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怎麼會……”
幕容舒清死了!!
商君此言一出,在場的人都愣住了,隴宜亥微微皺起了眉頭,蕭縱卿擔憂的看向商君,秦修之一時間,也想不出應該如何安慰他,舒清,那樣美好的女子,竟是香消玉殞了嗎?
“君!”
商君忽然站起身,不理會身後衆人憂心的目光,掀開布簾,鑽進了馬車,隔絕了所有人的視線。
舒清,你終於解脫了嗎?從他們相識的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舒清有一顆不被羈絆,渴望自由的心,她想拜託一切身份,家族的束縛!現在她終於可以放下一切,做自由的自己了嗎?!
商君低下頭,看向被自己攥在手中的信箋,這是舒清留給他的,寥寥數語,他己知她給自己上演了一幕金蟬脫殼,她自由了!他不否認,爲了讓外人相信舒清真的死了,他剛纔是有些做戲的成分,但是第一眼看見信箋的時候,他,是真的慌了!
舒清自由了,他應該高興的,不是嗎?!商君自嘲,他承認自己,慌了,怕了!這麼多年來,舒清之於他,除了是好朋友之外,那暖暖的笑,淡淡的安慰,是他心裡的依靠,安心而溫暖,現在,她也要離開他了,他與她,今生不知是否還有機會再見,從今以後,真的,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吧!
即爲知己,天涯比鄰!君自珍重,勿忘心安!
眼睛定格在信箋最後一行自如灑脫的淡淡筆跡上,商君微揚起頭,輕輕閉上眼,掩下眼眶中流轉的薄霧,脣邊卻是環繞着淡淡的笑容。
久久,馬車外還是一片寂靜,秦修之特有的低吟從窗外傳來:“商君,你……要不要先去一趟東隅?”別人或許不知道他與舒清的感情,
秦修之一路看來,深知商君對舒清情深意重,舒清之死,對他的打擊一定很大!
出乎所有人意料,商君平靜的聲音從馬車內淡淡的傳來:“不用了,還有多久能到天城?”
馬車外衆人對視一眼,最後還是隴宜亥回道:“快馬加鞭,兩日內應該就能到。”
蕭縱卿總覺得商君不對勁,乾脆直接說道:“君,你如果真的想去東隅送她最後一程,我可以陪你去。至於睿……子函他們我也會安排好
,你可以不用擔心。”
馬車裡,依舊傳來平靜的迴應:“趕路吧,儘快趕到天城!”
馬車外,所有人都不知道此時商君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馬車緩緩向着天城的方向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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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月軍營
“慕容舒清死了?!”尤霄翻看兵書的手一怔,盯着前來回報的探子,追問道:“怎麼死的?”
探子據實以報:“傳聞是在宮中學禮儀的時候,被皇后下毒毒死的。”
“有這種事?!”尤霄合上書,,心中生疑,慕容家在東隅可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慕容舒清身爲鎮回將軍未來夫人,慕容家掌上明珠,祁相爺最寵愛的孫女,這樣的人物,東隅皇后爲何要毒死她?!“消息是否確鑿?”
被一雙冷傲的利眸瞪視着,探子不敢遲疑,立刻回道:“是,東隅宮中的內應證實,慕容舒清的屍體確實被祁家領回去了,祁府和慕容家都已經掛上了白帷。”
真的死了?這麼說來,東隅皇室必要亂上一陣了,尤霄心情忽然大好,笑道:“軒轅逸是否已經回京?!”
“沒有,不過他一天一夜沒有出過帳篷!”
“沒有?!”未婚毒死了,他也不回去奔喪嗎?!軒轅逸若不走,滄月受降一事就勢必要繼續談下去,尤霄再次蹙眉,問道:“滄月有沒有找到關於隴宜亥的可疑線索。”
“目前鐵甲軍還未有明確線索說明睿王沒死。”
將書丟到桌上,尤霄揹着手,在大帳裡來回的踱步,頗爲忽促的腳步,顯示着他狂躁的心緒,踱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尤霄忽然說道:“召集各將領,現在,正是反擊的大好時機!”
聽了尤霄的話,探子有些驚恐的擡起頭,急道:“但是主上說……”不可輕舉妄動……
話還沒有說完,探子的聲音在尤霄鷹般陰鷙的雙目注視下,越來越小。
嚥了咽口水,探子趕緊回道:“屬下立刻去辦。”說完迅速退了出去。
尤霄始終背在身後的手緩緩收緊,骨骼咯咯作響的聲音聽得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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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反敗爲勝的最後時機,他絕對不會放棄!他一定可以向隴趨穆證明,他能打敗軒轅逸!!
官道越來越寬闊,道路上的車隊行人也越來越多,不少農婦端着水果來回叫賣着,沿路上,簡易的茶寮裡,也坐滿了往來路人。
何成駕馬,走到馬車前,對着與隴宜亥一同坐在馬車前駕的秦修之微微躬身,意有所指的提醒道:“還有三裡就是城門了,少爺、夫人是否要休息一會,晚一些再進城?”
秦修之看看周圍熙熙攘攘的往前趕的商旅車隊,想了想,回答着何成的問題,只是秦修之卻是看着身邊的隴宜亥說道:“我看不必了吧,一行人在路邊歇息也不方便,早日入城,也可以早點休息,出發吧。”
秦修之所言也有道理,車隊就快進城了,一行人偏要在城門外休息,這樣更加引人注目!隴宜亥輕輕點頭,何成得到主子的示意,不再羅嗦的回道:“是。”
馬隊繼續向城門行進,何成對着前面的何紹華還有幾名王府的家將說道:“你們幾個跟我到隊伍後面來。”主子易容了,他們沒有易容,萬一在天城裡被人認出來,那就是給主子惹了大禍!
襲慕看了何成一眼,眼中閃過淡淡的激賞,輕輕策馬,他走在了隊伍的最前面。
越靠近城門越熱鬧.進出城門的人很多,雖然現在滄月已經是內憂外患了,但是天城作爲一國之都,依舊保持着它該有的繁華和穩定,馬車慢慢的通過城門,隴宜亥坐在馬車前,小心的駕着車,這些守城的將領都認識他,隴宜亥心裡有些緊張,面色卻不敢有一絲變化,好在守城將領只是看了他們一眼,並沒有爲難,車隊順利的進入了天城。
穿過門廊街,車隊慢慢行至最爲繁華的前門街,一行人懸着的心纔算稍稍回了位,商君隔着門簾,看向窗外熟悉又陌生的街道,擁擠又急促的人潮,雙手不自覺的握緊了起來,四年,整整四年,隴趨穆,我終於再一次和你站在同一塊土地上,這一次,我必要爲武家討一個公道!
馬車走的很緩慢,因爲前門大街上擁着很多人,大家都朝着同一個方向匆匆忙忙的走去,有些人不時的低聲交談着,有些人默不作聲的隨着人流,隴宜亥敏銳的感覺到,氣氛有些怪異,即使這裡是繁華的前門街,中午時分,也不應該聚集着這麼多人,看他們的樣子,更不像是來趕集的。
秦修之也發現了周圍的人羣有些不對勁,對着前方的襲慕說道:“襲慕,去問問是怎麼回事。”
襲慕領命,翻身下馬,走近人潮,麼個人都行色匆匆,襲慕對着身邊的人大聲問道:“大叔……”話還沒說出口,身邊的人已經衝到前面去了,試了幾次,都是如此,襲慕乾脆抓住正迎面而來,衣衫有些襤褸的年輕男子的肩膀,男尋吃痛,嚇了一大跳,驚道:“你幹什麼!”
稍稍鬆了些手勁,冷聲問道:“你們急匆匆的要去幹什麼?”
原來也是想湊熱鬧的,男子稍稍放下了心,口氣也輕鬆的笑道:“你不知道?外地來的吧?城中法場上,有人要被斬首啦!聽說斬的還是個大官呢!”
大官?襲慕隱隱感覺到滄月朝中必是又出了什麼事情,追問道:“是誰?”
“我怎麼知道。”男子不耐的扭動着肩膀卻怎麼也掙不開襲慕的鉗制,男子哭喪着臉,說道:“你放手好不好?我還要去看熱鬧呢。”
在眼見這人身上他也問不出什麼,襲慕放開了手,男子一溜煙的跑沒了影子。
襲慕回到馬車前,一行人已經停在路邊,商君和蕭縱卿也下了馬車,襲慕走到秦修之身後,回道:“主子,前方有個刑場,據說今日要斬一名朝廷重犯。”
商君心中立刻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隴宜亥也有些急了,問道:“是誰?”
襲慕搖搖頭,這些市井之徒,所知有限。
襲慕不知道,有一個人,一定知道!商君轉過身,看向身邊始終不語的蕭縱卿,輕聲問道:“三兒,是誰?”難怪剛纔他一直說外面人多,不讓他下車!只是這被斬之人,到底會是誰呢?!
蕭縱卿本不想說,但是在商君的注視下,還是沉聲回道:“前御史大夫——黃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