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矯情,既然叫我過來,那我也隨意就是了。
那杯子是一錢酒的酒盅,也就是十分之一兩。
“我叫李承龍,在北京軍區,任中將軍銜。”
這男子...不,李承龍的聲音非常剛硬,讓人聽了就有一種想要跟他打一架的衝動。
軍人,都是這種說話方式嗎?
“我叫劉峰,北京的混子,手底下有不到一千的兄弟。”
我學着他的口吻,把自己的來歷也報了一遍。
“哈哈哈,有點意思。”李承龍聽了我的話以後,大笑了幾聲,然後端起面前的酒盅就喝了下去,完全沒有理會我的意思。
不過,我是客,主人都幹了,我當然也得喝。
李陳站在一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雖然說這不許她爸喝酒,但還是給我們兩個都滿上了。
“吃,這是我炒得。”
李承龍指着桌子上唯一的一盤花生米,驕傲的用筷子指了指。
合着,這將軍級的人物,日子過得也挺無聊的。
我沒開口,只是一口一口的吃着面前的花生,時不時喝上兩口兒。李承龍叫我過來,既然他不說,那我也就不問。
時間不長,他終於開口了。
“小夥子不錯,心性還行。”用力的在桌子上戳了一下筷子,李承龍誇讚了我一句,“李陳這丫頭把我的打算都跟你說了吧?”
“說的不詳細。”倒不是我謹慎,實在是怕了,這些人絕對都是成人不吐骨頭的,不留意,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不管在什麼地方都有紛爭,地位、財富、全力,所有的紛爭始終在圍繞着這三種東西。”
李承龍沒有介意我的小心翼翼,而是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很多時候,不去害別人別人也會來害你,出於自保,我們也不得不去想辦法找到一些東西來保護自己。”
說到這,李承龍看了我一眼,“知道涇河爲什麼敢玩坦克嗎?知道李乘風、陳愈空那些老傢伙敢這麼明目張膽的開什麼極道會議嗎?”
聽了他的話,我心裡一跳,既然他知道涇河販賣坦克的事,那就一定也知道我做的那些了,當初我們在海上,可是殺了不少海警,想到這,我的手就摸向了小腿。
“別緊張,我叫你過來,不是要追究你什麼。”李承龍用眼角瞥了一眼我的小腿,很不屑的把目光移了開來。
他這表情,瞬間讓我的背後,被汗水打溼。
我在幹什麼,如果真的掏出軍刺,恐怕出不了兩招,我就得死在這。
這可是爬到了中將地位的人,就算上了年歲,那也不是我能抗衡的啊。
“對了,有機會的話,讓李陳這丫頭帶你去部隊玩玩,那些地方總有值得你學習的東西,就你們打架那兩下子,一千人也抵不過老子手底下一個連。”
說着,李承龍用筷子夾起一顆花生米,狠狠的丟進了嘴裡。
我知道他說的是實話,黑子的實力我見識過,以一當百絕對不是誇大的說法。
“我要你幫我,並不是要你去害誰,我的對頭他們都在北京找到了他們所看好的幫派,也利用這些幫派做了不少爲非作歹的事情,包括涇河敢往國內運坦克,就是他們合謀走私軍火的事兒。”
“那你也應該知道,我不缺槍,我也不會爲了你給我提供的這點好處,就去帶着千來號兄弟給你賣命。”
我看着他,我不知道拒絕他會有什麼後果,但是如果涉及到了政治的話,我真的就不想參與了。
“槍?那都不算事,我要你幫我的,僅僅是對抗那些被人利用了的幫派,擋住他們,別讓他們來打擾我就行了。”
“你手底下的警衛,難道還保護不了你?”
“動用警衛去對付小混子,會被我那些對頭抓到把柄的。”李承龍靠在椅子上,嘆了口氣,“這麼跟你說吧,這件事是咱們兩個共同牟利的事,我看得出,你不是一個安心於現在這點勢力的人,想要吞併其他幾家幫派,你就必須得有人支持,否則,不管到什麼時候,你都不可能發展壯大,王泊強就是個典型的例子。”
聽到這,我好奇了起來,這李承龍倒是什麼都關注,竟然連王泊強都知道。
“王泊強,怎麼了?”
“呵呵,有興趣了?”李承龍笑了笑,也沒端着,“王泊強當初就是拒絕了上面人的邀請,才導致現在的結果,沒人在背後挺着他,倒黴的也就只能是他了,要不然,你以爲他會這麼痛快的解散青竹,給你一個堂口出來?”
“青竹已經沒有希望了,自己削弱一些實力,退出一線的爭奪,這叫明哲保身,這王泊強,是個聰明人。”
這裡面,竟然還有這麼多我所不知道的事情?
北京這片地界,水到底有多深?
“想發展壯大嗎?”
“想。”我沒有猶豫,用力的點了點頭,不說有沒有王泊強的前車之鑑,投靠了他,我就有了一個強力的靠山,以後不管做什麼,都能有個人給我提攜,總不會像上次一樣,進了監獄,連個照應着的人都沒有。
當然,他會讓我進監獄嗎?
在李承龍的價值觀裡,我只不過是他平衡跟其對手實力的工具,與此同時給與我必要的庇佑,給我一個能跟其他幫派公平鬥爭的機會。
不過話又說回來,一旦有一天,整個北京只剩下我青葉一家的時候,那就將是我劉峰,身死的一天。
不會有任何人想看到權利的壟斷。
李承龍並不是個豪爽的人,雖然說話有些直,但卻是個心裡藏着事的人。
跟他談到了下半夜,全都是圍繞着政權、軍權,到我說的話的時候,說的就是黑道鬥爭,地盤的爭奪。
三斤酒,三斤,就這麼一錢一錢的喝,兩個人都幹掉三斤。
“缺錢了就跟我說一聲,軍火買賣的確賺錢。”
臨走。李承龍放下了這樣的一句話,他都這麼說了,我要是還不明白,那不成了傻子了麼?
沒想到李承龍,竟然也在做着走私軍火的勾當。
當初龍彥堂他們說要負責海上運輸的時候,恐怕就是想要靠着自己身後站着的人,來通過海關吧?或許當時要是有李承龍的照應,我們跟海警根本連面都不需要見。
想到這,我的火氣就又上來了。
龍彥堂,明明有人在背後照着他,卻隻字未提,還同意我們去闖海關,好在我們都沒死,不然現在的北京,恐怕大部分都已經變成他的了。
不知不覺中,感覺自己又被龍彥堂戲弄了一次。
李陳扶着喝的有些醉的我上了車,直到把我送到我自己的車旁邊,才放心的離去。
一斤半的白酒,對我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開着車,回到了足浴城。
......
時間緩緩的過去,郭梟的雙臂已經好了不少了,一些比較輕的東西,都已經能夠自己拿起來了。
而歐陽菲,因爲傷到的是腿和肋骨,所以到現在依舊在臥牀休養,期間去看過她幾次,可卻都被她的家人的冷嘲熱諷給刺激了出來。
不是我怕他們,而是連我自己都覺得,是我造成的歐陽菲現在的樣子,是我對不起她。
李承龍答應我的槍如期的送到了,原本說是二十把,但道後來卻是給我送來了五十把。
這樣的數量,完全足夠我組成一支精銳的隊伍,只不過人選,卻又得考究了。
這些天,李陳每天晚上都會開車來接我,不爲別的,就因爲李承龍喝醉了說的那句話——“劉峰是個不錯的苗子,好好練練,實力絕對不會比那些特種兵差。”
所以直接導致的就是這些天,幾乎每個晚上我都在進行着非人的訓練,一個連的特種兵,每天換着花樣的操練我。
早上睜開雙眼,最先乾的事就是揉揉發酸的雙腿,和身上一些經歷過慘烈撞擊的肌肉。
不過話說回來,雖然吃了些苦,但整體還是有些收穫的,不說別的,我身上的肌肉都已經有了形狀了,雖然距離爆發性還有差距,但卻已經不再像是之前的文弱模樣了。
“劉總,又摔跤啦?”
晚上回到足浴城,一個正要下班的小姐,從我面前一過,調笑着我,然後大笑着離開了足浴城。
猜到了嗎?那一個連的特種兵,不光是訓練我,還會跟我玩對戰,這幫孫子一個個的在部隊呆的都心理***了,打我就打我,還特碼專往臉上打,往往是一處舊傷還沒好,新傷就來了。
足浴城的這幫人,現在每天最大的樂子,就是拿我開涮。
郭梟是個行內人,看着我一天天的變化,心裡也是滿意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