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吃驚的完全不能說話了,吃吃的問:“那、那你小時候的那個大黃後來哪裡去了?”
“在我十三歲的時候就消失了。”父親說。
我萬萬不會想到,父親小的時候,我們家竟然也會有個大黃,但父親小時候的大黃和現在的大黃會不會是同一個大黃?
父親微微一笑,伸手默默我的頭,說:“瓜娃,你爺爺也告訴過我,說他小的時候,我們家也有一個大黃,也是出現在他出生的那個晚上。”
我苦笑一聲坐在地上,震驚難以訴說,難道大黃已經陪了我們祖祖輩輩?我想這件事無論說給任何人,都沒有人會相信。
“瓜娃,我們這個村子世代都不安穩,但唯獨我們老張家沒有發生過啥怪事,都世代安穩,我想這與大黃脫不開關係,但你已經快十三歲了,我想大黃很快會離開咋們家,你要能想的通。”父親對我說。
我搖了搖頭,總覺得事情不會像父親說的那麼簡單,我急忙又問:“大大,你小時候有沒有看到過一個騎馬的人?”
父親沒有任何遲疑,就搖了搖頭,同時奇怪的看着我。
果然,這件事背後肯定還有其他的故事,那個無頭死騎不會莫名其妙找上我們家的,我感覺他與大黃有着十分深的仇恨,他和大黃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這背後到倒底有着怎樣深遠的故事呢。“大黃,你是不是我們張家世代的守護獸?”有一天我十分無聊,就坐在一座空曠的山頭上問身邊的大黃,但大黃吐着舌頭,根本是一幅沒有聽懂的樣子。
“那個無頭死騎是啥來歷,你知道嗎?”我知道我是白問,但我還是自言自語問了出來。
大黃忽然豎起耳朵,眼睛瞬間變得兇狠起來,一直盯着前面不遠處的草叢。
我的精神猛然繃了起來,那時是白天,一絲風都沒有,那處草叢看起來非常茂密,如果裡面躲着啥東西的話,很不容易被發現。
大黃只兇狠了一會,最後又安靜的趴在地上,但我的心卻提起來沒放下,時不時會去看那處草叢,我總感覺裡面確實躲着啥東西,但我又不敢上前去查探,心裡開始一陣一陣的不安起來。
“大黃,我們回家。”我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我想我該離開那個山頭,我一個人孤零零的感到有些陰森可怖。
大黃沒有動,還是趴在地上。
我一陣奇怪,想俯身去拍大黃,但突然感覺脖子後一涼,像有人在身後對着我吹了一口氣。
我全身一陣鎖緊,眼睛不由瞟向地面,我發現我的影子在地面上被拉的長長的,而我的影子後竟然還重疊着一個影子,我看得出,那影子披着長髮,身形詭異,像是個死了千年的女鬼。
我全身瞬間像被石膏定住了一般,連脖子都難以動彈,我想回頭看看身後是何人,但我發現我根本動不了。
前面那處草叢忽然一陣亂動,然後我驚恐的發現,裡面慢慢伸出一雙枯萎的雙手,然後又有一個腐朽的屍體從裡面爬了出來,那屍體就像一隻千年的乾屍,一陣更腐朽的氣味衝入了我的鼻腔之中。
我忽然間大悟,那種氣味我十分熟悉,前幾天經常會那種氣味若隱若無的鑽入我的鼻子,我驚恐的想到,那個乾屍可能一直在跟蹤我?
乾屍爬出來後,我發現它沒有頭,而且只有一隻手!難道它就是之前那個無頭死騎?而這是它真正的屍體爬了出來?
但來不及多想,我眼睜睜的看着乾屍僵硬的站了起來,然後揮舞着雙手,直衝衝的向我衝了過來,我當時只剩下一個念頭了,那就是逃,但我知道我身後還有一個女鬼,我不知道她的來歷,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那無頭乾屍的幫手,但看地上的影子,她還在,依然堵在我的身後。
眼見無頭乾屍一步步的向我衝近,而大黃趴在地上依然不動,大黃明顯也被某種力量控制了,忽然間,我又發現我處在了死亡的邊緣,而且還要死的不明不白。
我不甘心的長嘆一口氣,我準備要最後一搏,但無論我如何使力,都動彈不了,我發現我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禁錮住了。
就在我再次陷入絕望的時候,遠處忽然飄來一個聲音:
“大白天的都惡鬼橫行,想不到這村子竟然如此之陰。”然後又有一道破空的疾馳聲傳來,我急忙睜開眼睛查看,發現迎空飛來一個拂塵(後來我才知道那東西叫拂塵),拂塵發着銀白色的光,一下子就打在那乾屍的身上。
那乾屍瞬間就像被火燙了一般,掙扎着後退,拂塵在空中轉着圈,幾個旋轉從我身上掃過,我感覺力道十分輕柔,但我身後那女鬼卻一聲慘叫,從我面前地上的影子看,她是被傷了左手,我看見她捂着左手慌措逃走了,而那乾屍一直退回草叢中,也消失不見了。
我十分驚訝,誰竟然有如此能耐,竟然能讓兩個厲鬼落荒而逃,我不由向拂塵打來的方向望去,然後就看見了一個白鬚蒼蒼的老道。
老道大踏着步子向我走來,走到跟前,我才發現他身材很,我竟然只到他的腰上。
老道看見我眉頭就皺了起來,收回他的拂塵在我身上打了幾下,但他越打眉頭越皺,最後我聽見他自語說:“奇怪,這小孩身上的陰氣也這麼重,竟然驅散不掉。”
我大吃一驚,這老道明顯說我身上有陰氣,而且還驅散不掉,難道是因爲那隻手的關係。
щщщ ¸t t k a n ¸C 〇 老道的眼光又看向大黃,我看見他明顯吃了一驚,又聽見他說:“金身護體!連一隻狗都有這麼深的道行,看來這村子果真有些特別。”
老道一直自言自語,最後才問我:“小娃,你叫啥名字?”
“張瓜娃!”我說。
“你知道薛伯義的家在哪裡嗎?”老道又問。
我忽然想起,薛神人曾經說他要請他的師父前來,難道眼前這位老道就是薛神人的師父?
“你找薛神人幹啥?”我小心翼翼的問。
“薛神人?就他那點道行還敢稱神人?”老道有點差異。
“薛神人可厲害了,我們村子裡的人都這麼叫他。”我反駁說。
“呵呵,那你告訴我,薛神人的家在那裡,我有事要去找他。”老道笑問。
我把薛神人住的地方指給老道,老道臨走時又掏出一把十分小的桃木劍送給我,讓我以後帶在身上,我見那把劍十分精緻好看,就沒有推脫,高高興興的收下了。
回到家後,我將那兩隻厲鬼的事丟在了腦外,一直拿着老道送我的那把桃木劍把玩,一直到晚上父親叫我吃飯的時候,才裝回褲兜裡。
吃飯時,我沒有看見母親,有些奇怪。
“大大,我媽呢咋沒來吃飯?”我問。
“你媽說她身體不舒服,待會你吃完了把這碗飯給端過去。”父親說。
我急忙火急火燎的吃掉晚飯,端着飯就去了臥室,進去時我發現母親睡在牀上,身子朝着裡面,我將面放在桌子上,小聲的喊了一句:“媽,吃飯了。”
母親似乎睡着了,沒有回答我。
我準備將面端過去,讓母親在牀上吃,但我忽然聽見一陣低聲的哭泣從牀上傳來,然後發現母親的肩膀輕輕的顫抖着。
我一陣奇怪,急忙跑了過去,發現母親竟然滿臉的淚水。
“媽,你咋了?”我大吃一驚,母親無緣無故哭啥。
母親用衣袖擦乾淚水,慢慢坐了起來,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然後將我拉到她的懷裡。
我不知道母親怎麼了,心中有些嘀咕,母親看起來有些異常。
“瓜娃,以後要是我離開了你們,你和你大大會不會想我。”母親忽然問我。
“啊!”我掙脫母親的懷抱,驚奇的看着母親,問:“媽,你要去哪裡啊?”
母親微微一笑,重新將我拉回她的懷抱,說:“我是說假如有一天我厲害了你們,你們會不會想我?”
我終於鬆了一口氣,立即說:“當然會啊,但媽你咋會離開我們呢。”
母親忽然又哭了起來,而且將我抱的更緊。
“媽,你到底咋了啊。”我感覺母親心裡藏着事。
“沒、沒啥,媽只是高興,我的瓜娃長大了,懂事了。”母親哭泣着說。
“咦,媽,你的手咋了。”我忽然發現母親的左手腕十分青黑,但在衣袖下只露出了一小塊,我急忙將母親整個左手的衣袖都拉了上去,赫然發現,母親整個左手都是黒的。
“媽!你胳膊咋了?”我驚聲大問。
母親瞬間想被驚嚇了的蛇一般,將自己的胳膊一下子抽了回去,急忙將袖子捋下來蓋住。
“沒啥,被油燙了。”
被油燙了?一整個胳膊怎麼可能都被油燙了,但發現母親十分難過,我也不忍心繼續問下去,“哦”了一聲輕輕的坐回母親的懷裡,但我心中早已迷霧重重,一種隱隱不安的感覺從我心底滋生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