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鳳無聶牽着進了馳道阿不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那時說的“沒有我你出的去”是什麼意思。
嗬,本是喧鬧的長街清蹕之後那份空靜讓人不得不感慨這古代的安保措施做得實在到位,尤其看到平時禁入的專供帝君車馬行駛的馳道兩旁布起了錦絲布障,連綿開去竟是數十里。至此阿不才由衷體會到這時空裡那至高者皇權至上的意思,安全重如山,尤其是皇帝。
天子於中行,外人不見。或許便是她今日見到的這番樣子吧。
一路被相引着,阿不倒寬了心環顧四望,對這接觸甚少的馳道甚是感興趣。只見這寬約五十步的磚石大道每隔三丈便栽有青松一株,馳道中央有三丈寬的路道,而他們卻在一旁道上走着,眼,不覺往中間那道上視去,那是帝君專行的御道,連皇室成員都是不能輕易跨越的。
沒走幾步,便聽得“噠噠噠”的馬蹄由遠及近,一看,皆不是着五彩錦袍的飛騎策着駿馬而來,她知道,那是駕前先導。心,不覺緊張了幾分,那也就是說,皇帝的御駕就在前面了。
馬上的人明顯是熟知鳳無聶的,只見一個快速的飛身下馬,拱手恭敬道:“王爺,御駕將臨,皇上要你們過去。”
“我、們?”女子臉上有着驚詫,手指着自己,卻見身旁的鳳無聶理也不理那人自顧牽了她走。
深知自己面見的是個大boss,阿不腳步略有躊躇,心情無不忐忑,“鳳無聶,你老爹哦不皇上怎的知道我?該不是你又亂說什麼?你不是說出門直接上馬走人的麼怎麼還有見家長這一項?!”
“怎的,怯了?”他嘴角始終噙着一抹淡笑,目光眺着前方。
聽到這話阿不簡直皺苦了臉,心中更是悲憤,控訴道:“你好歹讓我有個準備,比如說愛好興趣,人生理想,萬一見了面我觸到什麼禁忌你就不怕我被你老爹咔嚓了!”她急的微揚了語氣,竟是拽着他不肯走了。
“放心,看在我的面子他們也不會對你怎麼樣。”
阿不的眼裡充滿了“你面子值幾毛錢”的不信任,不肯走,還是不肯走。
“醜媳婦終得見公婆,你不是自詡我婆娘麼,”他居高睥着她,眼裡淌着一抹深,卻是笑道:“見一下賊漢子的老賊子不是你人生必走階段?”
阿不簡直要哭了,頭甩的跟撥浪鼓似的,她不要當賊婆娘!她也不要見老賊子公公!
會、死、人、的!
正當阿不撒潑耍賴間,隱隱聽着前方馬蹄腳步車輪聲,一頓一頓的扭頭一看,頓時瞪大了眸——
一排身騎大馬的駕前正表情肅然逼近,他們的身後,齊步走來騎兵方隊和乘坐黃鉞車的宮廷衛隊,一時間,彪形壯漢、面目肅然、金戈鐵馬、刀山劍樹,如此排場,無疑會給人以壓倒一切的氣勢。
阿不直覺的腳底發軟,是,她承認她孬了,她認慫……
如木偶般被鳳無聶一提一拉一帶,他摟她入懷,以霸道的方式,宣示着對懷中女子的佔有。
“沒有我的允許,誰敢對你怎麼樣?”他語氣輕描淡寫,貼着她耳輕喃,在外人看來,自是曖昧。
阿不怔怔盯着他,他眼中卻隱隱有一抹真。
隨後,他伸手輕攏了她額間髮絲,眸光輕滌,“一切交給我。”
那一刻,她突生了種感覺,鳳無聶,好像跟她許了什麼承諾。
正恍惚間,御駕已是跟前。猶聽得一道聲勁渾厚的笑罵——
“好你個老四,竟是把媳婦藏着掖着直到現在才讓朕見着,朕倒要看看,是什麼樣的姑娘將堂堂黛國戰神迷個七暈八素!”
阿不心下一驚,從儀仗後駕馬上前的大叔果真是黛國的最高統治者鳳帝麼?只見他一身明黃,紋金飛龍張牙舞爪,略灰摻白的鬍子從兩鬢連到下巴,劍眉粗濃,臉上雖帶着笑,一雙見慣風雨的眸子略帶着三分審視七分犀利直直投射過來,不覺呼吸一窒。
肩頭被安撫般的輕拍,阿不微愣,轉頭看向將自己摟的更緊的男子,只見他面上淡淡。
鳳帝自然是見着鳳無聶對女子的維護,臉色微微一緩,卻是衝阿不佯裝嗔怒道:
“孩子,見着朕,怎的還以面紗示人,莫不是老四這般捨不得?”
“她身體微恙,吹不得風。”
“孩子,你叫什麼?”
“她叫阿不。”
“朕又沒問你,你個混小子急什麼?”鳳帝急眼,一瞪鳳無聶,卻見他一副不痛不癢的懶散樣。
“父皇,你又不是不知,四弟對未來弟妹可是愛護的緊,我連連拜訪了漱漣王府數次,他可是連個門都沒給我開。”
說着,身後又駕馬走出一人,眉宇間書卷氣煙燻薄籠,隱隱有着鳳帝的輪廓,淡淡笑着,一雙眼卻是甚是好奇的看向了她這裡,眸光澄澈,然後頗有些感慨的揶揄道:“今日託父皇的福,可算是見着了。”
阿不細細打量,這應該是太子鳳無缺了,偶聽鳳無聶提起,這個只愛詩書不愛江山的大哥。如今一見,竟有幾分親切近人之感。
只是聽着他們一口一個兒媳婦弟妹的,阿不掩面的嘴提了幾分,自是有幾分尷尬,忽然有一種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錯覺。
輕輕扯扯男子衣袖,見他看向過來,她眨眨眼,那表情分明在說,說好的打雜呢!
他卻斜斜挑高一隻眉,細長的眸凝着光點,邪肆而風情無限。
這一幕落在旁人眼裡自然又是少不了猜想,皆道漱漣王對一女子情根深種,看來傳聞非虛。
見着此景,衆人對阿不好奇更重。
“弟妹怎的都不說話?莫不是四弟連句話都捨不得讓你說?”
“是啊,未來兒媳,見着未來公公,一聲問候老四總該捨得的吧?”
自知逃不過,也不好當場拂了這些大boss的面子,心裡組織着語言,本想開口來個好的第一印象,不料就要張嘴的間刻鼻尖一癢,“啊、啊湫!”
被鳳無聶抱起的那一刻,她索性閉眼破罐子破摔了,想屎。
“既是不適,老四你怎的還帶她出來——”
“她要去。”
鳳帝本是不贊同,可聽着自己得意的兒子橫抱着女子朝他自己坐攆飛身而去時落下的三個字,沉吟了片刻,幽幽眸色忽的有些釋然欣喜,“這小子總算開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