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攝於韓烈手中的玉牌,接下來的路程,他們再也沒有遇到敵人的襲擊,當馬車抵達箕關之時,已經過去了一旬。ranw?enw?w?w?.?
箕關雖然與河東地界相連,但這會卻顯得一派平靜,原因自然是河東叛軍這會已經無暇南下,因爲董卓女婿牛輔所部的三萬西涼軍,此時已經佔據河東港,爲了應對牛輔的征討,河東十萬白波軍,眼下也正在調兵遣將,大有與牛輔一決生死的架勢。
如此一來箕關自然也就沒有了戰火的危險,關內的守軍百姓,也就該如何生活還是怎樣生活。
這一路埋頭趕路,韓烈還真把時間給忽略了,進入箕關他才現年關已經臨近,這不箕關街市上,家家戶戶都在備年貨,清污穢,迎接即將到來的新年。
此刻的徐晃身體已經好了大半,同坐在車轅上的他,看着街市上的年景,略顯紅潤的臉龐上,也不由露出了一絲笑容:“新年來了。”
駕馭着馬車的韓烈,頗有些新奇的看着熱鬧的街市,對於他來說這還是來到古代的第一個新年,想起前世的新年,心情多少有些惆悵。
“客官是外地來的吧?這大過年的出來,可不容易喲。”在城西的一家客棧門口停下車馬時,店內的小二一臉笑意的迎了上來。
“照顧好我們的馬匹,另外給我們安排三間上房。”李陽胯下馬背,把馬繮踢給了小二道。
“放心,我們客棧有馬棚和草料,保證餓不着客官的馬匹。”接着李陽遞來的一串五銖錢,小二的臉上頓時笑開了花。
韓烈招呼着蔡琰和徐晃進了客棧,馬車內的幾個侍女,也紛紛跟着下了馬車,這一路上她們幾個小侍女提心吊膽的,這會進了城,心底自然踏實了不少。
“都坐下吃飯吧,這些時日你們跟着受苦了。”韓烈席地坐下之後,見幾個小侍女站在一旁,遂招手讓她們坐下一起吃,作爲一個現代人,他可沒有那種使喚下人的習慣,更重要的是這幾個女孩子跟着自己一路,也吃了不少苦,如今分別在即,他也沒有必要把人家當奴婢看。
“韓大哥讓你們坐就都坐下吧。”這四個侍女是蔡琰從洛陽帶出來的丫鬟,由於是陪嫁的時候,臨時購買的,所以蔡琰跟這幾個侍女的關係也談不上多熟絡,不過這幾個丫頭,卻還是很識尊卑的。
“謝謝小姐。”幾個侍女得到蔡琰的吩咐,這纔在一旁的桌案上跪坐了下來。
在箕關過完新年,一直到初七之時。韓烈在徵得蔡琰的同意下,把馬車上攜帶的一些陪嫁布匹,絲絹變賣了三千錢,加上蔡琰攜帶聘禮錢,共五千錢湊了起來,各幾個侍女分了一千錢,然後把她們給遣散了。
倒不是韓烈嫌帶她們累贅,當然事實也是個累贅,主要還是他覺得跟着自己並不安全,給她們一筆錢,她們回家或者在本地安家都可以,一千錢不算多,但一個人花費的話,足以用上大半年。
拿到這麼一筆不菲的錢,幾個丫頭表達了一番謝意隨之離去。
“主人,幾個丫頭奴婢,主人願意留便留,不願意留打走便是,還花費數千錢。”李陽看着那幾個丫頭離去的背影,有些羨慕與心疼着那筆錢財的嘀咕道。
“畢竟同甘共苦一場,些許錢財又何必如此看重?你若現在願意走,我也給你一千錢,另外你騎的那匹馬也帶走便是。”韓烈雖然知道金錢的重要,但他同樣更珍惜生命,若沒有必要,他絕對不會妄殺一人,也不會輕視任何一條生命,那麼對方只是一個可以任人宰割的侍女僕人。
“主人,小的知錯就了,求你別趕小的走。”韓烈輕描淡寫的一席話,嚇的李陽面無人色的低下了頭。
“行了,現在知道害怕也不怕遲了。”徐晃笑着瞪了李陽一眼,正色的道:“子揚與晃一面之緣,就能夠生死相托,今日對卑賤的侍女,又能賜予千錢,如此風範,實乃仁者所爲也。”
“徐大哥說的是哩,孔夫子有言:智者不憂,仁者不惑。琰兒看韓大哥不但是個仁者,還是一個智者。”蔡琰想到這一路走來,韓烈表現出的仁智勇的行徑,心中早已經對他崇拜的不得了。
而在箕關的這幾天,她也打聽到父親在洛陽並沒有獲罪,如今已經在朝廷任職,說實在得知父親無事,她那顆糾結懸掛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這兩天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她毅然做出了一個決定,對韓烈表達了她暫時不想嫁去河東的想法,並希望韓烈能夠過段時間護送她回洛陽,對於蔡琰有這個念頭,韓烈並沒有感到絲毫奇怪,早在林中埋葬那名黑衣女子時,見她脫下嫁衣的時候,韓烈就已經看出表面看着柔弱的蔡琰,骨子裡卻有股子尋常女子沒有的剛強。
對於下嫁河東衛家子弟衛仲道,她以前從未升起過反抗的念頭,在她看來這就是女子的命運,但這一路與韓烈走下來,她不但經歷了生死,也從韓烈口中獲悉到了一大隊稀奇古怪的理念,所以漸漸的對自己要下嫁的衛仲道,產生了一絲排斥。
尤其是如今河東白波軍造反,道路阻絕,她就是想嫁過去,一時也去不得,也正是找到這樣一個藉口,她纔有了拒婚回家的念頭,可實際上她自己並不知道,這些藉口,都不過是她爲了逃避內心那道萌的種子的由頭罷了。
“公明兄,文姬妹子你們就別奉承我了,什麼仁者智者,我可擔當不起,正所謂大丈夫行事,但求無愧於心,能做到這點,我韓烈於願足矣。”韓烈擺擺手,打斷了她們的吹捧。
由於答應蔡琰送她回洛陽下,所以在箕關過完年,他們便再次啓程,準備前往孟津,然後從孟津返回洛陽。
對於去洛陽,徐晃並沒有反對,他父母早逝,又未娶妻生子,如今家鄉又被賊軍攻陷,一時也沒有去處,而他也起誓報答韓烈的救命之恩,所以對於韓烈相邀去洛陽,自是欣然表示同意。
李陽現在就是韓烈僕人,他自然更沒有疑義。
反倒是第一個喊着要回洛陽的蔡琰,在踏上路途之時,卻顯得有些悶悶不樂了,女孩子的心思,韓烈猜不透,徐晃和李陽兩個大老粗更猜不透,所以只能聽之任之。
然而就在韓烈一行抵達黃河北岸的野王縣,準備渡河前往孟津前往洛陽之時,一條突如其來的消息,不得不讓他們終止了行程。
這條消息實際上一道詔告,大意是兗州刺史劉岱,陳留太守張邈以及去官返回家鄉的曹操等爲的關東士族,布的討董檄文,一時羣雄響應,天下兵馬紛紛而動。
作爲兩世爲人的韓烈,在聽到這個消息時,豁然想起歷史上好像確實生了天下羣雄,共討董卓的戰役,雖然這場會盟討伐的戰役,最終無功而散,但卻無疑是一次載入史籍的盛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