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的夢境。
袁長文看着道袍男子運功,使用招式。
看着那萬劍刺向自己。
袁長文只是,微微擡手。
就像跟朋友打招呼一樣。
那萬劍,戛然而止。
雷鳴聲,瞬間消失。
那萬劍,就像被凍結一樣,停在那裡。
“我說了,只讓你一招。”
袁長文走過來,走到道袍男子身前,舉起柺杖,對準道袍男子的額頭。
這種場景十分怪異,因爲道袍男子能夠看清袁長文的動作,自己卻沒法動。
如果,只是袁長文瞬間消失,然後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前。這中狀況雖然無法對抗,但也很好理解,對方只是速度快而已。
但現在,對方的動作明明就捕快,明明只是走過來,可自己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
思維,卻依舊如此迅速。
身體被束縛了嗎?
“不,這是你死亡之前的,時間紊亂罷了。”
袁長文好心回答,然後準備用力。
“呀?差點忘記了。”
袁長文突然止住自己的動作,從兜裡掏出一個懷錶。
按下,彈開。
上半部分寫着,“老黃曆”
而下面,本該是時鐘的位置,卻寫着“不宜殺人”。
“好吧,看來今天你命不該絕。”
袁長文將柺杖往下移動,對準道袍男子的胸膛,輕輕一點。
嘭!
道袍男子猶如隕石一般,砸向遠處。
瞬間,就已經看不見身影。
“喲,身體素質還不錯嗎,還能砸斷一棵大樹。”
只有袁長文看見了。
琳琳和刀仔,只是看見道袍男子出招,然後,眼前就沒有道袍男子的身影了。
緊接着,從遠處傳來聲響。
“好了,現在安靜了。”
袁長文微微整理一下自己的高筒禮帽,面帶笑容,彷彿剛纔的戰鬥並不存在。
更像是,跟別人進行了一次友好的交談。
刀仔對這人感覺不好,看看對方的穿着打扮,如此詭異,根本就沒有見過這樣的服裝。
袁長文:“只是因爲,我走在時尚的最前沿。”
這人能夠聽到我內心的聲音?!
刀仔往前一步,將琳琳擋在身後。
袁長文:“別激動,我不會什麼讀心術。只是,活得久一點,自然也就知道多一點。”
真的只是這樣嗎?
這人一招就擊敗了那道袍男子,而且很明顯,這人根本就沒有用力。
強大到可怕,強大到刀仔根本就沒法知曉對方究竟有多強大。
刀仔:“你是誰?”
袁長文笑了:“這個問題,沒人可以回答你。不過,如果你僅僅是問我的名字,那麼,袁長文,大家都這樣稱呼我的。”
刀仔反應過來,剛纔似乎已經說過了名字。
自己已經緊張到這種程度了麼?
袁長文:“我很有原則的,絕對不會濫殺無辜。甚至,就算你罪惡滔天,我也不會沒理由的動手。剛纔那人,我說了讓他一招,對吧。但他非要繼續攻擊,倘若他沒有第二次攻擊,我也不會出手。”
刀仔:“那,我們可以走了麼?”
袁長文微微鞠躬,退後半步:“當然,這是你們的自由。”
刀仔小心翼翼,牽着琳琳,慢慢移動。
生怕,對方突然出手。
不過,就算對方出手,自己估計也看不見。
但是,總是會要小心,哪怕自己的小心謹慎毫無用處。
刀仔移動兩步,卻發現手臂傳來拉扯。
琳琳沒動。
“你真的可以恢復我的記憶?”
袁長文:“當然。”
琳琳:“我需要付出什麼?”
袁長文:“交易的精髓是你情我願,你,真的想要恢復記憶嗎?”
琳琳沒有回答,因爲自己也不確定。
刀仔講過,失去的那段記憶大約有些什麼。
如果恢復記憶,那麼自己就不再是處於聽故事的狀態,而是切身體會。
自己的阿媽殺掉刀仔的阿媽,刀仔的父親又殺掉我阿媽,甚至,阿媽的屍骨已經不見了。
如果自己的記憶恢復,這些事情就不再是隔岸觀火,而是實打實的火焰炙烤。
袁長文:“在我看來,你根本就不需要擔心記憶的問題。”
琳琳:“爲什麼?”
袁長文:“因爲時機一到,記憶自然會恢復。”
琳琳:“你如何確定?”
袁長文笑而不語,很是神秘。
“大人!求求你,救救我兒子!”
那老婦人衝過來,腿腳不利索,但能感受到那種衝過來的情緒。
撲通!
老婦人跪下,對着袁長文的腳,說:“求求大人,救救我兒子,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袁長文:“我可以治好你兒子的瘋癲,但,你要在這裡,供奉我三年。你,願意麼?”
“供奉?”
老婦人擡起頭,似乎沒有聽懂。
袁長文:“是的,供奉。你需要雕刻我的神像,每日誦我名千遍,直到三年期滿。”
老婦人:“可是,我不會雕刻啊。我害怕雕刻不好,會影響大人的威嚴。”
袁長文笑了:“無妨。供奉的關鍵在於內心的虔誠,哪怕你根本沒有雕刻的基礎,哪怕你雕刻出來的神像一團糟。但因爲你的供奉,因爲你每日誦我名,因爲你的虔誠,這些都會注入在神像之中。
別人會直接的感受到這種虔誠,會在看到神像的時候產生不同的感覺。因爲,別人不是看到神像的宏偉或者莊嚴從而產生某種情緒,而是直接被你的虔誠所籠罩。至於神像被雕刻成什麼模樣,根本不重要。
並且,在你的虔誠影響下,那神像就算並不像我的樣子,但依然會讓人感覺到不凡。甚至,有些敏感的人,可以直接通過這種感覺,而看清楚我的模樣。就像,明明是模糊的神像,突然變得清晰起來。
所以,你願意接受這場交易嗎?”
老婦人磕頭:“我願意。”
袁長文:“那,你是想讓我現在治好你的兒子,還是希望,供奉我三年之後,那時再讓我治好你兒子呢?”
“現在,現在。”
老婦人連忙點頭。
袁長文笑笑,自然也不擔心老婦人不遵守交易。
能治療,就能毀掉。
多簡單的道理,老婦人就算現在沒有想到,過一會自然也能想到。
袁長文:“那,你帶路吧。”
“好的好的,大人您慢點,鄉下的路不好。”
老婦人連忙站起來,朝家裡走去。
琳琳拉拉刀仔,示意我們也過去看看。
一行四人來到屋子,那中年男子,也就是老婦人的兒子,坐在樹下。
當琳琳靠近的時候,那中年男子瞬間彈起來,嘶喊着猶如野獸一般衝過來。
琳琳沒有躲閃,一方面是因爲自己的速度,就算那中年男子到面前了再躲閃,也不算晚。另一方面,是由於那個叫袁長文在這裡。
果然,袁長文輕輕擡手,那名瘋狂衝過來的中年男子被定格在空中。
“大人……”
老婦人有些擔心,既擔心自己兒子受傷,又擔心自己說話冒犯了大人。
袁長文舉起柺杖,緩緩在那中年男子額頭點了一下。
“好了。”
結束了?
就這樣?
琳琳看着那中年男子恢復了,看着母子之間正在抱頭痛哭。
就這麼簡單?
袁長文鞠躬謝禮,就像劇院退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