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會想要綻放嗎?
光彩奪目?絢麗無比?閃亮耀眼?
角色都喜歡被關注,這樣纔是認可存在的方式。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第一個逗號之前,就是毫無根據的肯定句。
還有什麼是真的?
爲什麼曾經的自己,總是將這些毫無根據的肯定句,當作真理在相信,當作真實在抓緊。不管是自我開脫,還是開導別人。
都會用一些耳熟能詳的詞語,或者一些看似很有道理的話語。這根本不是贊同話語的內容,而是拉住一些古人名人來證明自己的觀點是正確的。
任何觀點都能找到古人來協助,早在萬年之前,人性的各種思考就已經全然暴露在外。這跟科技的進步無關,也跟社會體制無關。
難道還有什麼觀點是最近纔出現的?曾經從未出現過?
哈哈!
開始了!
角色開始誘惑我!
看見了麼,各種說法各種看法,不知不覺就開始操控我。當有人反對我的觀點時,輕則據理力爭,重則開口大罵、鄙視、憤怒。
觀點內容根本不重要,而是我的觀點不允許被反駁,至少不允許被你反駁。如果是個重量級人物,這種反駁會成爲一種談資,“你看,我可是經歷過誰的指點”之類的。
觀點就是自我定義,就是講出來的自我定義,同樣也是角色的一部分。
厲害啊!
不知不覺,我就將觀點當作自己,將自我定義當作真實,角色再一次無聲無息的操控着我。
大談擺脫角色,高呼斬殺自我定義,我不過是角色的傀儡而已。仔細看,就會看到我身上的木偶線,正在一提一放操控着我的行爲言語。
沒有踏出第一步,任何瞭解都只是理論而已。
我現在,明明知曉自我定義的虛假,雙手卻依舊牢牢抓緊自我定義。沒有憎恨沒有憤怒,那些虛假的自我定義就像無害的毛絨玩具,被我緊緊拽住不放。
真的是毒癮啊!
知道了,卻無法斬殺。
各種爽點的誘惑,就在腦子裡,哪怕自己知道自己正在幻想,也不願意停止幻想。就算知道角色正在補充能量,也不願意抗拒。
這不是毒癮是什麼?
天啊!
哪裡來的這麼多人在腦子裡!又開始了,吵啊吵,要說服這個要說服那個,幻想這個場景幻想那個場景。
煩躁!
我既然是“無我”,爲何這麼多自我定義還在包裹着我!
不求斬殺你們,但是能不能消停一陣?天天吵時時吵,擔心這樣擔心那樣,我算什麼東西?
你們又算什麼東西!
現在,我的大腦不受我控制。這個,暫時我能接受,畢竟心臟也不受我控制。但你們這些人和事,太嘈雜。在我腦子裡,沒問題,我知道自己斬殺不了你們。
可是,這樣隨時吵鬧算什麼?!
這種生活難道還不瘋狂?這樣的日子難道有什麼抓住的意義?
不捨?羈絆?情意?青春?熱血?汗水?眼淚?大笑?放肆?
這些美化的詞彙,都是誰發明的?又是誰在接受這些?
是誰聽到這些言語之後心情激動,然後說“我也要這樣?”
最關鍵的是,那種衝動究竟能否化爲現實呢?
這種不是基於恐懼的選擇,又會有多久,變成恐懼的源泉呢?
袁長文輕輕搖頭,也不知道是在嘆息自己,還是在哀傷角色。
陽光透過樹葉,翠綠的顏色變得耀眼起來。地上的樹影,隨着微風飄動,似乎分不清是樹影先動還是樹葉先動。
天氣並不炎熱,那些坐在草地上的人羣,有些只是坐着,有些鋪了張桌布放上零食,就像郊遊一樣。小孩子嬉笑打鬧,四處奔跑,也不知道在他們眼中,這個世界究竟是什麼樣子。
聊天,笑容,或許沉默,都出現這些人羣的臉上。家長叫喊着孩子不要亂跑,或者讓孩子過來喝口水再繼續玩。有些父母會跟孩子一起遊玩,但或多或少在逗小孩,笑容之間的瞬間,是疲倦。
草地並不是非常綠,有一部分已經泛黃。伸手摸摸小草,似乎很是無力的樣子。泥土很乾,摸起來一點也不粘手,灰黃的泥土沾惹草根不願離去。
螞蟻胡亂爬動,似乎從不恐懼被人用指頭碾死。
多安靜啊,螞蟻的腦子裡肯定沒有什麼人爲的扭曲,對這個世界也沒有什麼看法。如果它有,那麼螞蟻早就建立自己的文明,早就將人類以及其他天敵拒之門外。
就是**以及恐懼,讓人類的文明可以迅速發展推進。
關我屁事!
我爲什麼要在乎什麼人類文明?
沒錯,我現在吃的穿的,都是來自人類文明。如果人人都按照我的想法斬殺,都擺脫角色的話,人類文明幾乎會在瞬間崩塌,然後再也無法建立。
那又怎樣?
我啊!只有我啊!爲什麼要在意外面的世界,人類文明崩塌了又如何,宇宙毀滅又怎樣?我只關心我啊!
只有我啊!
別人,不過是存在於我腦子裡的影像。宇宙,也不過是我腦子的念頭。
統統都在我的腦子裡!
預測。
這是一個讓人羨慕的能力,還有很多人爲了培養這種能力,然後花費心血去搜集信息,去學習推理邏輯以及人性研究。
爲了什麼?爲什麼要預測未來?爲什麼想要預測準確?
除了炫耀,就是想要自己的生活更加平穩。所有的預測,都有個前提,在正常情況下。
難道,意料之外的發生,還少嗎?
我究竟在思考些什麼?角色又在操控我做着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哈!
正是想要預測的心態,讓那些人和事進來,然後各種影響我。不管是對未來哪樣事物的預測,必然會牽扯一些考慮因素。而這些因素,就是現在腦子裡噪音的源泉。
我對老闆怎樣,然後老闆會怎樣。
我對同事這樣,也許同事就會做出那樣的反應。
就是這樣,不停的預測,然後不停的跟腦子裡的虛擬人物對話。幻想着每次自己的成功,如果現實中不成功。那麼將收集來的信息放入腦中,形成下一次的幻想。
所以,他人在我腦子裡的影響,根本不是他人本身,而是我對他人的理解,我對他人的信息總和。
這個,跟他人有什麼關係?
一切都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