔,聽到後頭傳來的喊殺聲時,許褚那如猛虎般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他視線之中。
“死!”這是呂虔失去意識時,耳膜內傳來的最後一點聲音。
箭步衝了上去的許褚,手中的朴刀閃電般割破了呂虔的脖子,錯身而過他,右肩猛地一撞,直接把呂虔的屍體給撞下了城頭。
“嘭。”呂虔屍體跌落城頭的發動的聲響,一下子就吸引了城強上守軍的目光。
就在城牆上的軍士驚異於主將爲何跌落城牆之時,這才發現城門樓上的旗幟也隨風飄落了下去,緊隨而來的是一聲怒吼聲:“敵將已死,投降者免死。”
張遼和高順率部緊隨許褚之後,隨即佔領了東城城門樓的控制室,城門樓的控制室,乃是城門和吊橋的開關所在,隨着城頭的陷落,吊橋和城門也隨之被張遼和高順二人率領的軍士給啓動了開來。
許褚則是橫刀在臺階之上,面對着負隅頑抗,衝殺來的敵兵,毫不留情的予以斬殺。
“轟!”隨着高高懸掛的吊橋落地,發出了一聲劇烈的聲響。
“兄弟們,殺進城去!”眼看着吊橋放下,心知許褚他們已經得手的徐晃,怒吼一聲,縱馬持槍直衝城門而來。
而此刻東城內的街面之上,夏侯淵率隊衝殺去之時,卻很不幸的遇到趙雲、周泰二人的夾攻。
五百精騎列隊十重,趙雲周泰二將在前,夏侯淵率領的一千五百軍士,還在六十步外,就遭遇了第一輪箭雨,當衝到三十步外時,再次遭到第二輪箭雨。
五百精騎兩輪拋射之下,夏侯淵所部一千五百人至少減員三百。眼看敵人的影子還沒摸到,就死傷慘重,大怒之下的夏侯淵,爲振奮全軍士氣,怒吼一聲的他,縱馬持刀衝在軍陣前的喊道:“全軍隨我殺上去,斬殺韓烈者,賞千金,封列侯。”
“大膽賊將,安敢辱吾主,該死,啊!?”周泰聞言,怒喝一聲,拍馬持刀便殺向了夏侯淵。
“全軍突擊。”趙雲這會也是高舉起手中龍膽槍,大喝一聲,率領五百精騎迎擊而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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