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林韻和楊雲帆先到廣州大嫂家。
夏林韻把報紙包的錢交給大嫂:“大嫂,這是大哥給你。”
文馨激動得眼睛噙着淚把把錢接過,她感激哥哥的關懷。
從屋傳來一個渾厚的男中音:“誰來了。”
文馨馬上指着介紹夏林韻和楊雲帆:“周行,這是和平舅舅的在南山市的女兒夏林韻,還有他的愛人揚雲帆,他們打算去珠海發展。”
文馨又指着那個男中音說:“這是我舅表弟馬周行,從北京來,在我們醫院做腦科大夫。” 馬周行,身材魁梧,黑裡透紅的臉膛,健談地伸手:“你們好啊!”跟他們一一握手。
夏林韻問馬周行:“怎麼不在首都北京呆,來這南蠻之地?”
“嗨,這不是前兩年辦辭職出國,沒成,變成兩頭空,所以來投靠馨姐姐嘛。”
“那嫂子怎麼辦呢?夏林韻問。 “
”離了。”馬周行無奈地說。 夏林韻詫異:“男孩還是女孩?”
“女孩,原先跟着我媽,我父親去世了,我媽孤單,孫女陪着。現在母親也走了。” 馬周行低了低頭說。
馬周行掏出大前門香菸扔給楊雲帆一支。
楊雲帆打着火機湊到馬舟行跟前點燃,自己再點,咳嗽了兩三聲。他們聊着國際形勢國內形勢…… 楊雲帆從茶壺上倒茶給馬周行,馬周行在茶杯邊點了兩下。
馬周行吐着煙,北京的事歷歷在目:
馬周行老婆李心齋帶着孃家媽媽和姐妹上門論理:“你們說你們做的什麼事!?把我一個好好的閨女欺負的什麼樣子!?”
李心齋跟在孃家人後來哭泣。
馬周行母親知道理虧:“我們怎麼她了,少她吃還是少她穿了?”
李心齋母親指着:“馬周行!你做的什麼事情你知道!?”
李心齋姐妹幫腔:“什麼人哪!你們不是高知嗎?你們不是滿族嗎?還不如農村的講道理呢!?呸!”
“你們不是打着赤腳上北京城的團級幹部嘛,有什麼了不起!” 馬周行做大學老師的姐姐駁嘴說。馬周行最崇拜他姐,姐初中畢業上山下鄉,恢復高考就回來了,現在是大學做老師,姐夫跟姐姐一起插隊的,也是醫生。
……
兩家鬧成這樣還能不離婚嗎
馬周行女兒馬裡海還上幼兒園3歲時離的婚。
妻子李心齋也是同一家醫院的護士。馬周行他們家原先是皇親國戚,父親是高工,母親也出身名門。
女兒馬裡海放在母親那,他們夫妻每週末回來看望。
李心齋看女兒感冒了:“媽,不要給海海穿太多,容易感冒,也不要吃太飽。”
“幫你帶還帶出毛病了?!” 馬周行母親那朔蒜不服氣地用眼睛颳着李心齋。
“您怎麼能這樣說呢?我不是這個意思。”小心李心齋說到。
馬周行母親也是滿族人,一直在孃家受寵,在夫家小心了幾年,然後又是說事的,提休前在居委會。她原是皇族,現在親家是廠長,好像壓一頭似的,她能讓這低眉順眼的兒媳囂張嗎。
“那你什麼意思?你以爲你做護士很了不起,我兒子還是醫生呢。” 那朔蒜說。
“您不對就不對,還不給說呢!” 李心齋壯起膽子說。
“馬周行!你管一管你媳婦!” 那朔蒜吼道。
這上一輩人子女多,子女多要爭母親的寵愛,所以做母親的一言九鼎慣了,也不想社會轉型下一輩的工作壓力大,也不想大吵後那麼多的後果。
“李心齋,你怎麼跟媽說話的!?道歉!”
李心齋拂袖而去,一面走一面暗暗哭泣,趕緊用衣袖抹眼淚。路上碰上熟人,打招呼,她只能答:“嗯嗯。”
李心齋長的嬌小,是護士長,她是不服輸的人,醫院的報紙常有名,遭嫉妒:“就她,還先進呢。”“當然啦,人家不用帶孩子,一身輕,不和病人近乎和誰近乎呢。”“哈哈……”
婆媳大戰,馬周行站在母親的統一戰線,一同責罵妻子,李心齋情緒激動,婆婆罵我就算了,你馬周行明知你媽錯的還要站在他那邊,每次矛盾後回到自己的小家也不 安慰,還不理不睬的,這日子有什麼意思啊。
跟單位說了請假,她去了山西老家她小姨那裡。
馬周行心煩,出國的事一直沒消息,老婆也不知所蹤。
他穿着白大褂戴着手術帽從手術室出來對病人家屬說:“老人家沒事了,好好照顧就行了。”
一個年輕的女人馬上擁到前面握住他的手:“醫生,太感謝您了!”這女人的手柔軟溫暖,她脈脈含情望着馬周行。
這女人的父親是剛被他搶救過來的危重病人。
女人感激他,喜歡他堅定的聲音和樣子,能給人力量。
第二天下午那女人看他值班,她塞了一張條紙“晚上七點‘醉仙樓’6號房,不見不散。孟喚喜”
馬周行望了她的背影心馬意猿,也許老婆的出走寂寞難受,也許這女人對自己仰慕尊敬讓他產生多巴胺。
夜晚,酒過三巡,孟喚喜走到馬周行身邊,裝着喝醉,伏在他的胸前,馬周行扶着她的腰:“你醉了。”
孟喚喜一隻手指在馬周行眼前晃,舌頭打卷:“我沒醉,你真好,救了我爸,我感激你。”
“你好帥!” 孟喚喜依偎在馬周行懷裡。
馬周行不是鐵石心腸,那裡經受這樣……馬周行與這個已婚女人做了該做,也不該做的事情。
有一就有三,與孟喚喜同車間的丈夫發現端倪,跟蹤到馬周行的宿舍“砰砰砰砰” 孟喚喜和馬周行穿衣服開門。
孟喚喜丈夫指着孟喚喜大罵:“你這個不要臉的!給綠帽子我戴!?跟你離婚。”
這事情搞全醫院都知道。
李心齋負氣離家出走,一去三個月杳無音信。等到李心齋回來,發現馬周行出軌,更加悲痛欲絕,決然提出離婚,兩親家大戰。
馬周行母親那朔蒜跟大姐商量着說:“不能與孟喚喜結婚,雖然那她對你好,順着你,但人家是有家的,不能破壞別人的家庭。”
那朔蒜在大街碰上鄰居:“胖嬸,看有沒有合適周行的對象,給線牽線,媒人紅包少不了您的。”
胖嬸是這一帶的大媒人,愛包打聽。沒兩天:“那大姐,尋摸了一個最適合周行的!”
“哪的,什麼模樣?” 那朔蒜眼眉挑起。
胖嬸掏出相片:“塑料廠的廠醫,30歲,沒孩子生她老公要離的。”
“嗨呀喂,模樣還挺俊的哈!” 那朔蒜胖胖的臉笑道。
馬周行很快與她結了婚。
李心齋後來也嫁人了,對方是位大學教師。但沒過兩年李心齋又離了婚,這兩人對對方有所保留,一直AA制,錢財都想留給自己的孩子,加之李心齋從來不哄男人,無話可說,覺得沒意思又離了。
李心齋一直自己單過。直到馬周行母親75多過世了,女兒裡海才真正和李心齋一起生活。
李心齋有女兒在身邊心滿意足。
馬周行回家看女兒,他對李心齋說:“你辭職吧,我能養活你們娘倆。” 李心齋沒理睬他。
馬周行買了新房子給她們,李心齋不久辭職,一心照顧上初中的女兒。
李心齋對女兒說:“你要常常去你爸爸那裡,看那個阿姨對你爸爸怎麼樣。” 馬周行這邊和後妻不痛不癢地過日子。妻子瘦白,五官也普通。
他溺愛的寶貝的女兒裡海一直想父母複合,她爸太能掙錢了,每次她要賣什麼他爸爸都滿足。看繼母衣着光鮮產生嫉妒,常去父親家裡找繼母羅箜的茬:“你做的飯這麼難吃?豬食一樣怎麼吃!。”
說着一推碗,丟筷子:“不吃了!”撅着嘴巴惡狠狠地看着羅箜。
羅箜小心翼翼說:“那我再做過給你。”
“不要了,看你就看夠了!”裡海有恃無恐。
“你怎麼能這樣說呢?”羅箜看着裡海。
“我怎麼不能這樣說呢,這破屋子雖說你的,但裝修傢俱和東西都是我爸買的,你穿的用的不是我爸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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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笑話,我自己沒工資哦“羅箜反駁道
走上前給羅箜一耳光:“你就丁點錢,不過夠你買雪花膏。“
羅箜也給她一耳光:“你這個沒大沒小的。”
馬周行不幹了,指着羅箜:“你怎麼能打小孩呢!”用力拉扯羅箜惡狠狠地說。
馬裡海“砰”地關上門,拉着馬周行回她奶奶的老房子。
“爸爸,你喝茶。” 馬裡海撒嬌地把茶杯端到馬周行手裡。
扶着馬周行肩膀:“爸爸,你和我媽復婚吧。”
你媽媽都不理我,怎麼復啊,寶貝女兒。“馬周行看着女兒,女兒真像她媽媽年輕,又讓他想起他們年輕時的熱戀時光。
這一夜和寶貝女兒呆在一起,馬周行感到幸福。
真是:弗愛弗利,親子叛父。如果你不愛護、不給好處,就是親生子也會背叛你做父親的。真正的家人,並不是指有血緣關係或法律關係,而應該是在物質上相互支持、相互幫助、相互依靠;在精神上相互陪伴、相互慰藉、相互激勵、相互依存、相互給予對方溫暖和愛意的人,才能稱之爲家人。人與人的關係都是建立在情感與利益基礎之上。
羅箜是不苟言笑的,夫妻生活像例行公事,勾不起馬周行的激情,她是做飯洗衣睡覺起來,日子像溫開水一樣,無味。
和情人孟喚喜無法比,他還是留戀孟喚喜給他帶來的歡愉。趁這次她和女兒打架的機會,他提出離婚。羅箜想都不想就同意離婚了。她覺得跟着這個男人什麼也得不到,情感的金錢的,一樣也沒有。
現在,他來了廣州,更是遠離了是非之地。讓家庭矛盾冷一冷。
每次回去看女兒,老婆對他依然不理不睬。
在廣州,雖然心裡空鬧鬧的,但他見識了廣東的女人。
他對夏林韻說:“廣東的女人真的溫柔賢惠,她們經常煲好湯提些過來‘馬醫生,和湯啦。’真的溫暖。”
“她們嘴巴一天到晚都是老公孩子,家務活包攬,還對老公客客氣氣的,真好!”馬周行接着感嘆。
“這是廣東女人的傳統,大多這樣,要是不這樣就本成異類了。”夏林韻喝着茶說。
“周行哥,你的身體好啊,這麼結實每天健身?”夏林韻問。
”我每天游泳,做我們這一行的身體不行那就不用幹了,站幾個或十幾個小時,他們搬不動病人,我一下就給抱過去了。”馬周行咳嗽了一下,得意地說。
“那你抽菸很兇哦。”夏林韻看着他的一根接一根的。
”我也知道抽菸不好,但經常要想問題,人總有一點嗜好排遣。“馬周行無奈地說道。
“你可要少抽或不抽,別老找藉口,趕緊復婚吧,等有人管管你。“文馨朝他撇撇嘴。
夏林韻回到南山市,把禮物拿出來。進口鮮豔的棗紅底黑花毛衣和外套,一條羊毛大圍巾,李春英摸了又摸,又把冬蟲草和花旗參聞了又聞。
老二老四對大圍巾和錢包愛不釋手。 夏林韻對父親說:“這進口的ZIPPO打火機。”
夏信風看了看:“蠻結實的,就是太重,一次性打火機方便。還是收藏吧。”每次 夏林韻買的東西夏信風都很珍惜。 夏林韻上姑媽家,她在廣州、珠海見聞。她知道姑媽不愛顯擺,買了一件厚實的裡的醬色黑花毛衣大外套,一條純蠶絲摸到手裡暖和的蠶絲圍巾。夏林韻指着桌面兩盒冬蟲夏草和西洋參說:“姑媽,補補身子,這花旗參和蟲草質量特別好。”
夏秋影高興地說:“好!好!”
一瘦一胖的倆人跑到派出所報案:他們進貨30箱牛仔褲被人騙了。 何致暉一擡頭:“哈,是你們兩個啊。”
“哈,是你啊!”那倆人也認出何致暉:他們就是第一次在火車邂逅的兩個浙江商人,高瘦的小鬍子和黑大個子。
“你們說說怎麼回事?”何致暉問。
“我們進了30箱的牛仔褲,驗貨頭兩箱是正品,準備再檢驗下去時,對面車來了,說我們的車擋住了他們的去路,我們急急忙忙裝車走,回到浙江發現,後面的全部是爛棉絮填充的箱子……我們可慘了,都賠進去了!”雙手握住何致暉的手,差點沒哭出來:“全靠你了,你可要救救我們啊!”
何致暉是頂替值班的:“你們說一說對方的體貌特徵,講什麼口音。”
“兩個鼠眉鼠眼,瘦個子,廣東口音。”聽了, 何致暉心中有數了。
拿出一張照片:“是不是這兩個人 ?”
他倆瞪大眼睛:“對!就是這兩個人。
” 何致暉說:“你們好彩啊,前兩天破獲一起詐騙案,這兩人是貫騙,你們的錢可能不能百分之百的退還,80%應該有,這小子揮霍了一部分。”
小鬍子千恩萬謝:“有80%我們也不會虧得那麼太慘,太感謝了!”緊緊雙手握住何致暉的手。
“你們明天過來吧” 何致暉一邊登記一邊說。
“好的好的。”他倆點頭哈腰,退出。
第二天,小鬍子拉着錦旗:“出手如神!”送到派出所,並領回9000塊錢。
小鬍子:“再次感謝!“小鬍子把何致暉一邊,硬塞給他一個信封,信封裡裝着1000塊錢。
“你可不要這樣,我們警察就做這樣工作的,你這樣是拉我犯錯誤,我們朋友都沒得做!” 何致暉嚴肅地說。
“那今晚你帶上幾個兄弟一起吃個飯。” 小鬍子哀求。
“不用了,你們趕緊回家吧,家裡等急了。” 何致暉推辭,向他們揮手道別。
何致暉很不屑做這些雞零狗碎的事情,被人說出去,顏面何在。
他牢記父親諄諄教導:“不要犯錯誤,包括經濟錯誤、作風錯誤,犯了這些錯誤覆水難收。工作錯誤有時難免,但知錯即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