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雲苓無奈地看着他狀如潑婦般坐地打滾,拿起一個茶杯,淡然地抿了一口,勸他道:“你還是別掙扎了,這就是命,與其想着怎麼活下去,還不如好好想想,一會該怎麼讓他給咱倆留個全屍。”
她輕鬆的語氣不像再說自己的事,卻一下子激怒了蕭白。
只見他霎時止住了淚,用一種哀怨地能滴出水來的目光瞪着簡雲苓,控訴道:“你說的輕鬆,王爺心疼你,頂多就是小懲大誡,我呢,我怎麼辦,誰來心疼我呀!”
簡雲苓神秘兮兮地傾身湊過去,支起下巴,一雙大眼睛亮晶晶地回視着他,嬌聲道:“東雲呀,傅侍衛呀,他能心疼你呀。”
這句話更把蕭白氣的渾身發抖,他騰然站起,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桌旁,抄起一個空了的茶杯就像扔到簡雲苓身上。
簡雲苓正想擡手做擋,茶室門口驀地傳來一道不怒自威的陰沉男聲:“蕭白最近脾氣見長啊,連主子都敢打了?”
蕭白的手頓時僵住,茶杯從半空跌落,碎在他腳邊,他極慢極慢轉過身,在看到端坐輪椅上的宇文徵後,腿上一軟,復又跪下,戰戰兢兢地行禮道:“見過王爺。”
“恩。”宇文徵粗略地答了一聲,輪椅從蕭白身旁經過,留下的卻不是叫起的話,而是:“要是不累的話,就先跪着吧。”
蕭白這回倒是慫了,也不敢據理力爭了,伏在地上,半句話都不敢說。
簡雲苓鄙視地朝他撇撇嘴,茶杯抵在脣邊,韻香嫋嫋,頗爲怡人。金黃的茶汁還未入口,坐在對面那人卻發話了:“好喝嗎?”
簡雲苓閉目做享受狀,悠然愜意地作答:“恩,好喝。”
“比酒還好喝嗎?”那人又問了一句。
簡雲苓陶醉於茶香中,幾乎沒過腦子,道:“那當然不能比了,酒是天下第一好喝的瓊漿玉露。”
“是嗎?”一陣寒氣襲來,那人陰鷙的反問聲好似出世妖魔。
簡雲苓這才驚覺,自己是在和誰對話?
乍然睜眼,對面的宇文徵正眉眼帶笑地凝視着她。而他身後的傅東雲和跪在地上的蕭白都是一副大難當前的倒黴神情。
簡雲苓只覺五雷轟頂,真想擡手抽自己兩巴掌,讓自己好好清醒一下。別人家有點追求的女子,好歹都是被男色所誘,她倒好,閉着眼睛,僅聽聲音就已經被迷得五迷三道了。
真是一點追求都沒有!
“王爺。”好在她反應夠快,馬上放下茶杯,並膝搭手,做出端莊優雅的大家閨秀姿態,臉上是柔婉的假笑。
可宇文徵是什麼人,一雙比激光還凌厲的眼睛,一向最善於透過表象看到本質。他拿起簡雲苓放下的那個茶杯,握在手裡端詳半響,才若有深意地問道:“原來王妃這麼喜歡喝酒啊,那你不應該開茶樓,應該開酒樓纔對。”
簡雲苓尷尬一笑,眼角彎成了一道迷人的月牙道:“王爺說笑了,妾身覺得,還是茶樓比較適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