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圍觀的腦子集體當機,打死他們都想不到。
呼延家大門,就這麼翻了。呼延家弓箭也拿出來,現在刀槍劍戟都屬於限制類。
弓箭不說殺傷力比刀槍強,但遠程攻擊威脅不小,能直接射到街上。
街上一些人立刻咒罵呼延家。仗能打成這樣,兵部尚書肯定要承擔責任,雖然他已經死了。
俞悅好在絕招隨時準備着,從兜裡掏出一把石子兒,扔過去。
呼延家弓箭手趕緊調整,對準殘月。
俞悅隨夜風飛上天,兜裡又掏出一把石子兒,扔過去。
流星墜落的時候,呼延家弓箭手倒下一片。賈鵬、賈鷂等再次衝上前,將他們放翻。
俞悅揮手,夥計帶頭,各隊長帶着莊家軍衝進呼延家。上萬人進去,幾乎將呼延家淹沒。到處都是火把,雞飛狗跳,人仰馬翻。
雙魚扔下平王府的小姐,帶着一些丫鬟、婆娘也衝進去,當開開眼界。
平王府、呃是呼延家、看着和王府差不多,沒準比王府更奢華。
夜裡點着燈,到處金光閃閃、珠光寶氣;燈盞都是珍貴古董,燭臺是華麗藝術品;金銀都像不要錢,一盆牡丹卻是寶貝。
雙魚在青巖、馬賽城國公府其實見過世面,但丫鬟婆娘、莊家軍新兵基本都沒見過,鈦合金狗眼瞎了又瞎,看着仕女畫口水直流,難怪公子要來呼延家借錢。
唐佳激動的抱了牡丹出去向公子獻寶:“這花盆是白玉的!”
俞悅大聲怒斥:“你來借錢,不是抄家!這能吃還是能穿?什麼時候還這樣虛榮浮誇?”
紀王世子在外圍喊:“這樣的名品能值千兩黃金!”
俞悅忙轉身問:“那你買不?給你打五折。頭一件要不就算你一折。”
紀王世子猶豫一陣,憂鬱的應:“行吧。我讓人回府準備銀票,很快就好。”
俞悅吩咐丫鬟:“去送給世子,小心別摔了。花嬌玉貴的你賠不起。一百兩黃金能養活百八十個士卒,這花也算爲國出力爲民捐軀。”
唐佳心想這樣就不虛榮浮誇了,也不算抄家。
一個新兵糙漢子抱着仕女圖跑出來向公子獻寶:“這又是絲帛又是金邊,值老多錢。”
俞悅大聲怒斥:“說什麼渾話!這是珍貴的藝術!不過確實值錢,對打仗沒用,一千兩白銀誰立刻拿走。”
夜色中一個很體面的女管事過來,一手交銀票一手拿走仕女畫。
紀王世子的銀票也送到,俞悅很快賺了二千兩,心情好。
街上圍觀的腦子紛紛關機重啓,一陣無語。
這不是抄家,抄家充公;殘月要直接將呼延家賣光,銀子都歸她口袋。
呼延家已經幾百號人,都扔到古松下。古鬆是夠大,庇護着他們,貌似一個重傷都沒有。
盜亦有道?大家亂想。今兒只求財不劫色?這樣也算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重點是,呼延家的東西被賤賣,大家要不要買點回去?
這樣的機會難得,有便宜不佔王八蛋。大家也算爲打仗捐軀、是捐款。何況銀子是他們掏的,他們吃虧?
很快呼延家搬出一批古玩玉器,古銅鼎、沉香木雕的荷葉、羊脂玉雕的富貴相連、三尺高的珊瑚、整塊華美的玳瑁,讓人眼花繚亂,流口水,果斷剁手。
俞悅讓莊家軍專門圍出一片地方。
大家不要急不要慌,見者有份,寶寶乖。都說了不是抄家,是借錢,態度要端正。借來的東西認真擺好,打上燈光,人看着美了,錢掏爽快了。
拍賣但不擡價,鹹向陽拎着鮑丹陽來賣,兩個美人一個挺胸一個露大腿。
俞悅管收錢,再來個記賬的,一筆筆記清楚,童叟無欺。
突然人羣騷動,鮑家人來了,平王府也來了。
鮑家一青年學殘月,走到她跟前猛地一拳,氣勢狂飆像是要打破這夜。
俞悅呼一下隨風飛走,走到青年側面對着他太陽穴一腳暴踢。青年急忙側頭閃避,她是緊跟一記膝襲。
青年肋骨不知道斷了沒但岔氣窒息,側飛過去砸翻一個椅子帶倒一個盆,盆裡一條玉雕金魚飛出去砸了一盞燈,連續又砸幾樣東西。
鹹向陽小姐忙喊:“住手!寶貝都是寶貝!都是銀子啊都是將士嘴裡的口糧殺敵的刀槍!”
鮑丹陽被掐的慘叫:“啊!”
青年停下來古董砸完,大家依舊膽戰心驚,這纔開始。
俞悅讓夥計算:“椅子二百兩銀子,盆三百兩,金魚八百兩,古燈二千兩……一共是八千八百兩?你們賠銀子還是等價實物?”
夥計提醒:“公子,他剛纔想殺你。”
俞悅回過神:“你收錢我算賬。”衝到青年跟前,一腳要劈殺之。
青年抱着頭急忙躲閃,俞悅一顆石子兒砸他膝蓋。青年嘭一聲跪倒,忙連爬帶花式翻滾。俞悅閃電般衝殺過去,一腳將他腦袋踢爆。
鮑丹陽再次尖叫,淒厲的聲音刺的人耳朵疼。
鹹向陽小姐教訓:“你這樣還想加入莊家軍,逗我們玩嗎?誰想殺我們就是敵人,對待敵人就要把他當頭豬、當條毒蛇統統殺掉,以後就不能爲敵了。”
鮑丹陽的父親、儀陽侯鮑笙,一身蟒袍人模人樣,看着女兒受辱、最有前途的屬下橫死,怒火,盯着殘月:“放了小女!”
俞悅應道:“八千八百兩先賠來。你女兒要加入莊家軍,現在不好玩又不玩了?”
鮑丹陽尖叫:“莊家軍像強盜!”
俞悅問:“你想好了?”
鮑笙怒:“再說一遍,放了小女,否則!”
俞悅揚手給鮑笙一巴掌:“八千八百兩漲價了,八萬兩!”
一個莊家軍新兵怒吼:“你們一個個穿金戴銀,我們連像樣的衣服都沒有!你們山珍海味,我們糙米飯都沒得吃!你們作威作福,卻要我們上戰場送死,憑什麼?憑你是皇親國戚,這仗你們自己去打!我們左右是死,誰怕誰!”
一片新兵齊喊:“我們需要盔甲和糧草,才能打仗!打了勝仗享福的還是你們!”
憤怒!來比比誰更憤怒!信不信去鮑家借點錢?
大門前圍着的莊家軍還有上萬,一齊盯着鮑笙,肯定比呼延家有錢。
圍觀的也盯上鮑笙,腦洞大開,若是將鮑家一塊借了哩?鮑家好東西肯定更多,皇太后肯定沒少往孃家搬。
鮑笙感到深深的惡意,春夜溫度下降快,他是不相信的。
一個新兵從呼延家跑出來,興奮的要飛上天:“公子!找到寶庫了!金條和銀元寶起碼一百萬兩白銀!我們有飯吃啦!我們有兵器啦!”
又一個新兵糙漢子跑出來:“公子!運氣好耶!糧倉有兩千石糧食,地窖有上萬斤各種肉!兵部尚書是好人,吃的都藏起來送給咱們!公子,我們要給他們留多少,不能都借走吧?他們家這麼多人,比我們兩個村還多!”
俞悅想了想:“給他們留下半年糧食?”
一片新兵齊喊:“公子真善良!”
圍觀的感動的都淚流滿面啊摔!總算給呼延家留口吃的?
難道借錢還能將東家米缸都掏空?這是借嗎?好吧,這就是借。
大家再看儀陽侯,想好沒有?要不爲國捐軀,買幾樣古董回去?至少面子過得去。
很多人不想得罪儀陽侯也不想這時候得罪莊家軍,他們沒出徵已經變成土匪兵,匪到誰頭上都是無妄之災。大家盯着古董,還賣不賣?
一些人剛籌好錢趕來,儀陽侯也別影響大家爲國捐軀。
俞悅揮手,夥計帶新兵把賣場收拾齊整,裡邊又搬出一批東西。這樣一個呼延家,一時半會兒肯定賣不完,主要挑值錢又好銷的。
鹹向陽拎着鮑丹陽又繼續,鮑笙氣的衝過去,鹹向陽下意識一巴掌抽他。
鮑笙挨兩巴掌,臉對稱了。一聲咆哮,鮑家衝出來一羣高手。
鹹向陽拎着鮑丹陽大戰八方,威風凜凜儼然是女戰神。一個大紅一個大黃夜色中依舊那麼酷炫,無數男人流鼻血,好些女子也怦然心動。鹹向陽將鮑家高手全乾趴,衝過去又給鮑笙……
鮑笙掉頭就跑,跑好快,女兒也不管了。
鹹向陽看着鮑丹陽:“你就是你爹拿出來賣的。”
鮑家八萬兩欠賬先記着,忙正事兒,銀票寶寶們都快等的不耐煩了。
俞悅繼續管收錢,數銀票數到手抽筋,來一夥計整理出一尺厚。
呼延家開始往外搬現銀,往外搬糧食,往外搬肉類,往外牽寶馬,往外扛兵器。目前找到的銀票拿出來也有五十萬兩。
一個呼延家,能養十萬兵。
軍隊的消耗打仗和不打仗時並不一樣。現在搬出來的也是呼延家一部分,還有產業等。
雙魚興沖沖拿着一匣子契據出來:“公子,有店鋪二十間!”
俞悅大聲怒斥:“借錢!記住是借錢!”
雙魚忙解釋:“這兒有一家糧店,在尚德區,據說囤積了不少糧食!”
俞悅眼睛一亮:“把東西給人還回去,呀不行別弄丟了,一會兒好生交到主人手裡。糧食我們一定要借。天災他們都存着,肯定是爲打仗存的。”
雙魚使勁點頭,就是爲公子囤的。囤積居奇,要發國難財啊,誰不懂?
契據她也收好了,代爲保管,還的時候或許還能收保管費。
圍觀的基本也懂。呼延家突然被翻個底朝天,什麼證據都翻出來,離真正抄家不遠了。皇帝若是一再不處理,當然可以藉口說已經被借走了,破財消災吧。大家再買東西,心安理得,且是幫呼延家消災呢。
裡邊大量的布帛搬出來,這個將士能用。有些譁衆取寵的東西用不上,很多人壓着價錢搶着買。很快有人問傢俱,問擺設。
俞悅不好意思,尿遁。
鹹向陽小姐大手一揮,賣!反正都記賬了,回頭賬單往兵部一送。
後半夜,呼延家周圍一大片依舊燈火通明。
趙衛國帶着一批金吾衛來,支漸也帶着一隊親兵來。
賈鵬正讓新兵搬出五百張弓,一萬支箭,還有一批弩箭,一看殺傷力就挺猛。賈鵬拿着弩對着趙衛國,奸人,看小爺敢不敢殺你。
趙衛國冷酷的不理他,讓金吾衛也別理。其實呼延家有七層超級高手,有些事是特殊的。而呼延烈和高手都死了,這事兒又不一樣,看他們還能翻出什麼。
不多會兒,急促的馬蹄聲踏碎了邯鄲夜,邯鄲今夜無數人在等待着。
夥計策馬來到呼延家門前,看公子沒在,正好和兩位大將軍講:“報!陽縣呼延家一個莊子發現存糧七萬石!”
又一夥計飛馳而來,對着兩位大將軍彙報:“砉縣一個莊子發現存糧八萬石!”
一片新兵齊喊:“好啊!我們有糧了!”
莊家軍齊歡慶。十五萬石,加上尚德區糧店,省着些吃半年有了,半年後地裡糧收上來,就不缺吃。家有餘糧心不慌,有些災民來的,喜極而泣。心裡琢磨着,跟着主公好,出來借也好。
俞悅更衣回來,氣氛不對啊,一片歡騰,殷商國退兵了?
支漸和趙衛國、明白人都無語,這還有心思去睡覺,咱能別裝麼?
一大批人排隊買東西買的正歡,有人得意忘形:“砉縣囤積糧食,肯定不是呼延家,是俞家。”
前後的人一齊呵斥:“胡說,說是呼延家就是呼延家。”
有人感慨:“呼延家囤這麼多糧食做什麼?就算一石一兩銀子,對呼延家來說也沒多少。吃不完,存再多都一樣。”
有人冷嘲:“他們的想法豈是咱們能懂的?有錢人就是什麼都不缺。”
有人樂:“過了今天就該缺了。房子還是挺多,不知道賣不?”
一些人悄悄看俞悅,呼延家這麼大房子,賣了也不少錢。不少人眼紅。
俞悅拿着賬看一陣,不知道多少銀子了,二三百萬兩肯定有。所以,皇帝這會兒也裝聾,把俞光義的存糧掏了,他生氣也得裝聾。
俞悅數一萬兩銀票給支漸:“兵部沒錢,你們也辛苦。都是保家衛國,別嫌少。”數一萬兩給趙衛國,“兵部什麼時候有銀子,記得分我們一點。”
支漸和趙衛國對視一眼,這麼大手筆,收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