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蔚,什麼事情?”信宏是第一個跑過來的,他還沒看到我就喊了起來。等他跑到這道狹長的溝旁時,信宏費了很大的勁兒才認出溝裡的人是我。他愣了好一會兒才說:“你跑到溝裡幹什麼?”
“我剛纔看到有個人在溝裡挖東西!”我仰着脖子向上大叫道。
緊接着,林月跑了來來,陳靜最後一個過來的,而且是慢慢地走過來的,好象她一點兒也不擔心我有什麼事情發生。他們還沒等我解釋,就一個個地跳了下來。因爲島上一直是陰雨綿綿,溝裡特別的溼滑,我纔來一柱香的功夫,臉上就已經沾了許多的泥巴。這會兒四個人都擠在了狹窄的陰溝裡,我們身上都裹了一堆的泥巴,活像要下土的叫花雞。我握着剛纔那個人留下的鏟子,輕輕地這麼一挖,成堆的瓷器就被我給從土裡翻了出來。
“你們看,是瓷器!是秦朝的瓷器吧?”我看到發現了古物,一時興奮得忘記了處境,言語之間也多了幾分活力。
“瓷器?我看你是該回去多讀幾年書了,瓷器在秦朝還沒形成,那是以後的事情,這應該叫陶!”信宏小心翼翼把一個所謂的“陶”地捧在手上,看也沒看我一眼地說道。
“就按你說的吧,是陶!”我傻笑着說道。在開國初期,我們國的研究人員就在海南附近發現了數量可觀的歷史遺蹟和文物,最古老的要數新石器遺址的發現了。這次我們發現的如果真是先秦時期的陶,那應該也可以在書上留下個名字了吧,然後再上個什麼光榮榜的,那就是真的光榮了。不過,我記得南海這裡好象也發現過秦朝時的遺蹟什麼的,但是我們現在似乎是已經到了南海邊緣了,這裡由於種種原因一直沒能細緻的考察過。這次要是能給上級彙報,臉上貼的金子就是成噸地來計算了。
“你想什麼呢?”陳靜看我想入非非的樣子,她就狠狠地敲了一下我的額頭,“這種東西應該不值錢了吧。都碎了的。而且不成套,我看應該不是當時的達官貴族。”
“當然不可能是,要真的是的話,怎麼可能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林月捋了捋垂下來的頭髮,說,“多半是被流放的吧。”
“你有聽過秦朝的哪個人被流放到南海的島嶼嗎?”我反問道。
“要有就只有徐福曾經去過東海地記載吧。”林月看似無意卻似有意地點到了這個事情。
此時,陳靜看着我,我又看着信宏,信宏一時不知道該看誰,就頓了頓說:“誰知道歷史的記載是真是假,你們有回到秦朝看看究竟嗎?”
“你先別說能不能回去,先看看這鏟子。又是現代的東西,和那個手電筒一樣!”我說完轉過身對着陳靜繼續說:“你把手電筒打開啊,這裡這麼黑,你關着它幹嘛?”
“這裡到處都黑黑的,不省着點兒電萬一以後沒了怎麼辦?”陳靜說着說着就拿起鏟子看了起來。
“島上果然不止我們四個,還有別人!”信宏一邊說一邊看了看四周,似乎那個人還待在我們周圍。
“會不會是天叔他們也到這個島了?”我說。
“怎麼可能呢,希望他們已經回到島上了,希望他們能平安。不過,應該不是他們,大概是來找文物,然後倒賣出去的。十有**是那個剩下的遊客。”信宏猜測道。
“先別猜了,你們看看鏟子的手柄上的是什麼字?”陳靜說完把鏟子遞給了我們。
其實我一下想到這個島上還有別人,心裡毛毛的,總覺得會是什麼科學怪人。我在心裡琢磨着,我們四個該不會被他抓去做什麼人體實驗,然後就成了什麼殭屍或者怪物之類的吧?我在還胡思亂想中,信宏已經接過了鏟子仔細的端詳了起來。我看也不想看,無非不是刻着什麼哪個地方所產的字樣,有什麼好希奇的。信宏看了好一會兒,終於說出了兩個字,或者說應該是兩個字母:“NP?”
“NP?怎麼會呢?”這句話本來是我要說的,沒想到林月的反應比我還大,一句響亮的聲音就這麼從她的嘴裡冒了出來。
“是英文字母?難道這把鏟子還是外國產的,我還真看不出它挺有來頭的嘛!”我覺着好笑,說着說着就笑了起來。不過,一路上我看到林月一直都是自信滿滿的,這次可是第一次大驚失色哪,就是兩個字母有什麼好驚訝的。
“先上去吧,這裡溼氣重,待久了對身體不好。”林月像是受了打擊似的,急着想找地方休息。
“你急什麼,這裡哪裡有溼氣不重的地方,到處都在下雨。這裡又沒洞又沒屋子的,你叫我們到哪兒去躲?”陳靜一股腦的說個沒埦,而且我聽着似乎有點兒幸災樂禍的味道。
我朝手掌吐了兩口唾沫又使勁兒地挖起來,不知道是不是根本沒人掩埋,還是這裡一直下雨的原因,我一挖就能把一大片的土挖起來,非常的順手。挖起來的東西都是生活上用的陶,沒什麼特別之處,我的熱情也開始退減。我剛想撒手不再挖下去了,誰知道這一鏟子挖下去就沒拉起來。我用力的往後拉了拉,鏟子好象被什麼硬物卡住了。我聳起肩,兩臂收縮,鏟子馬上就翹了起來,鏟尖上還帶有一個殘缺的骷髏頭!這次我沒有嚇得叫喚起來,因爲這骷髏看着太眼熟了!我拍了拍額頭,心裡說着,我這是怎麼回事啊,不是得了什麼心理上的病吧,怎麼看陳靜覺得親切,現在就連看個骷髏都覺得眼熟起來。他們三個人在旁邊看到我挖出了一個骷髏,也都湊上來。這個骷髏的骨質上雖然已黴爛。但是還是看得出來它是泛紅的!紅……難道……他是被陰離紅咬死的!我一想到天山神殿裡那可怕地毒蛇,馬上就嚇得把骷髏頭扔得老遠。
這次卻只有我們驚訝無比,林月卻像是見慣了一樣,絲毫不驚訝,怎麼她看那兩個英文字母這麼吃驚,看到泛紅的骷髏卻這麼鎮定?難道是她沒見過陰離紅。所以不知道其中的厲害?我還以爲天山神殿裡的事情已經徹底的結束了。哪知道遙遠的南海里還有這些事情的關聯!那些排山倒海的陰離紅我至今忘不了,一想到當時的場景我就噁心和害怕起來,這個溝裡不會也有還在蛋裡的蛇吧!這次沒等林月催促。我就第一個爬了上來,我可是有恐蛇症的人,如果有這個病症的話。
“怎麼你先爬上來了?”林月不解地問我。
“上來就上來,問這麼多做什麼?”陳靜幫我回答道。
雖然我還不確定林月想要的是什麼,但是有些話還是不能當着她的面說出來。於是,我說:“林月,你先回到那個坑裡休息。那裡乾爽,適合休息。我們三個去找些吃的回來,大家都很久沒吃東西了。”
可能是餓得厲害。也可能是林月知道我們非避開她不可,所以也就乖乖地回答:“好吧。”
待林月走遠之後,我們一邊試着找找有沒有東西可以進食,一邊說出了心裡想着的事情。我告訴他們,這個島是島上有島,現在上面的是珊瑚礁,一個非常大的珊瑚礁,不過可能要消失了,至於爲什麼要消失了,是因爲當讓旋渦消失的那道強勁地衝擊波。我自己也說不清楚,我這會兒也沒能說出爲什麼這裡會是古海洋的洋底,所以也沒再說古海洋的事情,因爲我還得找到其他的幾塊石頭才能確定。接着,我們討論了那個紅色骷髏的事情。大家一致認爲那是陰離紅的傑作,聯繫起天山裡的那捲破爛的竹簡,徐福說的南海中的島嶼很可能就是這裡了!當初的人來到這裡,爲什麼現在卻看不到人了呢?是後人遠去,還是先人根本沒能活下來呢?我最害怕的還是陰離紅,希望南海不適合陰離紅的生長,不過海上不是有許多的蛇島嗎,不會這裡也是一個吧?這裡這麼黑,我們可是怎麼辦哪,根本看不見蛇躲在哪裡,至於那個秦始皇要他們出海找的東西,如果真的在島上,我們該去找還是該馬上離開?一時間跑出來許多的問題,我們也傻了眼。
“對了,陳靜,你在來這裡之前說是爲了幫我們,到底是幫什麼?”我想起了這件事情就問陳靜。
“幫就幫了,你看不出就算了!”陳靜甩出一句話就去找食物了。
我沒想到她會這麼回答,直覺委屈。不過,在我心裡還是隱約地感激陳靜,這個島嶼的發現除了天氣的因素,這一路上都是太巧合了,好象是有人安排似的,就連這個天氣似乎也是由別人安排了一樣,太巧合了!能掌握天氣!?對了,能掌握天氣的變化,那個人就一定是……真的會是這樣嗎?我會不會猜錯了,把我們帶到這裡能有什麼好處呢?
我們不知不覺走到了海島的邊緣,陳靜興沖沖地抱回一團柔軟的東西,上面有美麗的花紋。這個東西是活物,它在不停地蠕動着。陳靜身子不高不大,這團柔軟的東西有將近一米長,而且像是頭部的地方還有兩觸角,前一對觸角比較長,長得就像是兔子的耳朵似的,後一對比較短。這個東西的身上還沾有紅藻,要是給我吃這個東西還真吃不下,活象蝸牛一樣,怪噁心的。
我看着陳靜抱着的東西的觸角,突然覺得很眼熟,這是……它的觸角好象是兔子的耳朵,難道這是……我一想到這兒就趕緊把信宏往後拉,儘量離陳靜遠遠的,然後大聲叫道:“你快把它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