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這是商君現在唯一的感受,全身的骨頭彷彿都錯位了一般,胸口也悶得厲害,四肢像被什麼東西壓着,不能動彈。四周刺骨的寒意,讓商君混沌的神智慢慢恢復清明,微眯起眼,仔細觀察四周,以他不錯的眼力,仍然什麼也看不見,一片漆黑。稍稍動了一下手,感覺所觸之處,盡是寒冰,上面掉下來的冰塊應該都砸在了他的身上。甫君自嘲,這樣揮下來都沒死,他是不是應該感謝老天的仁慈?!
彷彿是聽見了他的心聲,商君忽然聽見身下傳來一聲低沉壓抑,充滿痛苦卻仍不忘諷刺的男聲:“老天真是不開眼,這樣也摔不死你!”
是尤霄?!他壓在他身上?!
“彼此彼此!”商君莞爾,看來老天今日真的不開眼!被壓在最下面的尤霄都沒死,果然是禍害遺千年!輕輕動了一下四肢,發現身上的冰塊並不多,商君用力推開身上的碎冰,好不容易坐了起來,他發現,他每動一下,就能聽見下面傳來壓抑的悶哼聲,商君輕輕揚眉,倒是不急着坐着慢慢調息,待渾濁凌亂的呼吸恢復如常,他才緩緩的拿出懷裡的火摺子,輕輕吹燃。
雖然只是點點火光,但是在暗黑的冰縫裡,己足夠看清周圍的一切。和
商君預料的一樣,這個冰縫並不大,擡頭望去,隱約還能看見淡淡的雪花飛
舞,應該也就二十餘丈而已。微微低頭,從冰塊夾縫間,商君看到了那抹暗
紫流光,輕輕勾起脣角,商君,慢慢起身,下了冰堆。
拿着火摺子,商君輕撫着四周的冰壁,堅硬而光滑,可見不是剛剛形成
的冰溝,該是早就有了的,剛纔與尤霄此試,內力震碎了表面的冰層,他們
纔會掉下來。
久久,壓在硨冰下面的尤霄終於慢慢的推開冰塊,艱難的坐起來。
“嘶~”想要站起來時,尤霄才感覺到一股鑽心的痛從麻木的右腳涌上
心頭,商君隨意瞟了一眼,他的右腳上,壓着一塊不小的冰塊,冰塊下,凝
結着血色冰沙,以他疼的冷汗直流的樣子,他的腳八成是脫臼且腿骨折斷。
收回視線,商君繼續研究冰面,暗暗調息之後,商君一躍而起,在空中感覺胸口悶痛,氣血滯泄,才躍起三四丈,競是陡熱跌落下來。撐着冰壁,
商君低低的喘着氣,背後傳來一聲不屑的低斥:“不用白費心機了,你根本不可能上去,如果你想死的話倒是不妨多試幾次!”剛纔的對決,幾於耗光了他們所有的內力,在加上從峰頂跌下來,現在他們兩個都是內傷在身,怎麼能上得去!
商君並不答話,閉上眼睛,運功調息。
好不容易將腳上的冰塊推來,尤霄點了腳上的穴道,疼痛纔算緩解了一些。背靠着冰壁,尤霄冷-冷-的盯着對面凝神靜氣、盤腿而坐的男子,臉上的面巾早巳不知掉在何處,請朗的面容在微弱的光線下,越發的俊美卓然,他還是第一次這樣近的觀察一個男人,不得不說,他,長得極好。可恨的是,
他的武功還深不可測,想起幾次與他的比試,尤霄一股惡氣橫在心中,不甘
的遏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商君漠然,彷彿沒聽見。
暗暗咬牙,尤霄激道:“怎麼,凍僵了還是變啞巴了,不是連話也說不
出來了吧!”
久久,商君開口了,只是清冷的聲音讓尤霄想殺人:“還是留點擊氣御
寒吧,手下敗將。”
“你一的一名一宇!”尤霄如地域一般的聲音與身邊的環境一樣陰寒。
商君緩緩睜開眼睛,清冷的眼中蘊藏着幾簇難解的幽光,寒聲回道:“
商君。”微一拂袖,火摺子光芒氓滅,冰縫裡再一次陷入無邊的黑暗之中。
商君一一
原來他叫商君
在暗黑的環境裡,人的聽覺異常敏銳,尤霄感覺到商君微微動了一下
微低的聲音也隨之響起:“你剛纔,爲什麼救我?!”
尤霄想也沒想,大聲嗤笑道:“你應該死在我手上,讓你這樣死太便宜你了。”
說完尤霄以爲商君一定會反擊,誰知,他卻是輕輕的笑了,淡淡的說道
“是嗎?”
是嗎?~
是嗎?—,
尤霄一僵!那清冷的略帶笑意的低語彷彿一夜都在耳邊環繞,是嗎?他真的是想要他死在他手中才救他的嗎?是嗎?!一夜無眠,依舊沒有答案!
_日光如約而至,只是能照到冰縫下面,該是正午了吧。一夜的調息,商君覺得自己的內傷雖未痊癒,也恢復了六七成,緩緩起身。
尤霄也睜開眼睛,冷冷的看着他,卻並不說話。
商君抽出腰間的軟劍輕踏冰,每躍起五六丈,用劍在冰壁上劃一道深深的冰折,再次借力,幾次之後,他到了頂端。
尤霄以爲他會就此離開,卻不曾想,商君居熬又緩緩的落了下來,在他面前站定,商君雙手環在胸前,似笑非笑的說道:“爲了報答你昨晚拉我一把,我想一一”停頓了一會,商君緩步向尤霄走去,聲音也變得冰冷-起來:“死在我手裡,應該比凍死光榮一點吧。”
尤霄坐直身子,戒備的看着商君,他的銀戟在落下來的時候不知道去了哪裡,而腳傷讓他動彈不得,他,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果然,商君敏銳的一個健步上前,只交手了幾招,商君就成功點了尤霄的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