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會有時間悖論,就是因爲認爲時間存在並且線性流逝,這才導致了那麼多的悖論。
那份覺察就是一切,自然就沒有任何悖論。不管是穿越還是輪迴,僅僅是多了一個畫面元素而已。或者說,僅僅是我覺察到的畫面元素跟別人覺察到的畫面元素不一樣。
嚴格來說,僅僅是叫做“別人”的畫面元素展現出土生土長的特性,還有一個叫做“不同於別人的認知”的畫面元素。
都是此刻覺察到的畫面元素而已。
這有什麼稀奇的嗎?只要認爲時間存在,並且線性流逝,纔會導致稀奇。誰知道畫面元素究竟會怎樣呈現?將畫面元素當作真實,纔會帶來種種靈異事件的神奇感。
就像一幅畫,上面畫着古代人打仗,角落裡卻是一個穿越者或者什麼星艦之類的。畫面裡的人覺得非常神奇,但真的神奇嗎?
科學,僅僅是一種猜測。並且,試圖通過畫面元素來解釋畫面元素,只有我這麼弱智的人才會如此輕易被科學洗腦。
我並不知道蘋果會不會落下,但我獎狀蘋果會落下,並且假裝到自己都不知道這是一種假裝。
死吧死吧,統統都去死吧。
袁長文感受着自己內心的陰沉,這一切究竟還有多久才能結束?轉念一想,爲什麼一定要結束呢?難道不允許這是一條不歸路?不允許這是無盡的深淵?
想要逃離,但正是想要套路的這個部分,導致我的受苦。腦子裡的扭曲不斷折磨着我,那些明明就是虛假的玩意,卻變成真實在我眼前耀武揚威。
理由,到處都是理由。這句話有道理,其相反的話同樣有道理,究竟要經過多久自己才能明白二元對立就是扯淡?
爲什麼自己還要陷入這種無休止的爭論?
袁長文心中想要殺人,但並非真的想要殺人,而是憤怒想要打破心中道德的枷鎖。這些東西沒有資格成爲枷鎖,只不過是這麼多年來自己戴上了這些枷鎖,如今想要取下卻變得難上加難。
當然,並非無法取下,而是取下之後不再套上其他枷鎖很難。角色總是喜歡一個固定的東西,“人生應該努力,因爲還有家人在等着自己”、“人生應該瀟灑,因爲自己根本不知道何時會死亡”等等。
換一個枷鎖很容易,自己這麼多年的理念改變,什麼所謂的認知升級,不就是換一個枷鎖罷了。想要抹去枷鎖,想要安於“我不知道”,想要簡單的承認“無法確定”,這纔是角色所抗拒的。
關鍵是,根本就沒有一個我。所有的都只是此刻覺察到的畫面元素,移開這些畫面元素,還剩下什麼?不管是什麼畫面元素,都不真實。而我只能覺察到這些畫面元素,換句話說,我只能覺察到不真實。
雙眼所見,必定虛假。
還有什麼好看的?或者說,爲什麼自己不能單純的欣賞“雙眼所見”?爲什麼總是想要去解釋?總是想要去控制?難道不能僅僅停留在“雙眼所見”的程度上嗎?
那些關聯,那些推理,除了顯示自己的無知還能展現啥?手裡的蘋果從前長在樹上?桌子是從傢俱廠運來的?我曾經是帝國第一人?
寶寶要好好認真負責的教育?父母老了需要我們的照顧?大家都買房了所以我也要加油?人生如戲該耍的時候就要耍?談什麼娛樂窮鬼一個?
這些東西,猶如雜亂無章的建築,肆意在荒蕪的沙漠中聳立。哪裡來的根基呢?怎麼可能在沙漠中高聳如雲呢?除了我一直爲這些狗屎建築添磚加瓦,誰還能保留這些建築?
之前,我想着斬殺,想着毀掉這些建築。可是,不管怎樣都會存在自我定義,因爲角色本身就是虛假。詭異的是,當我將腦子裡的扭曲看作扭曲的時候,當我將袁長文這個角色看作角色的時候,這些沙漠中的建築開始慢慢消散。
因爲,沒有人再去添磚加瓦,毫無根基的建築自然會慢慢倒塌,然後被沙漠掩埋。
但是,這些東西還在掌控我,還在我腦子裡放肆。一不小心,就會把腦子裡的扭曲當作真實。比如,“這個菜不要放那麼多醬油”之類的。
當然,這樣說也沒錯,不管角色做什麼都是虛假,也都沒錯。關鍵是,自己沒法做到看戲人模式,看着自己做出這些言行並且知曉這些說辭都是虛假。
自己會將腦子裡的扭曲當作真實,然後開始表演。往往幾分鐘之後,纔會回過神來,剛纔自己完全處於無意識的情緒狀態。我是沒有理智的,因爲任何一個有理智的人,在經過誠實的思考之後,絕對不會繼續相信腦子裡的扭曲。、
但是,我沒有擺脫腦子裡的扭曲。依附着情緒的浪潮,隨波逐流,彷彿只要自己情緒濃烈,就可以將這些虛假變成真實。
腦子這個工具有問題,但我從來都不會認爲腦子有問題。或者說,不會認爲腦子有問題到無法使用的地步。總是依靠腦子,因爲這是我唯一知道的工具。
可是,現在我知道另一種工具,一種不是基於恐懼的選擇,一種來自於內心深處的怦然心動。這種選擇毫不費勁,但是對於腦子而言,完全就是瘋狂。
另外,所謂的順流,一敗塗地也是一種順流。就像水順着地形流動,誰知道會流向哪裡呢?誰又知道中途會經過些什麼呢?
無法相信腦子,卻又無法擺脫腦子,我就是這麼孱弱。一直以來,自己都認爲自己是充滿責任心以及奮鬥的人,就算談不上頂天立地,也是用肩膀扛起了家庭的重擔。
但事實上,只不過是恐懼手下的羔羊罷了。
我算什麼東西?腦子裡的扭曲又算什麼東西?什麼時候畫面元素可以囂張到這種地步?
袁長文有種感覺,距離結束的日子應該不會太遠了。
也許是斬殺結束,也許是結束,不管怎樣都是一種結束。而只有虛假才擁有結束,真實又怎麼可能結束呢?既然是虛假,那麼爲什麼還要在意呢?
袁長文這個角色並不是我,這一切不過是那份覺察的幻化,那份覺察就是一切。這些還要說多少次,還要怎樣描述才能明白腦子裡的扭曲就是狗屎?
也許,永遠沒法明白。也許,下一刻就是結束。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