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江而下,經常見到遊船在江中打魚,使人難以聯想到三國諸雄那永無休止的糾纏。
江水蜿曲,每拐一個彎兒,眼前都會出現一個不同的畫面,使人永無重覆沉悶的感覺。
由於有局外人在,月英、如玉她們倆個都戴上小帽面巾。多添了使人心癢的神秘美感。
那些心懷不軌的船伕,灼灼的眼神經常掃窺她們的豐臀,很顯然除了有意殺人外,對船上的女人都起了不軌之心。
諸葛亮經過這些時間,臉上長出了寸許長的鬍鬚來,不僅改變了他的臉形,也使他更添陽剛威霸之氣。
留須在那時代乃十分普遍的事,特別是文官,多蓄長鬚;武將則較多留短髯,因此臉白無須,反是異常。
當諸葛亮偕二女在船頭欣賞誘人美景的時候,軻萬山來到他身旁小聲說:“在到達上游前,有一段水流特別水深湍急,險灘相接,危崖對峙,匪徒假如要採取行動,那處該是最佳地點了。”
諸葛亮沉聲說:“什麼時候到得那裡去?”軻萬山答說:“入黑後該可到達了。”
軻萬山去後,諸葛亮望江而嘆。
顏如玉吃驚地說:“孔明不是爲這些小毛賊而煩惱吧?”諸葛亮無可奈何說:“他們固然是小毛賊,卻破壞了今天晚上我和兩位嬌妻的檀上狂歡大計,豈能不喟然怨嘆。
她們倆個吃吃笑了起來,說不出的媚惑誘人。
傍晚忽來驟雨,下了小半個時辰後,雨勢漸歇,然而還是毛絲絲地下個不絕,天空蓋滿厚雲,一片悽迷沉重的感覺。
諸葛亮和兩位嬌妻,和弓腰姬、摩雲翠、摩雲綠及小孩軻比能都衆在主艙共飯。
自相遇後,大家還是第一趟共進飯食,顯示雙方的關係又再緊密了一點。
軻比能經常以既崇慕又渴望的眼神瞧着諸葛亮,月英最寵幸孩子,按耐不住問說:“比能想到何事兒哩?”
軻比能小臉立馬脹紅,低着頭說:“比能想拜臥龍先生爲師,學習刀法。”
弓腰姬和摩雲翠她們倆個都含笑不語,靜待諸葛亮的迴應。
諸葛亮那忍傷一個少年的心,何況他的境遇那麼悽慘,淺笑着說:“你能吃苦嗎?”軻比能挺起小胸膛昂然說:“比能是最吃得苦的了,不信可問孃親。”
弓腰姬大爲激動地說:“能得大漢第一刀手,劉皇叔之師提攜比能,小女子感恩不盡,比能還不馬上行拜師大禮。”
隨即一陣揖讓,行過拜師之禮後,再坐好的時候,形勢更見融洽,然而諸葛亮則曉得自己對軻家又再多了三分道義和感情上的照顧重責。
想起軻比能從今往後即使成爲鮮卑王,也逃不了曹操之禍,心裡面也不知是何感受。
弓腰姬誠然是經常將美目往他掃來,其他摩雲翠她們倆個也經常偶送秋波,多虧她們都是出身高貴,要不然就更加是眉眼亂飛,言挑語逗的局面了。
諸葛亮絕不介意逢場作興,然而更重要是須尊重月英如玉兩位嬌妻,故不管神態言語上都一絲不苟,不情願有一點逾越,因此這一頓飯吃得既過癮然而又是默不作聲。
周倉這時闖了進來,到諸葛亮後側耳語說:“我們在底艙處發現了鑿船的器材和幾大罐硫磺粉。看起來這部分羔孫子是要沉船縱火,雙管齊下了。”
弓腰姬等細聆周倉和諸葛亮的對話。
諸葛亮說:“有沒有竊聽到他們的說話。”
周倉口不擇言說:“肯定聽到,就連他們的方便撒尿聲都騙不了我們。”
衆女都聽得粉面飛紅,顏如玉微微地撒嬌說:“周倉你自律一下好嗎?”諸葛亮笑說:“快和盤托出!”
周倉先向顏如玉謝罪,才說:“他們的頭兒叫穆兒黑,似乎是侍郎穆圖的親戚。聽口氣他們早曉得夫人們會在這些時間經此到建業去,故已在此處等了整個月,奉命一個不留。嘿!我也很想對他們說同樣的話呢。”
弓腰姬聽得臉色微變,低着頭不語。
諸葛亮說:“還有嗎?他們有否說何時出手。”
周倉神氣十足說:“肯定還有,並且騙不了我們這些行家。他們打算了七步昏睡散,放進水裡去,將我們迷倒後,就將所有女的污辱,再沉船縱火,伎倆毒辣到了極點。”
弓腰姬等三女聽到“污辱”這種敏感的字眼,俏瞼都紅了起來。
這一趟連月英都啐罵說:“周倉你果真是滿口污言,失禮之至。”
顏如玉憂慮的則是截然相反,問說:“眼下我們喝的水有問題嗎?”周倉說:“肯定不是難事,下了藥的水都有一陣異味,須以茶味掩飾,一會兒假如他們拿壺茶來伺候夫人的時候,就切莫喝了。”
周倉的低級詼諧令諸葛亮想起劉封的高級詼諧,不由更想起貂蟬,不曉得劉封是不是已如願的將貂蟬迎回許昌呢?這美女確實是吃了太多苦楚了。
笑罵聲中,周倉給顏如玉逐了出去,月英則爲周倉的粗言俗語向弓腰姬等致歉。
弓腰姬無所謂。反說:“周倉這種人纔是真性真情的人。道貌岸然、滿口仁義的人賤妾見得多了,給他們在私底下害了都不懂得是什麼一回事呢。”
月英說:“夫人回東吳一事應是秘密,怎麼會穆圖卻獲得風聲,還命人到此處加害你們呢?”弓腰姬哀怨說:“眼下我已弄不清楚誰是對手了。”
這時果然有人叩門而入,跪地稟說:“小的特來奉上蔚城特產‘安神茶’,味道固然有點怪異,然而喝了後卻不畏風浪,是府令樂大人特別孝敬夫人和太子的。”
弓腰姬裝作高興地的認可了。
這人去後,諸葛亮靠近到顏如玉的小耳邊說:“他們真攜手合作,我們今天晚上還有無限的春光哩!”
如玉那想到諸葛亮會在“大庭廣衆”前與她說這種調皮話兒,立即俏瞼飛紅。
弓腰姬看到他們的場面,那對本來已經水汪汪的美目更似要滴出汁液來。
戰鬥差不多還不曾開始,就已終結了。
當諸葛亮他們裝成是喝了藥茶暈倒的時候,衆匪徒現出猙獰臉目,衆鐵血精騎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身手,將他們全體擊倒制服,困縛了起來。
大船落入他們的操控裡去。諸葛亮伴着弓腰姬到甲板上,讓鐵血精騎將這部分兇徒一字排開,進行盤問。
江水兩岸一片黑沉,雨固然停了。然而依然不見半點星光。諸葛亮語氣冰冷地說:“誰是穆兒黑!”
三十名被五花大綁的對手沒想到他們竟曉得穆兒黑之名,齊感震驚。然而依然人人緊抿着嘴,沒有說話,一副難道你敢殺我的神氣。
諸葛亮喑嘆一聲,小聲向弓腰姬說:“夫人請別傳頭,莫看!”
弓腰姬倔強地說:“我不怕!”
諸葛亮打出手勢,守在俘虜後的李嚴一腳撐在其中一人的背脊,那人由於手足都被縛連在一起,馬上趔趄前跌,滾倒地上。
諸葛亮身旁搶出張飛,用腳挑得他仰躺在甲板上,“鎤!”的一聲拔出長刀,在他眼前比劃着說:“最後時機,誰是穆兒黑!”
那人依然不情願舉手投降,“呸!”的一聲,現出不以爲然的神色。
張飛假笑一聲,長刀猛揮,那人馬上咽喉血濺,立斃刀下。
“咚咚!”兩聲,俘虜中有二人嚇得軟跌地上,數人則雙足抖震,無一人不血色盡退,沒想到對手狠辣無情至此。
弓腰姬也看得粉面煞白。料想不到真會殺人,下意識地將誘人的靠向諸葛亮。
張飛面無表情地在被殺者身上抹拭刀刃血跡,才讓人將屍身拖往一旁。
軻萬山等弓腰姬的僕從,都瞪大了眼睛,愣在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