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雲苓低頭飲進一口茶水,含在口中還沒來得及嚥下,宇文恆的聲音又再響起,這回帶了些試探:“朕聽說,王妃前日去看了楊勇的妻子,你們有什麼交情嗎,還勞動你出動王妃儀仗到他府上?”
原來醉翁之意在此啊……
簡雲苓放下涼茶,含一抹淺淺笑容,泰然無懼地擡頭與宇文恆對視着,道:“妾身與楊夫人並無特別的交情,只是聽說夫人性格溫順,恭良勤儉,楊大人忠君愛國,兩袖清風,可憐他們日子過的清苦了些,便想去看一看,順便送些東西給他們度日。至於王妃儀仗嘛,不過是王爺心疼妾身,不想讓我受苦罷了。”
如此解釋雖然在情在理,但要想讓宇文恆相信,是萬萬那不可能的。
“王妃真是皇弟的賢內助啊,朝堂上各位官員的家中情況你都瞭如指掌,倒是比我這個一國之主都還要操心了。”宇文恆拿起一個空茶杯,放在手上把玩,凜笑如刀地讚歎道。
此時有點眼色的都能聽得出他話裡的陰沉不悅,必定急着解釋撇清。
但簡雲苓只是略略欠身,大方收下他並不真心的誇獎:“皇上過譽了,爲王爺和皇上分憂,是妾身的本分。”
宇文恆倏地握緊了茶杯,手背上青筋隱現,看來氣的不輕。
簡雲苓平靜地繼續端茶淺飲,不爲他的怒氣所動。
宇文恆在她這裡碰了釘子,還不死心,忍着怒火,轉而和宇文徵周旋道:“皇弟,我聽說蘇將軍的女兒被你遣回母家了,她犯了什麼錯嗎?”
聽到宇文恆提起蘇側妃,宇文徵無波無瀾的臉上露出惋惜之情,語氣沉痛道:“語兒她失了孩子,脾性大變,臣弟也很是痛心,無奈下只能送她回母家休養了。”
宇文恆對他這番說辭不置可否,狐疑道:“可我怎麼聽蘇將軍說,你還要休了她呢?”
宇文徵似是沒想到他對此事如此瞭解,驚了一瞬,苦笑道:“語兒犯了大錯,本王也保她不得。”
“哦?什麼大錯?”宇文恆像是抓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把柄,打算一問到底。
宇文徵看了簡雲苓一眼,搖頭嘆氣,欲言又止。
宇文恆自然看出他所言的“大錯”與簡雲苓有關,正想詢問,簡雲苓卻主動說了:“蘇側妃她設計誣陷妾身,妾身給過她機會,可她沒有珍惜,王爺雖然心痛,但爲視公允,便交給妾身處置了。妾身想來想去,如此大錯,不可姑息,否則難正府中規矩,於是第二日就派人將她送回母家了。”
“王妃真是鐵面無私啊!如此治府有方,當真是皇弟的福氣。”宇文恆明誇實諷地笑道,詭謀暗藏的眸子在她面上過了一過,語有深意,道:“只是,這樣處置是不是顯得過於冷酷了些,畢竟蘇側妃陪了皇弟這麼多年,又是先於你進門的老人,你多少該給蘇府和她留些面子纔是。”
宇文恆的態度倒讓簡雲苓覺得有意思了。他可不是做和事佬的人,也不會樂於見到蘇府重新站到宇文徵那一邊,他這麼說,到底是爲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