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常常在想,她是上輩子作孽太深了呢還是作孽太深了呢?
她曾幻想過無數種被自己小姑子那羣山賊和那隻叛變的大黃追上的情景,想象着淺意妹子怎樣冷着一張面癱臉說“你們這對狗男女是逃不掉的”等話,然後就是大黃很應景的吠叫,然後她就很悲情的說出其實她還是捨不得離開她捨不得她男人她的山寨。爲表清白她肯定還會讓大叔給他們海揍一頓以正視聽。
誰規定叛變這種事只能由大黃來做的?
只是她猜着了開頭卻猜不着結局,他們是在叛變大黃的幫助下追上了他們,而淺意妹子還真的就冷着臉說了句那樣的話,一切都在按着她預料中的走。
可是千算萬算她漏算了這還擋在她前頭的大叔,話說大叔那個激動啊,硬是拍着胸脯要護自己的安全。其實啊不很想說真的不用了,只要他給他們揍一頓就好了。
心中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便忽覺腰間被一道外力用·力一·頂,一個站不穩,特麼的她就這樣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被擠下懸崖了?!
落崖的瞬間,她目眥盡裂的瞪着那罪魁禍首——一方翹翹的臀部,那人還背對着她保持着扎馬步運氣的姿勢,她卻難得的見着淺意同志以及她那邊的山賊們一副措手不及的震撼表情,腦中倏地閃過一個問題:大叔你臀圍多少的!
也就一個念頭過去,她已呈自由落體狀態墜落,上面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不清楚,只曉得當她再次醒來時入眼的是一彎月簾鉤鉤,重複了幾次睜眼閉眼後,她發現那月牙還在,這才慢慢起身打量起自己周圍。
不是崖底,到底是說她命好呢還是命好呢,這一丈方凸出的平臺就可比那七級浮屠,臨危還能救她一命,不枉她平日裡燒那麼多高香。
背上的包袱早不知落向何方,她緊張的摸向胸口,看着那配着大紅外殼的oppoR817牌手機,仔細的檢查了下,屏幕上一個長髮美女還是保持着45°仰望天空的憂傷弧度,屏光映射下,啊不的臉有着如釋重負。幸好手機沒事,作爲她穿越來的唯一陪伴品,她這個當主人的自然有義務保護它的安全。
藉着手機屏光的照射,啊不這才發現身後原是一個山洞,感受着迎面吹來的冷風,她估計這更類似是一個雙邊通透的隧道,風帶着混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一陣陣刷過她鼻底。也不知是哪兒來的勇氣靠着手機一步步朝洞中探尋過去,竟忘了平日自己最怕的便是山魅鬼怪之說。
終於,在自己第九千九百九十九次的南無阿彌陀佛下,藉着微弱的月光,她確定自己已到了另一邊的出口。
坐在洞口邊,想起剛剛收手機時屏幕上顯示的02:22,恍惚間才憶起應是這古代中的丑時了,此時此刻她纔沒傻得跑出去給山間的野獸當夜宵,只得乖乖的安身於洞中望月興嘆。
前頭說過,啊不跌落的地方是一片密林,何爲密林?那就是拿出手機中國移動顯示無信號的樣子,雖然自她穿越來此oppo就沒有出現有信號過,不過當啊不不死心的從手機中調出指南針都無法指明方向時,她忽的覺得其實她纔是泰山的老祖宗。
於是,徘徊在夢境與現實中的啊不每晚靠着石壁入睡前都期望自己所經歷的一切都是一場夢而清晨被蟲鳴鳥叫喚醒的時候總是很悲催很認命的去摘野果充飢。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了半月有餘,在石壁上的“正”字整好出現了三個時,她的身上發生了驚天鉅變,那就是她居然活捉了一隻山雞,因此,已有半月未開葷的素食主義者便徹底開始了殺生之路。
一日,某人覺得自己烤雞技術日益精湛便尋思着何不換成叫花雞,想着自己日前冒死取得的蜂蜜整好可以派上用場,就地取材,她投心於自己的新菜色中。
無論是作爲武俠小說中經常出現還是多次被搬上電視熒幕的一個菜名,啊不深刻認識到,叫花雞是一個不得不說的傳奇。
那些本是平平的甲乙丙莫不是因着這叫花雞不是結識了貴人並學的蓋世神功,就是命格突地改變,從此一步青天。
啊不私心想着,好歹自己是跟隨了浩浩穿越的大軍來的,她不求神功亦不求命格突變,只是這日子可不可以不要再這麼一成不變下去?她真的沒有做好在此孤老的準備啊。
或許是她的禱告終是被上天聽到了,老天就勉爲其難的睜開了點縫,真的就是開了一點縫而已。但不管怎麼說,好歹不是她一個人了。
事情是這樣的,就是那日她開始研創叫花雞的那天。說到這就不得不提起她的超高廚藝水準了,原先她也沒想到自己的聰明勁竟是放哪兒哪兒都大放光彩的境界。
看着從土堆中掏拉出來的叫花雞,剛一砸開外層的土層,一陣混着荷葉的甜膩滋味便勢如破竹般縈繞在脣齒間。正巧那時她肚子有點鬧騰方便去了,回來一看卻如雷劈般愣在那裡,本是風雨欲來的狂暴卻被腦子裡瞬間閃過的一個念頭澆熄的無影蹤。
眸光一躍,她摩挲着下巴坐到只剩雞骨頭的骨堆旁,眼睛轉溜着打量山洞,心裡暗忖着莫非叫花雞的靈異事件也發生在自己身上了?
那日,她隨便摘了些野果充飢,心裡暗暗定下計劃。
第二日,她依然宰了只山雞,不過這次她還特地在雞腹中填充了一些野菜香菇,澆上蜂蜜,包上荷葉,她就不信這次特地重點加料的叫花雞還引不來“他”!
學着上次的樣子將叫花雞打開,而自己卻是躲在了一個角落用雜草遮掩着,屏息等待。
忍受着美食在前卻不能享用的煎熬,啊不拍拍自己的肚皮示意稍安勿躁,耳邊忽的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她凝眉看向洞口,心幾乎要跳上嗓子眼。終於要出現了麼!
只見洞口也看不清是什麼東西的東西旋風似的席捲至雞前,啊不瞪大着眼睛愣愣看着一隻整雞從頭部開始由下顯現出內部的骨架,眼看一具標本就要出來啊不竟是觸電般大叫着跳出來。
“吱吱!”只聽得兩聲落,叫花雞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倖存下兩隻雞腿。而那偷雞賊愣是沒給她的肉眼看見。
啊不魔怔似的拽住兩隻雞腿,生怕一不小心也只剩下骨架了。她警惕的探着四周,那東西究竟是什麼?走了麼?剛纔那兩聲疑似鼠類叫喚的聲音是它發出來的?
肚子再次盡職的發出警告,啊不捏了捏手中的雞腿,眼珠一轉,緩緩將雞腿舉起,停在大張的嘴邊,不顧肚子的鳴叫一雙眼珠子這輩子也沒轉過這麼勤快。
果然,在其雷達般掃射的情況下,眼梢處瞥見一小東西的腦袋露了出來,她慢慢凝神視去,卻發現那個小東西竟上身撐在一塊石頭上立在那裡巴巴的看着她手中的雞腿。
漆墨的大眼珠如曜石般璀璨靈動,水鏡般倒映着她傻傻凝視它的模樣。頭上豎着兩隻挺立的耳朵,耳尖上一撮紅毛在渾身雪白的毛皮下尤爲驚豔醒目。尤爲矚目的便是它身後那高高聳起的尾巴,幾乎與它巴掌大的身材一般無二,白雪般晶瑩通透的毛髮蓬鬆柔軟的不像話,蟄伏在它身上時而涌動時而漂浮,反射着月光的清輝,煞是靈動。
“松鼠?”啊不努力搜刮着記憶中的印象,念出口時還是帶着一絲不確定。說是像其實也有點不像,莫非是基因變異?
到底她不會在這小東西是不是松鼠的問題上深究,因爲她計劃中的豔遇泡湯了,叫花雞沒引出絕世高人卻招來了一隻吃貨畜生,啊不覺得很受傷,她更餓得慌了。
“吱吱。”
大概是覺得原先大吼大叫嚇跑它的人此刻沮喪的心情,松鼠眨巴了下眼睛,四爪並用的奔至啊不面前,然後像人的樣子立在那裡,只是眼睛依舊盯着那還未被它解決的雞腿。
“你連續偷吃了我兩隻雞,現在還想垂涎我的雞腿,你好意思的麼你。”或許真的是憋得慌了,她也不管那是不會說話的畜生開始鄙夷起它來。
啊不賭氣的哼一聲轉過身去準備將雞腿解決乾淨,“吱吱。”沒想到那松鼠竟跟着又跑到她面前,搖晃着大尾巴盯着她。
如此重複轉身未果之下,她悲哀的發現這年頭連一隻畜生都比她要有毅力,無奈,啊不怒道:“喂,你到底要怎樣!”
松鼠被嚇得竄到洞口,“吱吱。”其實它的意圖很明確。
最終啊不還是敗下陣來,一狠心遞過去一隻雞腿,“總共也就兩隻,我最後再給你一隻,吃了以後不要煩着我了!”
誰知那鼠竟歪着腦袋打量了下這盛怒中的女人,然後竟絲毫不怕的跑至跟前,雙爪接過了啊不好不容易貢獻出的雞腿。
兩隻雞腿,一人一鼠各一隻,也算公平。
啊不本就餓,一個雞腿根本填不了肚子,那松鼠吃完了早就不知溜到哪兒去了,隨便塞了一些野果,謾罵中補眠去了,她要化悲憤爲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