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妙然!你究竟是什麼意思!”墨炎涼一走,韋洛然可就憋不住了。她倒是也不蠢,原本就知曉這墨炎涼對自己的印象不太好了,所以方纔才一直隱忍不發。
可如今,墨炎涼走了,那可就是她們姐妹之間的事情了。
“清兒,去把門給關起來,我有些累了。”韋妙然微微閉了閉眼睛,有些不耐煩的樣子,那蒼白的臉色還未消散,還染着點點的疲倦。
清兒有些顫顫地去關了門,這個韋家的大小姐她倒是不怎麼熟悉的,只是回來之時便聽下人說過這大小姐的“豐功偉績”了,所以平日裡即便是遇到了她也甚是避諱。好在自家小姐是常年在杭州一帶休養的,並不在韋府,所以也沒什麼機會遇到這位囂張跋扈的大小姐。
前段時間,韋相爺才親自接了自家小姐回韋府,可那時候韋洛然早已是入了宮了。所以說起來,清兒和這位大小姐的相處時間還是這幾日比較多的。
韋洛然說這話便走近了一些,幾乎都要指着韋妙然的鼻子了,綠兒倒是輕鬆了不少,起碼不用再被韋洛然給抓得生疼了。
“你一句話不說,又是什麼意思?果然,跟你娘一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韋洛然見她那一臉蒼白的柔弱模樣就有些不舒服了,就是這幅樣子迷惑了墨炎涼,恨不得立刻上去就扒了她的皮才痛快。
韋妙然只閉了眼睛,轉而便在牀榻上坐下,悠然地喝了一杯蜜餞泡着的清水,方纔才喝了那麼苦的藥,這嘴裡還是有些不舒服的。
清兒卻看不下去了,一臉沉靜,直接上前就攔住了韋洛然的身子,不讓她靠近韋妙然。好在,她還是會些花拳繡腿的,對付一個大家的小姐自然是不成什麼問題的。
韋洛然在被拂開的那一瞬間,愣住了好久。這些日子以來,那一個形象溫婉的妹妹都是騙人的麼?難道,這纔是韋妙然的真實面目!
果然,孃親說的沒錯,韋妙然就是和她那個狐媚的孃親是一樣的,根本就是靠着那裝出來的嬌滴滴的樣子來勾引男人的,一點兒都沒錯。她的娘要搶走自己的爹爹,怎麼,她韋妙然就要來搶自己的男人了麼!
“大小姐,有些話可不能亂說!”清兒自小便是被派去服侍自家夫人和小姐的,夫人和小姐待她不薄。
可惜夫人去得早,便只有她和幾個嬤嬤陪着小姐一起長大的,所以感情一直很是深厚。如今,一聽到這韋洛然語中有諷刺自家夫人的話,清兒自然是聽得極其不舒服了,忍不住反駁了幾句。
韋洛然本就對她這一句“大小姐”的稱呼很是不滿意了,再來一個丫鬟竟然也敢反駁自己了,便更是不高興了。
大約是一衝動之間,韋洛然此時也顧不得什麼大家閨秀的禮儀了,直接就撲上前去了,一把就想要掌摑清兒幾下。
可是清兒的身手又豈是她能對付的了的,所以清兒不過是微微一轉,推了推手,那韋洛然便一個沒注意就倒在了旁邊的桌子上。
腰間剛好是碰到了那桌子的一角,生疼生疼的,可此時卻是有苦無處說,而那邊的韋妙然卻依舊是一臉平靜,彷彿這裡什麼也沒發生一般。
“韋妙然,你便是這般教你的丫頭的嗎?即便皇上還未復我的位份,可我依舊是韋家的大小姐,依舊是你的長姐。你的一個丫頭,也敢對我不敬了嗎?”此計不成,韋洛然便“文靜”了一些,換個方法來說。
可是,她又哪裡能知曉,只是從幼時開始,韋妙然便是對韋家的人恨之入骨了。即便是那個爹爹,她也是百般的仇恨,每每他來看自己,自己都是冷眼相待的。
可是,孃親在臨死之前,苦苦地哀求自己不要怪他,自己沒有辦法,只要含淚點頭答應了,所以,這幾年自己和爹爹的關係才稍稍好轉了些許。
但是,韋家其他的人就不同了。現在的這個韋夫人和韋洛然便是她頭一個最痛恨的人,如果不是她們,自己又怎麼會和孃親只能一直待在杭州的老宅裡呢。
便只是那麼一個嫡庶的區別,便足以讓韋夫人佔着嫡女的身份,即便是自己的娘妻先入了府邸,也可以處處打壓,甚至是容不下她的孩子嗎?當年孃親如何被韋夫人逼得生生流產的事情她也只是聽下人偶有提過,可是那種可怕的感覺卻深深地刺痛在了心裡。
直到被爹爹安排到了杭州來生活,孃親才調養好了身子,後來纔會有了自己。可又因爲孃親的身子本就孱弱,拼了命地生下了自己之後,便一直是在用人蔘吊着身子了,只捱了幾年便就去了。
而如今,她回來了,這一切,韋家所欠自己和孃親的一切,都會由她韋妙然一點點給討要回來的!
“清兒,對不客氣的人就不要手軟,你還在等什麼?這種污言穢語也是一個廢棄的女人敢對當朝宰相的嫡女所說的嗎?”韋妙然進了府邸,便打着的是嫡次女的名號,所以不知內情的外人都以爲這是韋家養在別處的親生女兒。
清兒得了命令,過去便是一個巴掌打在了那白生生的臉頰上。清兒和韋妙然可以說是一同長大的,而夫人也是待她如親女一般,所以韋妙然對韋家的恨意有多少,她的便也就有多深。
韋洛然似乎是沒想到,一下子被打得有些蒙了,捂住那半點的臉頰,那臉頰上似乎是火辣辣的疼痛。一時之間,似乎是想要衝上去還手的,可一觸及到那清兒兇狠的目光,心中便有些後怕了,就僵在了那裡。
綠兒在旁邊看得有些微愣住了,即便她是韋洛然的貼身丫頭,這個時候卻是也不敢出頭的。畢竟,這可是韋家的小姐,而自己的主子如今不過是一個對自己還不好的廢棄之人罷了。而且,那個清兒還會武功,自己肯定是抵不過她的,她可不會白白上去受苦。
過了片刻,韋洛然便不動了,眼神裡似乎還有些呆滯,大概是被今天的事情給震驚到了。
“清兒,我們走吧,這裡有些太吵了。”韋妙然大約也是覺得沒什麼意思了,便微微打了一個哈欠,懶懶地說道。
清兒清脆地應了一聲,便過去扶了韋妙然的手,直接就大搖大擺地出了門,彷彿半點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綠兒這纔想起來,趕忙地上前去扶了韋洛然起身。可是,這韋洛然此時正是滿腹的怒火無處能發,只能對着綠兒一通惱怒。
“你這丫頭,關鍵時刻去哪裡了,被那個賤人給嚇到了麼!現在纔想起來主子到底是誰,我可是白白養着你這個白眼狼了!”韋洛然一邊說着,卻還不解氣一般,另一邊就用手直接掐着綠兒,手上,腰間,總之是哪裡能掐到的就不會放過。
綠兒吃痛,可是卻沒辦法大聲的喊叫,只能眼淚汪汪的抽泣。也不知是過了多久,韋洛然的火氣似乎是消停了一些了。纔想到了一些什麼,便吩咐了綠兒去拿銅鏡過來。
綠兒只覺得渾身似乎都是火辣辣的疼痛,可卻也得忍着痛楚去拿東西。
韋洛然對着銅鏡,只看那鏡子裡面的女子,整個人因爲這幾日的事情倒是也清瘦了不少,下巴也有幾分美人尖的味道。
而她的模樣,也並不比韋妙然差啊,甚至是比她那更明豔幾分。男人嘛,自然是要投其所好的,只要她也有一副嬌滴滴的樣子,哪裡還有韋妙然什麼事兒。
臉頰上的幾道印子有些淡淡的,若是不仔細瞧着還真是看不出來,這個清兒可還真是韋妙然那個賤人給調教出來的,倒是很有一套呢。雖然打的生疼的,可那印記卻是在臉上留得不明顯,大約不過片刻就會消失了。
“綠兒,你過來,打我幾下,就是這邊的臉頰。”韋洛然喊了一聲,綠兒卻有些錯愕,這是怎麼回事兒?
她平日裡哪怕是做錯了一件小事兒,韋洛然也是會狠狠地懲罰她的,可如今卻讓自己去打她,若是自己真打了,那還能活嗎?
“讓你過來就過來,你廢什麼話,還愣在那裡是想死嗎!”韋洛然有些不耐煩,睨了一眼綠兒,說道。
如今,她心裡的火氣正盛,對丫頭的態度自然也是好不起來的。
“哦……”綠兒有些害怕的過來了,擡了擡手,卻有些不敢下手。最終,在韋洛然那殺人一般的目光下,只好輕輕地下手了。
這感覺倒是不痛不癢的,反而是讓韋洛然更是惱火了,一巴掌就招呼過去了。
“你這丫頭真是什麼事兒都做不好,若不是因爲你,我能處處受着那個小賤人的氣嗎……”韋洛然喋喋不休的話語裡,全都是指責,卻句句都把火發在了綠兒身上。
綠兒的眼淚又盈在了眼眶裡,卻是半點都不敢落下來,這時候,若是哭得越狠,只怕是韋洛然被懲罰得越可怕的。