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宇文徵這樣驕傲的人,從不屈於“虎落平陽被犬欺”這句話。如果有人敢挑釁他,利爪斷了還有尖牙,尖牙碎了便以命相搏。
總之,他寧肯自傷,也絕不會被他人所傷。
也怪宇文宸自己口不擇言,不幸撞到槍口上了。因此這位“犬膽包天”的少年,今日約莫是沒有什麼好果子吃了。
果然,就見宇文徵側頭盯住他,宇文徵眸底冷光凜如暗夜刀影,嘴角雖揚出了一個微笑的弧度,卻彷彿出鞘彎刀,令人望而生寒,道:“哦?二皇子覺得是誇大其詞嗎?”
宇文宸頓覺如置冰窖,心裡不由發了怵,面上卻仍不願示弱,結巴道:“若……若不是,那皇叔就和侄兒比一場,如果可以讓侄兒輸的心服口服,侄兒就收回剛纔的話,並且願意當衆向皇叔道歉。怎麼樣?”
宇文徵神色看不出一絲變化,刻意掩去的眼中幽深無際,任誰都無法窺視他的想法:“二皇子想比什麼?”
“就比打獵物,一個時辰,誰打得多,誰就勝了。”宇文宸傲慢地挺了挺脊背,似極爲不將宇文徵放在眼裡。
簡雲苓看戲看得意味十足,全然忘了自己要求的比試被半路闖出的宇文宸搶了這件事,還默默腹誹:真不知該說宇文宸初生牛犢不怕虎好,還是說他不知天高地厚好。明明他不論武功還是箭術都和宇文徵差了不是一星半點,憑什麼如此自信?
不過據她以往對他的觀察,這個小夥子,沒什麼特別出奇的地方,唯獨那粗莽的性子,還真是出奇的……令人無語。
所以他會想出這樣的比法,其實也並不意外。
“好,本王與二皇子比,不過,若二皇子輸了,除了要當衆道歉外,還要親自背本王下馬,如何?”宇文徵淡然應允,故意加重了注碼。
宇文宸的面色霎時如吞下某種長期盤旋於人體排泄物周圍,紅目綠身的六腿昆蟲般難看,
這種事情,向來都是由最低等的小太監做的,宇文徵這麼一說,不是將他這個堂堂大梁二皇子與那些低賤的閹人混爲一談了嗎?
若真的讓他贏了,以後自己的面子還要往哪裡放?受如此挑釁,他若不應戰,實在枉爲鐵血真漢子。
“好,就這麼定了!爲了以證公平,皇叔不介意我去找父皇作證人吧”宇文宸頭腦一熱,沒有多想便答應下來
宇文徵擡手做請,一派“隨你喜歡”的自如模樣。
宇文宸憋着一股悶氣,催鞭打馬朝宇文恆處去了。
簡雲苓望着他義無反顧的背影,暗自興嘆,可憐了好好的一個孩子,怎麼竟是個腦殘晚期呢?
待結果出來那一刻,他肯定會後悔自己現下把事情鬧得如此之大的。
想着想着,一時不忍,潸然淚下。宇文徵涼涼地看着她,皺眉發問:“王妃爲何而哭?是怕本王輸嗎?”
簡雲苓掏出娟帕拭去滿面淚痕,雙目泛紅,搖頭道:“不是,是二皇子馬騎得太快,風塵飄進妾身眼睛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