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斬殺能不能導致斬殺完成,成功與否都不是我決定的。
我就像水滴一樣,順着海浪起伏,卻不知道爲什麼,也不知道要去往何處。沒有理由,沒有邏輯,沒有權衡,這一切都是自發的。
這些行爲意味着什麼,能帶來什麼,我沒有興趣。
甚至,我究竟在順流還是逆流,也沒有興趣。
談不上堅持也談不上努力,如同拉屎一樣。
這跟“坐着不動”沒有關係,放棄並不等於“不做”。那樣的話,只是找了另外一個自我定義去相信,用一個扭曲來替代另一個扭曲,依舊是充滿因果關係的玩意。
對事情沒有什麼期待,也沒有什麼恐懼,僅僅是簡單的做而已。如同沒有思想的零部件,僅僅是轉動罷了。
誰會願意丟棄腦子裡的思考呢?那是自己唯一自豪驕傲的東西,分析、處理、總結、宣揚,然後獲得圈子裡的崇拜。不見得是最厲害的,但至少在某個圈子裡會有一席之地。
可是,如果讓我丟棄腦子裡的思考,然後給我無數金錢,自己又會點頭同意。當然,後續的金錢會不會被搶的問題,根本不重要。只是想要說明,腦子裡的扭曲僅僅是扯淡而已。
看似不可替代,其實只是不知道結果罷了。或者說,自己想象了某種丟棄腦子的結果,於是認爲這個結果不是自己願意看到的,所以就選擇不丟棄。
我怎麼知道所謂的結果就是真的結果?對吧,這個結果僅僅是腦子裡的扭曲編造的故事,而且還是那麼卑微侷限狹隘的故事。因爲腦子裡的扭曲只有這麼個範圍,也只能在這個範圍編造故事。
噁心。
讀書再多,依舊處於虛假之中。也許可以讓角色豐滿,也許可以懂得很多炫耀很多理性很多,但依舊只是情緒的拉扯,依舊不誠實。
知識是斬殺的阻礙,卻是享受虛假的工具。但這種享受是不是真的享受,我就不知道了。因爲我此刻並沒有太多的知識,這麼多章的斬殺,我已經近乎變成弱智。
但是這種輕鬆和小開心,卻是自己很難的體驗到的。不存在所謂的自信,因爲再怎樣的自信自大,終究也只是情緒化的產物。內心深處永遠都會明白,自己並非全知,人算終究不如天算。
那麼,所謂的自信,也僅僅是情緒的拉扯,讓自己轉移注意力,看不見自己並非全知。
“我不知道”卻能帶來輕鬆和自然,沒有扭曲之後,很明顯能感受到莫名的變化。世界開始順應自己,運氣漸漸變好,而曾經恐懼的事情也不再恐懼。事情沒有變化,而是自己變了。
至於所謂的現實打臉,我也不知道。並沒有任何期盼,也沒有什麼恐懼,對於將會發生的東西我一概不知。而且,“現實打臉”這種說法就有問題,因爲這僅僅是腦子裡的主觀判斷。
當我不認爲這是“現實打臉”的時候,那麼就算所有人都像看笑話一樣看着我,等着我出醜,我依舊不會認爲這是“現實打臉”。因爲,我不知道。
都是腦子裡的判斷而已,根本算不上真實。並沒有一樣東西,寫着“我很重要”、“現實打臉”、“這是正確的”……
統統都是腦子裡的判斷,而判斷的依據就是腦子裡的扭曲。個人喜好而已,什麼時候開始站在真理的位置囂張?
這需要談論什麼真實嗎?腦子裡的扭曲就是扯淡,無論從哪個方向來說,都是狗屎。
另一方面來說,這些都只是畫面元素的呈現,有扭曲和沒有扭曲,並沒有什麼本質區別。因爲我的存在本身就是虛假,在虛假之中分個真假毫無意義。
當然,要分真假也無所謂,角色怎樣都無所謂,只是我腦子裡的扭曲已經被弄死了。
喜歡扭曲,不喜歡扭曲,這些都是個人喜好。斬殺並不真實,我沒法拔高斬殺,也沒法說什麼“不關聯”、“如是”就是了不起的言行思維。
角色的存在就是虛假,這個世界就是虛假,我永遠沒法在虛假中尋找真實。無限不會存在於侷限之中,哪怕這個世界我再熟悉,顯得再真實,也沒法在虛假之中尋找真實。
沒法妥協,真實和虛假沒法妥協。所謂的妥協,只是假裝看不見,只是不在意真實,只是情緒拉扯忽略真實。只有這種不誠實,才能認可妥協。
門派就是想要建立這種妥協,所以才發展出一套鬼扯的學說,而終究也只是虛假而已。想去門派尋求真實,沒有必要也很難實現,因爲門派完全走的是反方向。在虛假中尋求真實,怎麼可能?
也許,這就是爲什麼會有“見佛殺佛”的禪境界吧。
真實沒有角色,不管我還認爲什麼角色存在,老師也好自己也好,都不真實。
並不是說腦子裡沒有扭曲就是真實,統統都是虛假,這個世界沒有真實。也許,斬殺完成之後不會再去關聯什麼,但並不意味着我模仿沒有關聯,模仿沒有扭曲,就可以變得真實。
我本身就不真實,所以無論我的言行思維是怎樣的,都不真實。相反,真實會過來,如同在夢境中醒來一樣,那個角色依舊不真實。
科學已經成爲一種門派,依舊是情緒保護的產物。據說,頂尖的科學家都不相信科學,也不知道有沒有這麼回事。不過,也不重要,我並不需要找誰來認可我,也不需要盟友之類的。
跟人數無關,哪怕全世界都反對,也無法改變真實。
我這是自大嗎?
袁長文有些想笑,這個問題本身就是廢物問題。不管自己只是顯得自大內心其實只是平和敘述,就像“我有點餓了”這種狀態描述,還是自己真的是自大,都無所謂。
不真實就是不真實,在此基礎上的任何探討都沒有什麼必要,也都是虛假。是否受到歡迎,是否被人認可,無關緊要。
爲什麼自己還活着?
袁長文想要死亡,想要擁抱死神小可愛。明明就在眼前,明明自己快要爆炸燬滅,卻始終差了點點。
漆黑的湖水似乎變成死神小可愛的微笑,並沒有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