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跟鬍子原來在部隊呆過,自然是要換上海軍裝呆在巡邏船上的。
“大哥,這小子是看着信號燈的。”時間不長,外面就進來兩個人,他們中間夾着一個已經被嚇破了膽的海軍戰士。
“你們...你們都是什麼人?這麼做是犯法的...”
那小子年紀也就在十八九歲,看得出來是剛剛從軍,被嚇得腿都軟了,攤在地上嚎。
“再出聲,就把他舌頭割了。”黑子一邊用望遠鏡看着遠處巡邏船的動靜,嘴裡吐出了幾個字,“真給當兵的丟人。”
那小子一聽黑子的話,立馬閉上了嘴,一雙眼睛瞪大了,眼淚不住的往下流,就是不發出一點聲音。
“兄弟,別害怕,幫我們把燈語打好,回頭連人帶船,我放你回去。”
鬍子蹲在地上,拍了拍那小子的衣服,把上面蹭上的髒東西都拍掉了。
“你...你說真的?你不會殺了我?”那小子用眼睛瞟了一眼黑子,小心翼翼的問鬍子話,生怕自己惹得黑子不高興。
“放心吧,能不殺人,我們也不願意跟誰動手。”
這話的確是實話,都是中國人,我們也只不過是求財而已,自然是能不殺就不殺。
“不行,我怎麼才能信你,萬一我幫完了你們,我沒利用價值了,你們殺我怎麼辦?我不說...”
還挺聰明,只不過可惜了這幅膽子。
“如果你不幫,我們打不出燈語,就可能過不去邊防線,過不去就可能會死,你覺得,我們會在死前留下你的命?”
鬍子繞口令似的跟他掰扯,說到後面自己都忍不住有些笑了。
“說了有可能活,不說絕對死,這種買賣還用得着考慮?”
拉他進來的那兄弟哼了一鼻子,顯然也是很看不起這種沒骨氣的下等兵,手裡的槍一抖,保險就打開了,黑洞洞的槍口直接頂在了那士兵的後腦勺上。
這種看不見的從背後來的壓力,要遠比視線裡面的壓力強大的多。
黑子跟鬍子都沒說話,我知道,在他倆的世界裡,就算是死都不會出賣自己的國家,不然也不會因爲那些烏煙瘴氣的事情,而選擇退伍了。
“我..我幫。”那下等兵嚇得嘴巴都不利索了,褲子裡更是泛出了一股子騷臭的味道,竟然是生生被嚇的失禁了。
拿槍的那人一聞到這味道,氣的直接舉起了拳頭,想要打下去。
“住手。”鬍子擡頭呵斥了他一句,“帶他去燈塔,監視他的燈語,一旦發生異常,直接殺了他。”
鬍子一擺手,之前架着他進來的那兩個人又把他夾出去了。
“儘量規避巡邏船,這樣的賭沒必要。”
黑子一邊用望遠鏡看着遠處的巡邏船,一邊指揮駕駛員,他信不過剛纔那個信號兵,萬一那小子一咬牙,把我們給賣了,那就不值當了。
兩艘船在牽引索的拉扯下緩慢的朝着遠處航行,一道道燈光從海島上的瞭望塔上打下來,就像是黑夜中撕裂夜空的一道利刃,切割着海平面。
“有船打燈宇。”黑子撂下手裡的望遠鏡,就跑出了駕駛艙,第一時間到了燈塔下面,盯着上面的人。
“他們問爲什麼沒有按照規定的航線巡邏。”那信號兵顫顫巍巍的,也不敢跟黑子對視。
“告訴他們,就說遇到了遇難船隻,牽引前往海港進行救援。”
信號燈的作用跟多年前的電報有異曲同工之妙,根據不同的頻率發射出不同的編碼,而對方船上自然也有相同的信號兵,來對編碼進行解析,這樣,就達到了遠距離傳送消息的目的。
時間不長,對面的船就離開了。
“加速。”
黑子對着駕駛室吼了一句,現在的周圍已經沒有海警巡邏船了,這個時候,正是擺脫他們雷達範圍的最好時機。
雷達,大部分都是根據離子反射或者光波反射的原理進行掃描範圍內物體的,一旦出了範圍,功能再強大也沒用。
巡邏船的速度逐漸被提升起來,規避了幾道光柱之後,順利的通過了海島羣,朝着公海前進。
“已脫離對方雷達範圍。”
駕駛員盯着船上的雷達顯示,朝着站在外面的黑子點了點頭。
“好,毀掉所有通訊設備,放他回...”
“當!”
就在黑子跟駕駛員說話的時候,一聲槍響從燈塔上傳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被那裡給吸引了。
“誰讓你殺他的!”黑子一聲咆哮,三兩下就衝上了燈塔,一拳砸在那個開槍的人臉上,那人直接從燈塔上掉了下來。
“操你媽!”幾聲咒罵從下面響起,有幾個跟那人關係好的人先是跑過去攙扶起了地上的人,緊跟着就拉開了槍栓,瞄準了上面的黑子。
我跟郭梟一看,立馬拉過了槍,把槍口對準了他們。
“都住手!”
就在我們和那些人對峙的時候,鬍子從駕駛室裡走了出來。
“黑子,人是我讓他殺的,要怪你就怪我好了。”
黑子盯着鬍子,又看了看那個被他揍了一拳的人,沒說話就離開了。
“劉峰,別怪我們手狠,這個信號兵看見了咱們的臉,如果放他回去,將來咱們一個人也別想再進入內陸。”
鬍子似乎也看出了我的不滿,特意給我解釋了一句。
“黑子也明白這個道理,只不過是不願意再看到有人死了,一下子沒接受現實而已。”
說完,鬍子帶着那幾個人就離開了。
我跟郭梟沒去找黑子,因爲我知道他不是一個會在這種事情上浪費感情的而那。
船在行駛出十海里之後,在鬍子的指揮下,巡邏船上的所有物資都被搬到了偷渡船上,僅僅留下了一顆手雷。
“轟!”
黑夜中,爆炸的火焰十分的顯眼,我相信就算是遠在十幾海里外的海島也能看到這裡的火光。
“全速前進!”
偷渡船上,鬍子大聲的吼了一句,所有人在甲板上迎風站立着。駕駛室裡似乎也傳來了比較大的動靜,整艘船竟然以一個兩倍於之前的速度在前進,顯然已經進入了全速前進狀態。
不管是船還是車,經過改裝的要遠遠強於原裝貨。
......
經過幾個小時的簡單休息,所有人都被大海上清晨的陽光給打醒。
我揉了揉眼睛,看着一片蔚藍的大海,跟天空相接之下空中偶爾飛過一隻海鳥。
這次出海如果不是去玩命,或許我還會好好的欣賞一下這種美景。
“兄弟們,開飯了!”
跟昨天晚上不同,一早上起來已經有人開了夥,是從大海里打撈上來的新鮮海魚,燉了滿滿地一大鍋,看那樣子,每個人都能分上一碗。
“李胖子,你特孃的是想讓大夥都變餓死鬼是吧?這點東西夠誰吃的?”
一個長相頗爲狠戾的年輕人,大口了喝了一口魚湯,也不顧燙,直接嚥了下去,指着做飯的胖子笑罵了一句。
“大狗,就你特孃的屁事多!”李胖子哈哈大笑了一下,一抖手裡的勺子,又給大狗加上了一碗,“不夠吃的都來盛,在這地方,要多少魚就有多少!”
魚是高蛋白食物,易於吸收,又能提供充足的能量,早上匱乏的胃吃這些東西,是不錯的選擇。
李胖子分完了第一鍋,又從裡面搬出來一鍋,冒着熱氣,顯然是準備的很充足。
我跟黑子、郭梟都一連喝了兩三碗,直到感覺到撐才停下。
“新鮮海魚的滋味真特孃的不錯。”黑子揉着胃,滿足的打出了一個飽嗝,“這比在叢林裡吃蟲子強太多了。”
郭梟呵呵了兩聲,也不說話,只是默默地喝着手裡的湯。
坐在甲板上曬着太陽,聽着那些人打罵,說笑,突然感覺這些人也不像之前想象的那麼不堪。
至少他們之間也有着像我跟黑子他們一樣的真摯感情。
在公海上手機都沒法用,充其量就是個表,看看時間而已。
不知不覺一天的時間又過去了,在駕駛員的提醒下,我們才知道已經進入日本的外海了。
“補充體力,小日本的貨船就要出現了。”
日本的外海,當到達指定座標的時候,對方的貨船已經在那停着了。
“這幫小日本,還挺守時的。”軍人比尋常人更加痛恨日本人,或許這是中國建國六十多年的傳統吧,黑子跟鬍子看着對面船隻的眼神都變了。
我站在甲板上,郭梟帶着我站在了一個非常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黑子跟鬍子卻帶着人站在了船的最前端,面對面看着對面船上的人。
“中國人,帶着你們的東西,上船來!”
對面船上一個身穿白色軍裝,頭上戴着貝雷帽的女人操着一口流利的漢語對我們喊道。
“帶着東西?”我聽她的話,心裡有點發蒙,我們不是來接貨的嗎?還要帶什麼東西?
就在我疑惑的時候,鬍子的手下從船艙裡搬出來幾個大箱子,每個箱子都有半個立方大小。
我皺着眉頭看着眼前的一切,黑子扭頭看向了我,朝着我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